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屋子里太黑,对眼睛不好。
清晨的庄园被雾气所笼罩住,隐约可见那开阔的碧绿草坪,与那平如镜的湖水倒映着的星星点点小花。
萧岸讨厌清晨照进屋子的光,刺目,令人眩晕。
谁让你来三楼的?!他皱眉:窗帘,拉回去。
他严肃时,面无表情,很骇人。
边邵愣了愣,把窗帘拉回去了:我只是在楼下听到东西摔地上的声音,我担心您
你,滚出去。
边邵低下脑袋,沉默走出门去。
只是临走前,他把手里的白色小花放在了那幅画满断臂残肢的画作旁边。
送您一朵草坪上开着的花,愿您天天喜乐无忧,多出去走走。
背后的男人毫无波动,一句话都不说。
边邵垂着脑袋离开。
他没看到,在他离开后,男人躺在地板上,仰视着画架,一动不动。
黑黝黝、红得发紫的战场,多了一捧纯白色的花。
不似光的刺目耀眼,却带着不容拒绝
温暖人心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渐渐动心~
第58章 星际元帅他不恋爱脑了
边邵被吼下楼了。
早餐时, 元帅也没有下楼,他孤独坐在餐桌边吃他那颗粽子,觉得没滋没味。
管家, 要不你坐下陪我吃吧。
管家摇摇头:不能破了规矩。
边邵骤然泄气, 这庄园里规矩太多, 像是一座囚牢, 死死压制着里面的人。
他沉默坐了许久,还是决定出去工作, 就在下午。
吃软饭固然很好,可家庭煮夫没有尊严。额,边邵好像也不会煮饭。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档男团成员旅游节目仍然还在录制, 节目组催了边邵好几次。
正午边邵睡了一觉,睡眼朦胧又晃晃悠悠般走到了大厅餐桌边, 准备吃饭, 餐桌上仍然只有他一个人。
元帅呢?边邵压低嗓子问管家。
管家眼睛中透出一丝丝担忧的神情, 又似无奈:自从元帅在战场上落下了腿疾,他就经常待在三楼一整天, 也不吃什么东西。
我上去看看他。边邵眉头紧皱, 沉默不语,好久才道。
管家连忙一闪身挡在他面前:不行, 元帅不允许三楼有人,您会受到惩罚
我今天早晨就在三楼,边邵摆摆手, 选了个俏皮的说法,我还活着。
管家直瞪瞪地看着眼前年轻男人的俊脸, 还半天儿才找回自己的声线。
是、是吗?
边邵点点头, 绕过管家, 径直上了楼。
当踏上三楼楼梯口时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长廊很长,一眼望不到头,昏暗光线下,墙壁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许许多多残肢
他深吸一口气,循着记忆打开了那扇门。
吱呀一声,他好似伫立在黑暗的边缘,背后有微弱的光照进了那漆黑的房间,也照亮了窗边的男人。
黑色窗帘紧闭,边邵不知道男人一动不动在看什么。
他只听到那人低沉而冷淡的嗓音:不是让你滚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边邵进门,把餐盘放在了这混乱画室的一角,然后熟络凑过去,开玩笑似的说:我舍不得你呀。
男人的后背微微一动,似是厌恶:别说这种话。
边邵却听出了那漠然冷淡的语气下,有微微的颤音。
萧岸不知道。
他明明说着想要边邵滚,死水般的情绪却会因边邵而波动,想要靠近。
好像冥冥之中,他跟这个年轻爱豆就该是紧紧相依。
萧岸不明白,他攥紧了窗帘,几欲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他讨厌掌心失去控制的滋味。
指骨发白,掌心隐约有血腥味溢出。
身侧的年轻男人忽而蹲下身,状似无意般抬手,轻轻覆盖住了他。
冰凉的触感,安抚了他心头那抹焦躁。
萧岸皱眉,转头,想要问为什么,可是他没来得及出声,窗帘忽而发出簌簌声,刹那,明亮的阳光照进来。
萧岸下意识想挡住,可有人比他的本能还要更快。
年轻男人冰凉的掌心轻轻覆盖住了他的眼。
短暂不适应过后,萧岸顿了两下推开,满脸怒容。
阳光下,男人唇角勾起,桃花似的眼有着柔光,戏谑:就算不担心自己的眼睛,那也要为我的视力考虑考虑吧?我可是在舞台上跳舞的人,到时候看歪了,脚下一崴摔下舞台
跟我一样残废?萧岸冷眼道。
边邵微怔,然后煞有其事:那我们可以坐轮椅看夕阳。
文艺片都这样演。
萧岸:
算了。他说。
嗯哼?边邵听不太懂:什么算了?
萧岸没多说,他有一瞬间是真想过男人断了腿之后
可是他看着男人的俊脸又很快清醒下来,他觉得可惜。
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年轻男人动作干净利落,身上有干净耀眼的少年气,眼如星光,光芒万丈。
无数人在台下,挥舞着灯牌应援色,在星光里为他呐喊。
边邵好像生下来就应该站在人群中央,哪怕在稀缺而娇贵的omega堆里都会成为团宠。这样的人,断了腿,坠入黑暗,太可惜了。
可能是太阳晒的人暖暖的,边邵眯着眼,没深究身侧男人的话。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道:等会儿我就要去工作啦,综艺节目里要我们男团去南方旅游,可能要二十多天后我才能回来。
嗯。身边人低低应了声。
边邵:
就这样?????????
他虽然料到萧元帅情绪淡淡,但也没想到人家嗓子眼会只吐出一个嗯。
不光如此,萧岸还少言寡语,对边邵道:出去吧。
边邵又要被赶出画室,他颓废垂着脑袋,一步步往外走,拖鞋在地板滑出嘎叽声音。
坐在窗边往外看的男人回头,不明所以望他的背影。
边邵察觉到,立刻转身,眼睛亮晶晶。我都要走了,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跟我散散步?他扒着门栏。
不行。萧岸仍旧很冷淡,只是这次他不太自然移开目光,不想看那双眼睛黯淡下去。
那好吧。
正午,太阳高挂,阳光照耀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边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情不愿在管家好意叮嘱下,把鸭舌帽压低,口罩也戴上。
他马上就要坐上商务车离开了,人却还站在别墅边的那片草坪里,抬眼使劲仰望着三楼那微敞开的窗帘里头。
可什么也没有看到。
管家在他身侧温柔道:我家元帅已经很久没拉开过窗帘。
他只是不善言辞,但对你,足够特殊。
边邵点点头:我明白。他一点儿意外也没有,毕竟他觉得自己就是不一样的,他就是这样足够别人特殊对待他的人。
他就是很想在离开前,再跟元帅说两句话。
管家愣了愣,无奈笑了笑:那可能不行,我家元帅断腿后便一般不会来草坪
那么现在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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