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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楚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忽地,一声短暂尖锐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连带鸟雀都被惊走。

“啊!!!”

硕大的榕树下头,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温楚豁然瞪大双眼,因着受到了急剧的惊吓不慎被脚下石头绊倒,跌坐在了地上。

她丝毫察觉不到手被石子滑破的疼痛,只是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看着在那棵巨大榕树下倒着的人。

就是这人,吓得温楚魂飞魄散。

并非是她胆小,只是那人实在是太过于骇人,方在精神紧绷之际猝不及防瞥见了他,才没忍住惊呼出声。

满地的鲜血,浸染了他身下的大地。

这人身上的伤口不知凡几,臂膀上有刀剑划过的痕迹,深可见骨,不仅如此,就连身上也被人戳了几个血洞,此刻甚至还在汩汩留血。而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成了一件血衣,只依稀能从尚未被鲜血浸染的衣角认出,这本是一件白衣。

温楚视线上移,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他的脸,即便如此境地,满脸血污,也能看出他的模样十分俊美。

难怪说这里没人呢,想来都是因为这个人的缘故。

大晚上的,就跟活见鬼了似的,谁能不害怕啊!

过了许久她才平复了心绪,却见那个男子仍旧闭着双眼,并未因为自己的呼喊声而有所反应。

温楚心下一惊,这莫不是已经死了吧?!

寒风狂肆,拉扯回了温楚的神思,她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装作看不见那人,马上转头就走,但温楚却还是鬼使神差朝着那人走近了。

走近发现,这人已经面若白纸,似是冰雕雪筑,唇上看不见丝毫血色,看这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咽了气。

如此想着,温楚颤抖着手想去试探他的鼻息。

与此同时,那受伤的男子却在此时睁开了眼来。

宋喻生从下午的时候就倒在了这处,那个时候他还不如现在这般惨,面上尚且还有些许的人气,然而因为一直倒在此处,无人相救,血越流越多,身上的伤才越发严重,以至到了现在,快处于濒死之际。

从下午到午夜的这段时间,十分难熬,天亮到天黑的同时,宋喻生能清楚地感觉着自己身体里的血在一点点流尽,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死死地按住自己的伤口,不至于让血流失得太快。可身上的血洞太多,根本就无济于事。

这条小河干净清澈,平日里头也会有不少的妇女会来此处浣纱,而且,即便不说妇女浣纱,这条路来来往往会有不少人路过。

何至于倒了个这样的人都能没人发现。

宋喻生确实是见到了不少的人。

可所有人避他如蛇蝎,看他不是若见了鬼,就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遑论是救,甚至还要骂上一句晦气。

他就这样看着那些胆子大些的村民对他骂骂咧咧,看着胆子小的村民被他吓跑。

总之,没有一个人会向他靠近,遑论是说救他。

宋喻生能从那些人的毒杀之中逃出生天已是奇迹,或许真是气数已尽,他没有一点力气能动,什么也做不了,他几乎快死,只在阖眼等待自己的死期。

他方才其实听到了温楚的惊叫声,但他以为,她很快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马上就逃离了此处,所以这会就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听到有人轻手轻脚朝他走近,他兀地睁开了双眼。

两人视线相撞,温楚只见得宋喻生的眼神无悲无喜,恍若是一滩死水,带着冷沁的寒意。

不知是何时刮起了一阵阵的邪风,越发凌冽的寒风,更加刺骨。

温楚被宋喻生突然睁眼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倒退了几步。

竟然没死。

她抚了抚胸口好一会才平定了思绪,而眼前的男子睁开眼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就这样看着她。

夜黑风高夜,此情此景,温楚最好的做法便是不要多管闲事,装作没看见此人便罢。

况且,她实在太穷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就连这件道士服也是缝缝补补穿了两三年。再加上每日只出不进的,仅存的一点钱也要见底了。

她就算是把他抬回家去,也没钱救他啊。

可他这般惨状,温楚敢保证,只要她走了,这人绝对活不过今晚。

不对,不说今晚,一个时辰都活不成。

就这样温楚在原地踌躇许久,进退不得。

罢了,遇事不决,算上一卦。

借着天上的月光,她从怀中掏出了三枚铜钱,往地上一坐,就开始丢起了铜板。

温楚算卦的本领一向很准,若是去给人算命的话,保准是一算一个准,可温老爹自己不给人算命,也不让温楚去给人算命。

夜色漆黑如墨,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铜板阴阳两面。她定了定心,她这卦是给自己算的,也算不得是给别人算的,不碍事的。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温楚整整算了三回,第一回 大凶,温楚却还是不肯走,又来两回,可惜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卦实在是没什么好算的。

从掏出铜板之前温楚就知道,这人她实在是不应该救。他身上受了这样重的伤,一看便是被仇家所伤,每一刀都是奔着取他命去的。况看此人模样,定非常人,救了他,少不得要去牵扯出来一堆麻烦事情出来。

春风萧瑟,四周除了河水汩汩流动的声音,便只有温楚时不时地叹气声。

宋喻生睁眼之后便看到了一个面容白净的小道士凑在眼前,一开始看到这小道士踌躇不定,犹豫不决,便猜到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会无非是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

宋喻生本就不抱多大的期望,后又看到她坐地起卦,神色凝重之气,便知道,她最后会跟那些过往的行人一样离开此处。

果真,朦胧月光下,他看到那小道士捡了地上的铜板重新揣回了怀中,起身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说道:“大凶啊大凶,实在是心善不了一点。”

温楚最终还是狠下了心肠,转身就走掉了。

第二章

宋喻生看着温楚离开的方向,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他自嘲地哂笑了一声,本还死死压在伤口那处的手也泄了力气,任由血液淌出。谁能想到,定国公府世子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死于荒郊野外。

定国公府是京都之中数一数二的权贵人家,而宋喻生作为定国公府的世子爷更是金尊玉贵。出身显赫便罢,其人如松如冽,年少有为,二十岁便登科及第,高中状元,一时之间,在京都之中美名更盛,期间除开这些称赞,宋喻生的相貌更是被人传诵的神乎其神,清风朗月,若是天神下凡,谪仙公子。

如今宋喻生不过是二十二岁,却已经成了世家子弟之首,为世人称赞敬仰。

如此看来,他倒不像是人了,反而是挂在天边,众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月。

月亮注定会西沉,此刻,这轮月已经沾满了赃污,狼狈不堪,即将消逝。

温楚那边没走出多远,越走便越觉良心不安,分明这人不是她害的,可是此刻她见死不救,倒衬得她像是那个凶手一样了。

她甩了甩脑袋,想将这件事情从脑海之中挥退出去。

但宋喻生那淡漠如水的眼神却怎么也散不开,叫人没由来得心堵。

他就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也不开口求她。直到她离开那处,从始至终,也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温楚离开了那条河边,脑海之中男子容貌挥之不去,她这才后知后觉,这人好是在那处见过?

光是看一眼那人的气度相貌也能猜到,应当是哪家身份金贵的世家公子。

若是真眼熟,那也不会是在这乡野之间,那或许是她落难之前。

温楚曾经还没落难的时候,是当今圣上灵惠帝最宠爱的怀荷公主,那时候她还不叫温楚,叫李昭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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