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言风,像是摸透了帝王的心思一般。样样都在萧祈允许的范围内。
不多不少。
萧祈知道他是装的,却不知道装到什么程度。这人身上的面具太多,便生了全部揭下来的念头。
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萧祈勾唇一笑,收回目光,继续看奏表。
苏言风才不信他的话,左耳听右耳出,专心研墨。
半个时辰后。
皇上,苏言风停下发酸的手,砚台满了。
萧祈看了眼盛满墨汁的砚台,嗯一声:爱妃辛苦了。
看这架势是不让他走了。苏言风不想一直站着,放软语气,似是撒娇一般:皇上,臣腿酸。
萧祈眼也不抬:站累了就跪着。
苏言风黑脸,也不管萧祈正在批奏表,一步跨过去,横坐在萧祈腿上,左臂勾住他的脖子,嘴巴凑到耳边:谢皇上赐坐,皇上万岁万万岁!
从小到大,头一次敢有人爬到他身上作威作福。萧祈反倒不知道作何反应,半天后,不太自然呵斥:下去!
一直瞄着萧祈反应的苏言风认为还可以得寸进尺:臣腿酸,站不住。
李忠盛,赐座!
同样候在一旁伴驾的李忠盛低头掩笑,转身去搬了把椅子,放到龙椅旁边。
这算是一物降一物么?
苏言风一屁股坐上去:谢皇上!
亥时两刻,奏表全部处理完。
苏言风一直坐在椅子上,生怕一起来萧祈就让人把椅子搬走。整个人都快闲出花了,见最后一个奏表批完,眼睛登时一亮。
皇上,御池已经准备好了。深知萧祈习惯的李忠盛道。
萧祈站起身,看了眼迫不及待想离开椅子的人:爱妃一起。
苏言风先是一顿,而后委婉推辞:皇上,太医说伤口不能沾水。臣还是不去了。
爱妃难不成想抗旨?萧祈睨了他一眼。
苏言风:
得,疯劲儿又上来了。
臣遵旨。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还在刮。乌云密布,看不到一颗星星。想必明天的天气也不会好。
御池离朝露殿不远,而且一路都有回廊,夏季凉爽,等到了冬天,两旁会挂上挡风的帘子。
皇帝洗澡的地方,又叫池,可想而知有多大。
苏言风还没做好跟萧祈赤.裸相见的准备,见萧祈开始脱衣服,一下背过身去。
心说这人难道一点都没防着他?万一他是刺客呢?
脱下外衣,萧祈觉得过于安静,一转头,就见苏言风背对着他,似罚站一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假装没看到,继续脱。
苏言风正琢磨如何躲过这场坦诚相见的沐浴,手腕被人握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噗通一声,便被拽进池子。
萧祈坐在池子里,背倚着池边,双手托住他,没让他完全进水里,伤口也巧妙的没沾湿。
众所周知,沐浴是要脱光光的。
苏言风此刻坐在萧祈大腿上,感受到没有遮掩的某处,脸腾一下红了。
周遭雾气缭绕,太适合发生点什么了。
正当苏言风准备自救时,突然想到一件事萧祈不行。
认真感受一下,软的。
苏言风顿时放心了,旋即生出个鬼点子。
美人贴在帝王怀里,眼尾眉梢尽是媚意,神情羞怯,欲拒还迎:皇上不要这样。
萧祈能八九不离十猜到这人在想什么,冷声道:爱妃戏过了。
苏言风迅速恢复正常。心道:果然是不行,不过勾引了一下就恼羞成怒。
爱妃是要穿着衣服沐浴?
皇上万金之躯,臣去别处。
萧祈没说话,默许了。他沐浴时一向不许人伺候,就连李忠盛都得在外头等。让苏言风进来,不过是一时兴起。绝对没有下次。
苏言风扶着池边站起身,走到离萧祈最远的地方,慢吞吞地脱掉衣服。
胳膊上有伤口,苏言风只能将双臂搭在池边上,头枕着胳膊,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别说,在池子里泡确实比浴桶泡舒服多了。
苏言风轻阖双目,姿态慵懒惬意。
御池里全是雾气,雾蒙蒙的。
萧祈舒展开双臂搭在池子上,宛如墨滴般漆黑的眼眸看向对面的人。
最后一件衣服剥离,露出流畅优美的背部。一对蝴蝶骨凸出来,蹭添了些冷硬感。线条自肩部向下收束,直至纤细的腰肢。再往下,是浑圆挺翘的臀部,以及细嫩白皙的大腿。
美人入水,美景收起。
萧祈收回目光,缓缓闭上眼睛。
两人谁都没打扰谁,安静享受如此舒服的时光。
咳咳咳!
直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萧祈睁开眼睛,见苏言风双手把住池子,咳得厉害。
都怪这池子太舒服,他泡着泡着竟然打起了盹,身体太过放松,整个人滑进池子里。
萧祈走过来,见他浑身是水,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如此环境,确实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眼睛一瞥,看到了向外渗血的伤口。
李忠盛在外面候着,见皇上抱着苏贵妃从里头走出来。苏贵妃整个人被大氅裹得严丝合缝,只能在帽沿下看到涨红的脸颊。
传太医!萧祈脚下不停,抱着人往朝露殿走。
男子承欢的方式李忠盛是知道的。看来皇上太过情动,伤着苏贵妃了。
李忠盛边想边脚下生风似的往太医院赶。
朝露殿内。
苏言风裹着锦被坐在龙床上,因为呛咳而涨红的脸慢慢恢复正常。萧祈坐在旁边,脸色阴沉。
打扰皇上沐浴,臣有罪。苏言风自觉道歉。
萧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忙着抱他回来,连头发都没顾上擦,冷风一吹,结了冰碴。
苏言风继续道:皇上擦擦头发,当心着凉。
萧祈起身去拿,扯下一条,想想,又扯下一条,扔在苏言风头上:擦干。
冯太医跟李忠盛进来的时候,萧祈正在给苏言风擦头发。
看着他一只手笨拙地擦来擦去就眼烦。
长发搭在脸帕上,轻轻揉搓。动作不紧不慢,很熟练。
冯太医李忠盛同时愣住。
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不会被杀头吧?
然而萧祈根本没管这些,扔下脸帕,命令道:给他看伤。
苏言风从被子里出来,露出受伤的手臂。
冯太医又是一愣:不是伤到那里了吗?
瞧着苏贵妃略带红晕的脸颊,冯太医自我解释:定是害羞了。
那瓶重金难求的金疮药一直放在他这里,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参悟全部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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