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人破门而入,他便拿出爆炸符炸墙,惊扰那星焰教二人,届时随机应变,能将锅全甩到歹人头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心里有底后,一阵困意上涌,谢宛打了个哈欠,吹灭回明灯后草草脱去外衣,猫进被窝里就要闭上眼睛,谁知后背刚沾上被褥,全身便传来疼痛。
嘶都说炼气煅体,摔到地上还是这么疼。
本想着忍一忍,谢宛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好掏出丹药,割爱吞下一枚疗伤丸。
疗伤丸服用后一日内便可消退伤口,吞下肚时便感受不到疼痛,不过只作用于普通瘀伤,像是流血伤势便没有用。
今晚之事虽然错不在他,可这里是修真界,千错万错都是修为的错,谁叫自己只有炼气五级呢?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谢宛长叹一口气,躺平接受现实,就此沉沉睡去。
兴许是今日经历太多,他做了久违的梦。
梦中一片混乱,天地光影交错,周遭景物怪异,不似人间模样,谢宛刚睁开眼,便已身置妖兽之口,在那怪物将他吞下去前,谢宛正好瞥见眼前几名女修,她们簇拥着一个男人,如众星捧月般依偎在他身旁。
这些散修早早盯上我们,今日终于动手了。
竟想抢夺尹哥哥的法器,着实该死!
这些女修样貌美丽,各有风味,无一不在男人面前夸耀,谢宛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人身份。
此人正是尹向天,准确来说,是原剧情中的主角,这时,他高昂起头颅,帅到不能形容的脸上满是冷漠,有其他散修的惨叫声传来,女修纷纷惊呼,直叹可怕,尹向天眯了眯眼,那双睥睨着的眼中闪过几丝快意。
!
突然,谢宛眼前一黑,身体不断下坠,仿佛没有尽头,期间,有丝线一般的物什逐步缠绕上他,谢宛的头发被轻轻扯了扯,再往下,是额前的鬓发。
他浑身动弹不得,却有几分新意,那丝线十分细腻,宛如云雾般轻盈,顺着谢宛脸部曲线逐渐下延,当碰到他面上新添的伤口时,谢宛扭了下头,那物什便消失了。
这几丝痛意蔓延,瞬间侵袭大脑,谢宛好似双脚落到地面,一切触感有了着落,此刻,几点雨声传入,并逐渐放大,空气十分潮湿,令人烦闷,他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
只看屋内一片幽暗,木窗似是被打开,有许些光线落下,连同不止的雨水,倒映在地板上。
方才梦境,正是原身作为散修偷袭男主的下场,换而言之,若不是与男主为友,他也极有可能落得同等遭遇。
谢宛轻叹一声,顺着天花板向下看。
却见尹向天蹲在身前,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尹师弟,你何时回来的?
谢宛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困意全无。
不知尹向天用了什么法子,他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尹向天的身体动了动,扬在半空的手转了方向,落在谢宛身上盖的被子,向上拉了一点。
突然下雨了,我担心师兄着凉,起来看一看。
谢宛扫到地上的湿痕,定睛一看,尹向天外衣也湿漉漉的,想要问点什么,最后却闭上了嘴。
师兄前阵子去了哪里?脸上怎么有伤?
尹向天锋一转,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眼中意义不明。
说来长,我
谢宛一个激灵,从被褥上坐起来,便开始说起前面被星焰教弟子误伤的事。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慌乱,脚步放轻些也没事了。谢宛十分后悔。
我看未必。尹向天双眼微眯,隔壁那两人正是星焰教精英弟子,所有人公认他们为下任护教,素日行事张狂,不论后果,师兄能毫发无伤的回来,已是大幸。
我见他们能使出白色火焰,还往我身上引了点,那究竟是什么火?谢宛好奇道。
正是大梵炽火。尹向天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语,那是星焰教内门功法,细数共有五梵明火,师兄遇到的是白火,正是五梵里烧人最痛的大梵炽火。
何为烧人最疼?谢宛扬起眉道。
师兄不知道吗?尹向天有些意外,见他真的不懂,神色凝重起来。
只要被大梵炽火引燃的东西,若非发起者阻挡,会一直燃烧,直到成灰。
!谢宛睁大眼,连忙伸出手仔细端详。
却见他手掌只有轻微烧伤,因服用疗伤丸,这时好了不少,隐隐现出粉色的红。
星焰教弟子大多性情古怪,谢师兄能抽身,正是不幸中的万幸。
尹向天站起身来,俯视谢宛的眼带上许些色彩。
依我现在的力量,不能完全保下师兄。
隔壁星焰教弟子究竟是什么人?谢宛见他陷入低谷,立即转移题。
正是宇文耀与宇文月,传闻同胞而生,只相隔半个时辰。尹向天道。
早知如此,当初就去东边住了谢宛回忆起大师兄江天逸的嘴脸,不禁想将他暴打一顿。
赤月阁越是弘扬什么美德传统,就越是狗|屁,这般仗义的大师兄,到秘境里可真该离他远一点才是!
谢师兄,你如何说服那对宇文兄弟的?尹向天歪了些头,看上去很好奇。
幸而其中一人识得我,这才逃过一劫。谢宛笑的难看,还记得之前我挡路的人吗?那正是隔壁住的宇文兄弟。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冷脸,一个笑脸,分不清年龄大小,自然也不知道哪个是宇文耀,哪个是宇文月了。
尹向天不知想到什么,深深望了他一眼。
谢宛顺势起身,将被打开的窗户关好,再转身时,尹向天早已脱去染上湿痕的外袍,坐在床铺上整理。
方才梦境之中,尹向天正如这般冷静,不过面容相较成熟,也更无情。
谢宛想起自己葬身于妖兽之口,心中略有动摇,此时,尹向天对上他的视线,似是随口道。
谢师兄可要对我说什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