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微微蹙眉: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澜澜乖。
林向松是欲言又止,止而欲言。
沈应眠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
直到沈应眠加固里隔音结界,林向松才终于道:虽说你想通了,但师兄还是要提醒你景澜他年纪还小,你不能强迫他
林向松实在是说不下去。
沈应眠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强迫他啊。修行、练剑,这些都是他的个人意愿。景澜是个勤奋的孩子,每天天不亮就一个人出门了,根本不需要我去强迫他什么。
呃从凌虚阁走出来,沈应眠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尊,宗主跟你说什么了?景澜凑过来牵他的手。
沈应眠看了他片刻,神情严肃认真地询问:澜澜,你最近累不累?
景澜摇摇头。
真的不累?连林向松都那么说了,沈应眠不禁有些怀疑,会不会觉得师尊在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
没有啊。景澜看着他,师尊养我疼我,给我买衣服,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做了这么好看的颈链。除了爷爷,师尊是对我最好的人。
每天修炼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想变得更强,那样就能保护师尊了。
沈应眠摸了摸他的头,师尊不用你保护,你能保护好自己便好。
景澜再三强调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强迫,沈应眠才放下心来,也没将林向松的话放在心上。
三日后,狄楚璋和狄楚桓来访。
晚宴开始前,宗主和沈应眠与狄楚璋谈话,景澜就负责带狄楚桓四处闲逛。
一路上都是狄楚桓一个人在叽叽喳喳,景澜偶尔回他一两句话。
走到后山,狄楚桓突然把景澜拽到一个石头后边,神神秘秘「嘘」了一声,我给你看个东西。
狄楚桓从衣襟里摸出一幅画来,上头是一男一女的肖像。
狄楚桓笑得很开心,嘿嘿这是我兄长和嫂嫂,好看吧?
你看这个就是我兄长的未来道侣,她对我可好了。等到他们成亲那日,我就把这副画送给他们。
景澜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哎。狄楚桓叹了一口气,我也好想有个好看的道侣啊,最好像大美人那样好看的。
景澜皱眉,不可能。
师尊是这世间最美的人。
我知道不可能啦。大美人又不会喜欢我。可是如果能和大美人结道侣,那我就能每天见到他了吧,想想就好幸福啊。狄楚桓捧着脸看月亮。
景澜下意识摸了下脖子上挂着的箭矢,问他:结成道侣就能一直和师尊在一起吗?永远不分开?
当然了,每天都能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呢。
连睡觉也可以?景澜心尖颤了颤。
暴雨那日求着师尊陪他已是例外,后来他又求了几次,师尊都不同意,只能偶尔趁着师尊睡着的时候偷偷爬上他的床,但每次总会被师尊发现。
真的很想跟师尊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当然可以啦,道侣可是世界上亲密的关系了!
景澜心里有某些想法在沸腾,道侣很亲密吗?比徒弟还亲?
狄楚桓不假思索:当然啦!
景澜点了点头,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那我要成为师尊的道侣!
什么?!狄楚桓差点把手中的画都给撕了,他赶忙将画收好,眼睛因极度震惊而睁得很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啊?你是仙尊的徒弟,怎么能当他的道侣呢?!
为什么不行?景澜反问。
这狄楚桓挠了挠头,可是徒儿和道侣是不一样的啊。就像我兄长也有很多很多徒弟,但是嫂嫂就是嫂嫂,以后嫂嫂来了浮云教,我和兄长的徒弟们肯定就不是兄长最疼的人了呀。
景澜攥着衣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为什么有了道侣就不是最疼你了?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狄楚桓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徒弟可以有很多个呀,而且师徒之间肯定也是有界限的。而伴侣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对伴侣就是要最最宠爱的呀,要对她好,对她忠诚,不能背叛她,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
多了一个嫂嫂疼我,我很开心啊,等以后你师尊有了道侣,就多了一个师娘疼你,这样也很好哇。
不好,一点都不好。
狄楚桓的每一个字都钉在景澜的心上,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千疮百孔里流出景澜的不甘、难受、愤怒。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们!!啵啵!!
第22章 委屈巴巴
沈应眠跟着宗主给狄楚璋敬酒,象征性喝了一口,没想到突然发觉修仙界的酒竟如此美味,这对于在现代没有喝过酒的他来说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喝就停不下来。惹得林向松还专程传了道符问巫白衣,沈应眠喝这么多酒有没有问题。
沈应眠其实觉得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大病,跟他在现代时常常需要卧病在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泡过冷泉之后更是觉得轻松不少。
但巫白衣依然每日雷打不动给他送药来。
巫白衣很快回信说喝点酒没什么大事,林向松也就没有拘着他。
等到景澜和狄楚桓转了一圈回来时,沈应眠整个人已经醉醺醺的。
沈应眠将事先磨好的魂玉粉末交给狄楚璋,朝着景澜招招手让他扶自己回去。
回到垂雨榭,景澜烧水供师尊沐浴,扶着他到屏风后头,伸手欲解他的衣带。
不用你帮忙。沈应眠步伐漂浮,但脑子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我自己可以。
景澜没动,我帮师尊宽衣,师尊进浴桶了我就出去。
沈应眠晃了晃脑袋,不用。你年龄也大了,即便是跟我也要有界限,知道吗?你出去吧。
界限又是界限。
果然徒儿就比不上道侣亲密,连帮师尊宽衣都不能做吗?
景澜墨色沉沉。
沈应眠没有注意到徒儿的异样,伸手试了下浴桶里的温度,重复了一句:澜澜,你先出去吧。
景澜的手握得很紧,不满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他垂下眼眸,乖巧一笑:那我就在外面等师尊,师尊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屏风外,景澜站立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师尊的剪影。
他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抠出血痕,直到浴桶内的人站了起来,景澜恍然转身,背对着屏风。
沈应眠穿好中衣出来,还在外头裹上一件厚厚的大氅。
景澜连忙迎上去扶他。
沈应眠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脑子也转得慢,被徒儿扶上床才慢半拍地问他:你怎么还在这?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