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白衣微微一笑:得知你们结为道侣,我很开心。只是我不想回去,只好邀你们前来。
沈应眠看着他,眉目温和:师兄。我们也想来看看你。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巫白衣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但比起被天帝狠狠拒绝那日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
谁?
景澜猝然望向角落,迅速在沈应眠脚下画了个结界,紧接着追着角落一闪而过的人影过去。
别打我别打我!一名男子举着手出来,仙君,是我。
景澜皱眉:是你?
沈应眠也看到了人,沈自顾?
沈应眠还记得他,你不是在恒州吗?怎么会在这里?
沈自顾弱弱看向巫白衣,跟着白衣仙君来的。
巫白衣蹙眉,是你自己要来的,跟我没关系。
沈自顾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小媳妇儿一般委屈道:嗯我们之前在恒州遇到花妖,我留下照顾受伤的百姓,不久后便离开了恒州。
但我发现我好像特别倒霉,总是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在白衣仙君救了我几次,否则我可能都已经不在了。
白衣仙君救过我,我自然要报答他。
巫白衣:我说了,你没什么地方能帮上我的。
沈自顾又开始委屈了,这但我能陪着仙君啊,不让仙君一个人孤独寂寞嘛。
沈应眠和景澜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笑意。
呃巫白衣懒得理他。
巫白衣此次找沈应眠是因为江崇山还特地找到了巫白衣,要他帮着说服沈应眠。
他第一次主动找我,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
巫白衣自嘲一笑:不过也不意外。
但我没有答应他。你能和景澜在一起,我比谁都高兴。景澜这孩子一路走来也受了不少苦,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以为你去世那两年,我和宗主师兄本来都决定要将你的身体安葬了,但他始终不肯。
他偷走你的肉身那日我并非没有察觉,只是想成全他一番赤诚爱意。
我曾去看过你们,每次都看到他在旁边守着,一坐便是一整天。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沈应眠安静听着。
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亦是如此。
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沈应眠看着巫白衣。
巫白衣只是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往后有大把的时间,可能会四处走走看看世界,又或者一直留在这里,这里民风淳朴,我很喜欢。
心已死的人,在哪都一样。
沈应眠看向窗外两道人影,并未多言。
外头的沈自顾听到这句话便丧气地低下了头。
他方才正在跟景澜请教如何追人。
白衣仙君心里有人对不对?那个人一定很好吧?我一点法术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呢?是我不自量力。
不。
景澜说:那个人一点都不好。
不好?那为什么白衣仙君还喜欢他?
景澜只说: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便无需在意他心里是不是有别人。喜欢他不一定要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只要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便已经足够。
更何况,他应该不会再喜欢那个人。
景澜看向沈应眠,目光变得缱绻而温柔,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沈自顾喃喃自语,继而恍然大悟:对!事在人为!那个人害白衣仙君那么伤心失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白衣仙君值得更好的!我要努力,努力变得更好,也要对白衣仙君很好很好才行。只要能一直跟着他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景澜和沈应眠留宿沧州,突然收到消息称方星竹也到达了沧州。
虽然已经知道方星竹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他此时突然来沧州,景澜到底觉得有些烦,不想他再来打扰师尊。
他自身后拥着沈应眠,突然问道:师尊先前他在你身上留了血契,那我与师尊的时候,他不会都能知道吧?
沈应眠身子一僵,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浑身恶寒。
系统适时解答道:血契能分担的是法术伤害,嗯那个最多属于物理伤害,所以宿主放心吧。
沈应眠的心终于往下落,松了一口气道:不会知道。
景澜贴近他蹭了蹭,那就好。
沈应眠往前一些,企图逃离景澜的桎梏,这是别人的地方,别想乱来。
我没想这个景澜委委屈屈,师尊把我当什么了?以为我心里只有这档子事吗?
没有。沈应眠转过身看他,澜澜,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兄说明日带我们去骑马,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我只是喜欢抱着师尊睡,师尊不喜欢吗?是我抱得太紧了让师尊不舒服吗?
不会。沈应眠往前挪了挪,枕在他手臂上,我也喜欢你抱着我。
沈应眠主动抱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而且我们是道侣,你想做那些事也很正常,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不愿意。
嗯。景澜贴贴师尊,师尊最好了!
他磨蹭着贴近沈应眠的耳边,扭扭捏捏呢喃道:那明日骑马的时候,师尊和我在马上试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师尊:滚!
今天开心,发红包
抱住!
第87章 情绪波动 ◇
翌日, 巫白衣带着他们来到跑马场。
跑马场地面平坦,但出乎意料的是巫白衣牵出来的并不都是健壮的马,反而看起来或是老瘦, 或是病怏怏的。
沈自顾拍拍其中一匹懒洋洋的马, 说道:这是白衣仙君不久前刚刚救回来的马。沧州人爱赛马,所以养马的人也多, 马在这儿不值钱。有些老了病了或是在比赛中受重伤的马就会被丢到后山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我与白衣仙君常常会去后山,遇到这些马就都带回来医治好养着。
沈自顾说着看向巫白衣,眼中的倾慕藏都藏不住。
救死扶伤是巫白衣医家本分,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沈应眠疑惑道:你方才说受重伤的马会被丢弃,但只是赛马为什么会受重伤?
巫白衣看了沈自顾一眼,不是普通的赛马, 这里的赛马更像是一种厮杀和决斗,有时候不止马会受伤, 驭马的人也会。
沈应眠和景澜对视一眼。
巫白衣点到即止,好了,你们既然来到沧州,合该体验一次马踏玉湖。
景澜就近摸了摸一匹马, 摸到干瘪的身体,能骑吗?
嘘。巫白衣解下随身携带的酒壶,打开倒了些酒到手上。
瘦马闻着味儿过去将酒舔干。
巫白衣摸摸瘦马的耳朵,它们跑了一辈子, 突然不让它们跑,才是对它们最大的伤害。
巫白衣率先骑上马,稳稳当当走了一圈,放心吧。它们都是老将了, 经验丰富, 必不会让你们摔了。
好。沈应眠摸摸身边一身洁白无瑕的马儿,有些疑惑,它这般年轻健壮,为何会被丢弃?
它曾受过很重的伤,濒临死亡,听力也受到了影响。在赛场上听不到命令的马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沈应眠果然在白马耳朵到脸颊的地方摸到了一道疤。
虽然伤口会随着时间慢慢痊愈,可伤痕却不会消失。
巫白衣:但它一直很勇敢,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