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支冷箭划破夜空,精准地射向目标,赵长陵躲闪不及,被洞穿了左手臂。
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赵长陵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赵长陵扯开衣袖,拔出冷箭,随手扔在一旁,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发黑了,中毒了。
事不宜迟,赵长陵立刻用匕首划破了伤口,用力地挤出瘀血,及时将毒液排出了体外,可仍有部分毒素进入了体内。
在粗粗包扎伤口后,赵长陵浑身无力地靠在大树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一刻,他不禁有些庆幸,敌人想必是想活捉他,这才下了麻药,倘若直接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他早气绝了。
敌人是谁?有多少人?是谁派来的?这一切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此时,赵长陵一心想着脱困,他死不足惜,最起码得保下这婴儿。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赵长陵心头一动,悄悄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一动不动,连影子都隐匿了。
很快,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他们训练有序、武功高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林中如走平地,谨慎地搜索目标的踪迹。
小心点!赵国七殿下不是凡夫俗子,主子说,他功夫了得,不可小觑!
是!
首领,发现了血迹!
此话一落,这群黑衣人纷纷上前,沿着血迹,往西北方追踪而去。
赵长陵放缓呼吸,紧盯着他们的后背,未曾松懈,甚至在敌人走远后,都不敢轻易动身,生怕引起注意。
吼
落单的活死人碰上了黑衣人,他们狭路相逢,双方交战激烈。可黑衣人的首领不愿恋战,主动后撤了。
直至黑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赵长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额头抵着石头,粗重地喘气,调整呼吸。
此时,赵长陵的脖子猛地被人啃咬吮吸着!
转头一看,原来是婴儿饿极了,嘟着小嘴,吮吸他的肌肤,却始终没有尝到奶水。
婴儿委屈极了,松开了赵长陵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顿时盈满了泪水,红艳艳的小嘴扁着。
赵长陵暗道不妙,手忙脚乱地哄道:别哭别哭!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
哇尖锐的哭声划破天际,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赵长陵大惊失色,拔腿狂奔!
同一时间,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极速地追击而来。
吼
吼吼
被黑衣人逃走后,这群落单的活死人早已暴怒之极了,他们愈发癫狂,只剩下猎食的本性,顺着声音和活人的方向,咆哮着追来。
背上的啼哭仍在继续,尖锐的哭闹声不绝于耳,撕碎了笼罩在大地上的夜幕。
赵长陵的左手不能动弹了,速度慢了一些,被身后的活死人追上来了!
砰!突然,他被脚下的树枝绊倒,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往左边重重地摔倒了,恰好滑落下了一处陡坡。
啊哇哇哇
赵长陵摔得头晕目眩,一时无法站起身,背上的婴儿受到惊吓,哭得愈发伤心了。
抬头一瞧,三四个活死人率先追下来了!
他们悍不畏死地从山坡滑下,摔得四仰八翻,却立刻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扑向猎物!
赵长陵心神大乱,不停地往后退,在这处狭窄的排水沟中,施展不开。
吼!一个狰狞的活死人扑向前方。
赵长陵举剑御敌!
噗呲!一支漆黑的冷箭洞穿了这个活死人的头颅。
下一秒,凭空出现的冷箭气势汹汹地贯穿了第二个活死!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
迅猛的冷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或洞穿活死人的头颅,或穿透他们的大腿,尽情绞杀这群强悍的活死人!
赵长陵狐疑地转头四顾,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此刻,他也不敢乱跑,生怕被冷箭误伤,看情况,对方是友非敌!
吼!
最后一个活死人不甘地倒下了,他双目通红,五指成爪,一点点地挪动身躯,依然没有忘记猎食的本能。
咿呀呀!婴儿哭累了,再次趴在他的背上吮吸手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溜溜的,神采奕奕。
赵长陵呼出一口浊气,擦了擦满头大汗,虚弱地站起身,耳边却敏锐地捕捉到脚步声!
踏踏踏
赵长陵抬头一看,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
他绾着高高的发髻,穿着一身紧俏的衣裳,让四肢能最大限度地活动,背着十几支弓箭,腰间系着一把短刀,干净利落。
明月穿透重重树叶,洒下月光,投映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扬着不可一世的灿烂笑容,有着明媚耀眼的气质,虽狼狈不堪,但遗世而独立。
他的脸与赵长陵有七分相似!
怎么?你吓傻了?爽朗的声音依旧欠扁。
赵长陵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地问:越丰?
越丰哈哈一笑,挥手道:不是我,还有谁?怎么,许久不见,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赵长陵当然不可能忘记他的,毕竟他们两人长相相似,虽气质南辕北辙,但莫名有种熟悉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越丰是越国大王子,身为质子,却惨遭楚王□□,无权无势,本该在楚国都城的他,怎么会恰好在这里?
越丰撇撇嘴,耸着肩膀道:我是越国大殿下,出现在越国土地上,有什么问题?
赵国见他不愿解释,也不强求,人生在世,谁没有秘密。
越丰见他不闻不问,无趣地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糟老头子,跟你说话真费劲!
赵长陵:
越丰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发,既想他追问,又想藏藏掖掖,顿时不悦了。
赵长陵瞥了一眼后背,目无表情地说:你的越国子民还饿着肚子呢!
在我们越国,自当让每个子民丰衣足食的!越丰也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婴儿,化身为了风度翩翩的大殿下。
赵长陵偷偷一笑,他深知越丰的软肋,这个出身高贵的男子,虽高傲倔强,但深爱着故国子民。
越丰比任何一个王子都像储君,他宽厚仁慈、爱民如子,嘴上常挂着在我们越国、我是越国大殿下。
倘若是初始他的人,或许会心生误会,嘲讽他高不可攀,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国的王子,朝不保夕的!
然而,越王也曾喜爱过他,后来,却嫌弃他过于仁慈,手段不够狠辣,难以在乱世中自立。
渐渐地,父子俩心生嫌隙,在越丰生母死后,越王迎娶了新后。从此,有了新人忘旧人,越丰和越华的日子愈发难熬了,最终被派往楚国,沦为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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