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老师!孙定一满面红光,眼睛亮晶晶的,两条长寿眉一抖一抖的,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书法家协会?
孙定一解释了半天醉月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人家竟然是南海省书法家协会的副会长,是偶然被影子书店招牌上的字迹所吸引,这才走进店里说想见一见写字者的。
见了醉月的字以后,孙定一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多么困难,他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娘拉进他们书法家协会此等书法人才不入会,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吧!
对于拉醉月进会这件事孙定一还是颇有信心的:省书协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地方,但也绝不是没什么名头的民间组织,这可是全国性的专业组织,会员证上可盖有国家的红章章的。但凡会书法的,有几个人不想加入书法家协会,想来这个醉月也不会例外。况且,这回还是自己这个副会长亲自推荐她入会,想必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醉月却没有表现出孙定一预想中惊喜万分的样子,相反的,她的神情有几分茫然:书法家协会?这是什么?
孙定一喉头一哽,显然完全没预料到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书法家不知道书法家协会就像作家不知道作家协会一样荒唐。
难道是这个醉月不愿意加入协会?孙定一皱着眉想。他知道的确有些性子比较怪癖的书法家不愿加入任何组织,心里自顾自的把醉月归为这一种类型了。
其实他的确是误会醉月了,这个出身于民国期间的女鬼还真就不知道什么是书法家协会,毕竟这个协会的历史不过三四十年,而醉月成为鬼都已经有六七十年了。
孙定一决定要好好劝说醉月,说什么也得让她改变自己的想法:醉月老师,我明白你的顾虑,是害怕加入组织以后会妨碍你的自由吧?你放心,咱们书法家协会绝对不会干涉任何会员的自由,也不会硬性给会员派任何任务,保证你能来去自由
孙定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这老爷子口才可真不错,愣是弄得醉月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还是他自己说累了这才停下。
醉月适时递上一杯热茶给他,孙定一仰头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嘴,不由赞道:这茶味道可真不错。
醉月趁机推销:这是我们店里独家售卖的花茶,孙老师你要不要来几盒,自家喝送人都是可以的。
好好好,那就给我包几盒吧。孙定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开始劝说醉月。
末了他总YU XIZHENG LI算词穷,满怀期待地问醉月:醉月老师,我说了这一大箩筐的话,怎么样,你想加入我们书法家协会吗?
这个嘛醉月眼神有点飘忽,这我得问问我们老板。
问老板?孙定一不解:这是你个人的私事,老板也管不着吧!
孙定一对这家书店的老板有些不满:还管店员能不能加入书法家协会?这老板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醉月当然也不便解释这其中的区区绕绕,但也不松口立刻答应说要加入书协,只模棱两可说自己还要考虑考虑再说。
孙定一有些不甘心:这还用得着考虑什么?他刚刚都说了那么多加入书协的好处了,难道这姑娘还不动心吗?
醉月当然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她毕竟是阴间之鬼不是阳间之人,能在人界呆多久也不知道,还是不要过多与凡人交往比较好,免得到时候露出什么破绽来又是一个麻烦。况且,没有宋澜的允许,她也不敢擅自答应加入书法家协会。
见醉月半天都不松口,孙定一无法,只得讪讪地走了。临走前还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说等醉月考虑清楚后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总算送走了这位唠唠叨叨的老爷子,醉月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冷不防正对上秦涩那张放得无限大的脸。
你吓死我了!醉月一惊,后退一步,瞪眼皱眉盯着几乎都要把脸给怼到自己面前的秦涩。
秦涩指了指门口,语气有点不满:那老头儿找你干嘛?你们怎么呆在里面说了那么久的话?
听说过冯延巳的《谒金门》吗?醉月挑眉。
冯什么的什么金门?秦涩只知道金门岛。
算了,醉月默默翻了个白眼,抬腿就走,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根本没法好好交流。
秦涩:???不是,等等,他怎么就没文化了?不就是没听说过那什么金门吗?这就没文化了?想当初他也是堂堂全国top5理工类大学的高材生好不好?要不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妹子反被拉下水,他至于沦落为鬼吗?
不可理喻,这个女人女鬼真是不可理喻!
秦涩气得五官都要错位了,冲着醉月远去的背影做出挥拳抗议的动作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哼,真是只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女鬼!
第39章 [VIP]
依依啊,我记得你是碧山大学中文系的吧?能帮我解答一个问题吗?秦涩幽灵一般出现在兼职大学生袁依依身后,把正在整理书架的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手中的手骤然滑落,引来她一声失控的尖叫。
秦涩眼疾手快,在图书马上就要落地之时俯身,伸手一把捞住,保持着弯腰单膝跪下的姿势,缓缓抬头,眼神中流露出款款深情,嗓音极其温柔:小心点,你这个小迷糊。
说着,他还把那本有六百多页厚的硬皮大书高高托起,就像拖着什么宝贝一样送到袁依依面前,对她抛了个媚眼。
尽管已经习惯秦涩这时不时的无差别放电,袁依依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面红耳赤接过书,手忙脚乱地将它摆放回原本的地方,为了掩饰尴尬,慌忙道:我、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秦涩急忙拦下袁依依,用同样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她,道:等等,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
扑通扑通.袁依依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紧张得手脚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从脖子根到耳尖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颅内疯狂上演小剧场
他要问我什么问题?该不会是想哎呀,好让人害羞呐!袁依依捧着脸痴痴地想。
秦涩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怎么了就傻笑起来的妹子,嘴角抽了一下,重重一咳,我想问你,你知道一个姓冯的人写过一个什么金门吗?
啊?等等,这跟她想象的剧情好像不大一样吧?
袁依依也真不愧是碧山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除去一开始的惊愕,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你说的是不是冯延巳的《谒金门》?
对对对,就是这个!秦涩兴奋,掏出手机点开千度浏览器,怎么打。
袁依依强忍着想要暴打眼前之人狗头的冲动,耐性地帮他找到了原文,还简要跟他解释了一遍这首词的意思:对了,这第一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还有个典故呢,当初冯延巳作出这首词后,南唐中主李璟同他开玩笑,问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这以后这句词变成了一句隐语,经常用来讥讽别人多管闲事。
袁依依不解地看着笑容渐渐消失的秦涩,问:对了,秦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涩连谢谢都忘了说,一脸失魂落魄地走了。
袁依依:?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涩一脸怒气:麻蛋!这暴力女居然变着法骂他多管闲事?!他、他不过是想关心关心她罢了,这有错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懂得吹皱一池春水了不起啊?哼,连个二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出开,她看不起谁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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