“以卵投石,尽天下之卵,其石犹是也,不可毁也。”
这句话出自《墨子》,以卵击石,哪怕用尽了天底下所有的鸡蛋,石头还是石头。
蔺大人看着眼前帝王的狂傲自信,终究未再言语。
蔺大人离开后,毛老将军又来了,蔺绥没和他说几句,把他请出去了。
扶疏带人进来清理了御书房破碎茶盏的残骸,收拾好地面,奉上新茶后,又安静离开了。
蔺绥坐在椅子上看着奏折,听见了脑海里系统的叹气。
它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其实系统也不明白,为什么蔺绥能把任务完成的又奇怪又成功,明明按照人设来了,但结果又和它想象的不一样。
它有时候会觉得这个狐狸精真的蛮喜欢气运之子,但又觉得自己是被狐狸精给迷惑了,他分明那么狠心。
蔺绥继续批着奏折,可笔尖却迟迟未落。
在漫长的时间与身份的变化里,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爱燕秦,还是在折磨燕秦。
就像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他明明放弃燕秦的爱了,却又好像在等待燕秦的爱再度降临。
蔺绥是个万事都要想的清楚透彻的人,唯独这件事,萌生逃避之心。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但或许不会去用感情欺骗燕秦。
他不想对不起燕秦,但更不想对不起他的志向与野心,他只是想活成一个人而非器物。
笔尖游走于奏折之上,蔺绥垂首写下朱批,仿佛从未落笔迟疑。
燕秦疾行了三天,精疲力尽地回了漠北。
他的从属军官立刻帮他准备好了洗浴的水,看见他肩膀上干涸的血迹,拿了金疮药。
燕秦撕开伤处布料时眼也没眨,看着皮肉外翻的惨状,心想他皇兄还真是没留情。
割掉腐肉后,燕秦上了伤药,坐在了主帐里,宣了一些军官,安排布防。
毕竟很有可能一道千里斩杀令就在路上,他皇兄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若蔺绥是一般的帝王,燕秦可能会觉得按照利害关系对方不会明目张胆的下手,可蔺绥却不一定。
蔺绥亲自过来杀他他都觉得有可能,毕竟出于他对蔺绥的性格了解,他这位皇兄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