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大家的日子原来都过的这么辛苦,尽管有启谌事先提示的高能预|警在,简丛也还是被自己不小心听来的墙角气到。
本来相亲嘛,一开始两家人见了面都还客客气气,后面简维民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客厅里就剩了简丛和启谌一家三口。
启谌的爸妈当着他的面还是体面人,言行举止无一处不妥,甚至主动跟简丛逛起了他家的后花园,最终歇脚在湖边的凉亭,一个劲夸他家佣人有品位、会打理。
但等简丛从他们面前一走,不过去上一趟厕所的功夫,启谌爸妈嘴里的话立马变了。
夫妻俩背对凉亭外,优雅端着石桌上的下午茶:简丛这个孩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要乖巧点,不过是不是太跳了,跑去掺和娱乐圈当唱跳艺人。
对商业没兴趣那也没办法。
老简老婆死的早,不然完全可以再要一个。
欸,他老婆当年是不是也混过娱乐圈,玩什么乐队。
启谌坐在旁边有点听不下去:简丛妈妈那个乐队以前很火,歌传唱度很高,你们肯定都听过。
但他爸妈不以为意:再火也就是个玩乐队的,从一开始就去唱美声不是挺好,又体面又拿得出手,非闹成那个样
走的也早,老简自己单打独斗这么多年不容易,也没说再娶一个。
我看他这个儿子唯一能上一点忙的,就是找个能力强,可以放心接手老简事业的把自己嫁了。
听到最后一句,启谌终于忍无可忍喊了声爸,喊了声妈。
但他平时实在很少忤逆父母、长辈的意思,所以他爸妈完全没把这声喊当回事,还反过来揶揄:你也是个不上进的东西,怎么就非要喜欢男的,这么快就对人家上心了?说都说不得。
启家跟虞家一样,都是家族企业,但主体地位不同。
虞家房产是主业,其他旁支虎视眈眈,就等着虞长暮、虞长昼不行,自己上位取而代之,但在启家,房产只是副业。
启谌无后可以从其他亲戚那里过继,没有着急要继承人保住资产的需求。
毕竟争抢无用,所以他们这边一家人对这方面倒都比较佛系,对启谌喜欢男生这件事的反应也没有很大,甚至对他现在忽然攀上简丛喜闻乐见。
这要是成了,不比在家族内部勾心斗角有用多了,背后直接就是简维民的整个商业帝国。
启谌深知自己父母的秉性,也不是有什么,就是爱议论:你们私下说就算了,不要在简丛面前说。
夫妻两人:那肯定。
启谌得到答案心里稍稍松下一点气,但很快又想起什么般,猛地回头朝凉亭入口处望。
现在距离简丛去上厕所也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不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好在凉亭外没人,启谌还收到了简丛的微信。
【简维民儿子:我去看看我爸在厨房忙得咋样,你陪你爸妈说说话叭】
启谌彻底放下心。
【启谌:行,等等我也去看看叔叔】
简丛给他回了个很是可爱的OK表情包,看着的确不像听见了什么。
可实际简丛一猫进自家厨房,就跟简维民告状:启谌人是挺好的,但我不喜欢他爸妈。
简维民刀工娴熟地切着砧板上的菜,一看自己儿子闷闷不乐的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说你闲话被你听见了?
简丛也不说话,就反身坐在宽敞的厨台上瘪着嘴。
简维民笑了下:我跟他爸妈认识也有点年头了,嘴是碎了点,但没什么坏心眼,也不喜欢算计人。
简丛:你知道嘴碎还让启谌跟我相亲
简维民切完胡萝卜丝,切白萝卜,觉得冤枉:这启谌不是你自己挑的吗,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再说人家小谌本人不是挺好,你跟他搞对象,又不是跟他爸妈搞。
简丛立马不乐意了:你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向着我,不就是不想跟我虞长暮复合至不至于这么着急
简维民被他识破了心思也不慌,反而脸上照旧带着笑:那我急是赖谁,眼看你就又要被那个消失三年的臭小子哄走了,我可不得着急吗。
简丛嗓子眼堵了一下,心里一横终于还是直接把话挑明:那他消失三年又赖谁啊,还不是赖你不让他联系我吗!
简维民嘿了一声:那臭小子告诉你的?
屁!简丛气闷把身子往旁边扭了点,我再傻,指望他一个闷葫芦开口我也该自己开窍了,你就是害我不高兴的罪魁祸首。
那是他没用。简维民分门别类把切好的菜式放到不同的篮框里,他从以前跟简丛的妈妈荷韵怡谈恋爱就很会做饭。甚至不否认能追到荷韵怡,有很大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只不过后来荷韵怡病逝,他工作又忙,就很少下厨了。
简丛现在找到简维民也不是来吵架:那如果他有用了,你是不是就不反对了?
简维民抬起眼皮,睨着他哼笑两声:前面铺垫那么长,就搁这等着呢吧?
先借着启谌的爸妈挑出启谌的不好,然后戳破虞长暮不告而别有他的原因,最后才提出他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你就回答我啊。简丛坐在厨台的砧板旁,着急荡了下腿。
结果简维民停下手里的活,附到他耳边说:如果他能证明自己有用,顺便从虞家单飞就最好了。
因为一旦单飞,那就注定了虞长暮无家可归,他如果最后接手了简维民的生意,简维民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的心血被虞家吞并,或者被拿去借为己用,当垫脚石。
就算他没飞,也不会动你东西。简丛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简维民却又正回身子,口风一转:不过我还是喜欢小谌,你现在跟人家相着亲,不要给我弄什么三心二意啊,对不起人家。
简丛又瞪他:说的我跟虞长暮黏黏糊糊扯不清一样,他都还没开始怎么追我好不好!哪里比得上当年我追他的万分之一!
简维民乐呵:我就这么一说呗,你自己不心虚就行,那今天晚上就让小谌住咱们家得了,他还能陪我下下棋,小伙子围棋下得真是不错。
简丛当即怄得从厨台上蹦下来:你才是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敢情是在这等着吧,我才跟他见第一面你就要他留宿!
简维民:你又不会下,那我馋围棋,想找人下下总是没错的吧。
这话倒也不是他乱说,以前简丛跟虞长暮谈恋爱,他也总抓着虞长暮下。
简丛离开厨房前嘀嘀咕咕:你下你下,反正跟我没关系。
于是关于留宿这个请求,是简维民坐在晚餐桌上直接给启谌一家三口提的。
启谌爸妈很快把视线转向简丛,以为是孩子不好意思开口,拜托自己父亲出面说的。
简丛半张着嘴有口说不清,干脆又闭上了。
就是启谌属实有些受宠若惊,这才见第一次
简丛事后给他叮嘱:晚上下棋你要是累了困了就赶紧说,不然老头能抓你下一宿。以前虞长暮就经常打着哈欠不敢吭声,白白活受罪。
启谌闻言难得气笑了,他就说呢。
那我回房间了哦,你自己照顾你自己。简丛给了启谌两个鼓励的眼神便扭身而去,他好长时间都没回过自己在家里这个狗窝了,还怪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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