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耳侧渐渐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夏辞衍悄悄翻了个身,不大的病床挤着两个大男人,使得他们的距离无限接近,他睁着眼看季柏深睡觉的样子,视线从黑色碎发,眼眉,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落在了抿着的薄唇上,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季柏深会是吗?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虽然没有很厚,但也要比季柏深的要厚,他是个长情的人。
身侧的体温太过温暖,让夏辞衍忍不住多靠过去了一点,脑袋轻轻抵着男生宽厚的肩,能够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的心跳声让他放松下来,睡意渐渐涌上来。
他已经快忘记温暖的感觉了,或许是十多年,或许是三四年,时间太长,儿时躺在母亲怀抱的温暖,父亲揉着他脑袋开怀大笑记忆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可病了数年终日与药物为伍的人怀抱是冷的,夏肖远也很少笑了。
虚假的记忆不过是孤冷的人心底最后的温暖,当一份真正的温暖摆在眼前,他便会渴望又害怕的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哪怕飞蛾扑火,也贪心的想要这份温暖。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匀称的呼吸声。
病床上眉目凌厉而深邃的男生睁开了眼,眸色清明,他垂下眼看了看抵在肩膀处毛茸茸的脑袋,将搁在他们中间的手臂轻轻抬起,又轻轻抬了抬男生的脑袋,手臂穿过颈下,揽着男生的肩往怀里按了点,亲密无间。
一吻落在栗发上,睡吧。
第47章 头疼
震惊!首都某男大学生为了Lupo,竟走上
闭嘴!脸埋在手肘的男生抬眼,桃花眼里带着杀气,随手摸到一本书压上逼逼赖赖的姜期脸,声音恶狠狠的:再逼逼就绝交了。
哟。姜期笑嘻嘻的把书移开,垂眼看躲避旁人视线的男生:有了男朋友的人就是底气十足啊。
夏辞衍一口气憋在胸口,想要跟姜期掰扯掰扯的心情瞬间萎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重新埋进手,表示不想理姜期,不想理任何人,手机都被信息塞爆,微信也不停的震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问他,问他是不是真的带了麻绳胶带和眼罩去酒店
艹艹!
如果不是要上课,他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学校,更不会遇到这种社死现场。
自从他的检讨发出去,全国数十亿人民都知道他干了件什么蠢事,感受着来自四表面八方的视线,他甚至想要休学一年了。
这么小气做什么?讲讲细节呗。
姜期嘻嘻嘻的不放过他,周末就没找到人,好不容易逮着快让他好奇死了:短短一个暑假,你竟然背着我干了这么件感天动地的事,不得了了啊我的夏。
他看着脸埋在桌子上的男生,嘴巴就没停下来过,老师进教室后,姜期甚至凑到夏辞衍耳边小声的说着: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睡了没?
嗷!大腿被狠狠的掐了一下,姜期震惊:你们不会连啵都没打吧?
夏辞衍闭着眼睛在心里回,啵是什么小儿科,他们觉都睡过了!
但这事没法想,一想就烧得慌,他当时是多么想不开才邀请季柏深一起睡的啊,淦!
姜期见男生露在外面的脖颈渐渐蔓上绯色,心想不会吧不会吧,又觉得男生真他妈纯,长了张悦尽千帆的脸,拥有那么多前赴后继的追求者,却是个纯情小处/男。
只是可惜,应该纯不了多久了,就是便宜他表哥了。
想什么来什么,阶梯教室一下骚动起来,姜期顺着视线望出去,后门站了个男生,正往教室里看,肩宽腿长,面容冷峻,简单的短袖休闲裤也穿出了一股杂志模特的感觉。
他刚想啧两声,视线对上了那双凌厉黑眸,随后男生的腿迈开,往他的方向来,等人到了,姜期认命的站起来,把位置让出去。
他们坐的是阶梯教室最侧边的三人桌,夏辞衍把自己埋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姜期本坐在中间靠他的位置,如今季柏深一来,只得让出中间方便说话的位置,坐到边上去。
随着季柏深坐下,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思修老师开始对课程安排,结课方式进行介绍。
夏辞衍闻声想抬头,腰被按了一下,他抬手就拍,不悦地道:别闹。
医院醒来他就跑了,季柏深找不到他人,就轮番手机轰炸,还总拿Angle的微信号出来遛,搞得他觉都睡不好。
曲着的手肘被撞了一下,夏辞衍觉得姜期实在是无法无天了,抬起脸来刚准备开怼,一张梦了整夜的俊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砰的一声,夏辞衍慌得立马沿墙站了起来,手掌撑着桌子,背贴墙,一脸不敢相信睁大桃花眼,唇张开点弧度,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活动的木椅片跟着吱呀吱呀的响了两声。
动静太大,把阶梯教室的人目光都吸了过来,大家的眼神来来回回的在仰头坐着的季柏深和贴墙站无路可退的夏辞衍身上扫。
后桌传来哇哦哇哦感叹声,听得夏辞衍浑身僵硬,脸也烧了起来。
讲台传来老师的声音,后面的同学,不要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夏辞衍一边道歉,一边在四面八方的视线下僵直坐下,但最令他坐立难安的是身侧这一个灼灼的视线。
他目不斜视的看着讲台,余光里一只修长的手掌正从桌面挪过来,一点一点的最后停在他面前的书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曲了曲,挑开书,连翻书都翻得一股子不对劲的味道。
可以一起看吗?季柏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烫得他浑身都热起来了。
夏辞衍把桌上的书往侧边一推,拿去。
大不了他再买一本。
但书才推过去,又被推了回来,书本在桌面上移动的嗦嗦声搅得他没法静心听课,老师洪亮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
手指被碰了一下,接触的肌肤带着凉意,一触即开,手边的笔被拿走,笔帽打开又合上卡哒一声,沙沙沙的写字声响起,耳朵里全是这细细痒痒的声音。
夏辞衍觉得这学没法儿上了,深吸一口气,扭头,嘴巴刚张开,一口气又不上不下的憋了回去。
身侧高大的男生垂着脑袋,黑色碎发洒在眉间,长睫盖在半垂的眼上,眼神专注的在书本第一页上写着什么,仔细辨别后发现写的是方才老师说的结课方式和课程分数占比。
一拳打在棉花上,陷进去还拔不出来的那种。
沉默几瞬,他伸手把书揪了回来,声音嗡嗡的:我自己写。
季柏深没拦,手一松,让他拉了过去。
把考试时间记下,夏辞衍一手撑着脑袋,眼神漫无目的的落在书页上,季柏深的字很好看,像他的外表一样锋芒毕露,手指无聊的挑着书页,黑色字迹从挑开的第二页露出来丁点儿。
手指一顿,夏辞衍挑开第二页,同第一页一样凌厉的黑色字迹张扬的盖在第二页上,六个字两两并排:季柏深夏辞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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