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再次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自己,阳光从窗棱照射进来。
韩非从卧榻爬起来,他浑身虚脱无力,但他身上整齐地穿着衣服,他来时那身灰白的长袍,里衣下裤,全都穿戴好。
饥饿和干渴依旧袭来,他四天没吃饭了。
卧榻旁的小桌上,只有一个食盒,其余杂物都已经不见,干净利落,白色的裘毛大氅叠起放在一侧。他原本想吃昨天的饭菜,但看来买食物的人并不想他吃隔夜饭。
韩非爬过去,掀开盖子,里面还是粥,小菜,粢饼,一壶水,一壶酒,依旧精致。
食物还散发着余温,显然买回来的时间没有很久。他还是先喝了那壶清水,才开始全无形象地吃喝,饥肠辘辘让他只想吞噬。
流食的粥,包裹粢饼吞入腹中,不会引发剧烈排斥,反而温和地被胃容纳吸收。韩非吃到七分饱,就停下来。他看了看那壶酒,却没动它,只是放回了盒盖。
他嗜酒如命,他喜欢独酌,但这壶酒,让他只想和买来的人一起对饮。
一个人喝,喝下去的只有毒。
韩非坐在小桌前,闭目调息了一阵,直到感觉食物在体内转化为力量。他站起身,环视四周。这间屋,和他来时一般无二,所有的痕迹都被清扫干净,只泛着阴冷。
能和他对饮的卫庄,确确实实地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他不会再回来了。
韩非知道,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卫庄,同时也给了卫庄另外的慰藉。不这样做,卫庄就一直会徘徊在撕裂的痛苦中不得解脱。
他的心没有变,这是慰藉。
他的身却不再能陪伴,这是伤害。
比起他六年所有的经历,把这样的结果留给他们两个人,已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卫庄的房间,到处散布着能勾起冷酷回忆的器物。韩非转过身,沿着卫庄昨天带他走过的轨迹,准确说是卫庄肏着他走过的轨迹前往二楼,每一级木阶都让他流连。
他还是走到那个露台,抚摸着门板,唇边带着一丝笑容。而后他看向露台外面那些搭起的圆木架子。他早已习惯那样的事,但和卫庄在一起时他却莫名抗拒着回忆。
他怕那样的回忆打散他燃起的欲望。
赤身裸体地被无数铁钩穿刺,从手臂到整片后背,再到腰、臀和腿,而后被平着面朝下悬挂在半空。锋利的细钩穿过外层皮肉,扯起一簇一簇的肌肉隆起,像是在他完美无瑕的身体上聚出无数密集的丘陵起伏。并不伤及内脏骨骼,精致而残忍的折磨。
血流很细,纵横交错在身体上。没有被穿刺的前身,从肩窝到手臂,从乳尖到胸膛,再从腰腹到分身,最后是大腿,会被捏起皮肉钳住紧实的夹子。夹子的尖嘴带着锯齿,用力咬住皮肉,排列在肌理上,随着每次呼吸的痛苦而颤动。就连手指和脚趾也不会被放过,夹子钳住每根指尖和缝隙嫩肉。
他会被吊挂几个时辰,绵延全身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挣扎身躯。偶尔身前的夹子会被他弹掉,那一瞬间是撕裂般的锐痛,但很快就会有人重新拾起夹子再钳上他的身体。他只能等待那些衣冠楚楚的名流显贵,从朝堂或是生意场志得意满地归来,当然也可能是怒火中烧地归来,而后聚集在此开启他们的晚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灼热的火盆会在他身下燃烧,让他陷于热浪的晕眩,也会反射光影,让他被悬吊的躯体更加显现出残忍的美感。他的长发会被卷起悬吊,那头青丝妖异的摆动,是他的恩客们极好的助兴,所以会避免烧到。他们还会在他身上涂抹特制的香料,吸引山间的蜂蝇蚊虫,让他被无数细小不起眼的昆虫啃噬。
口腔、后庭、分身铃口都会被涂抹药物的器具填充插入,这些加诸在他体内的折磨让他保持最敏感的身体反应。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那刻的狂欢,而提前对他的熬磨。他的恩客们很享受丧失意志的他被玩弄,让他被源源不断的官能快感击溃到哀泣求饶。
当然,并不是每次都会如此暴虐,更多恩客只是喜欢欣赏他的躯体,在挣扎中战栗和扭动的撩人姿态。他们会点人灯,在露天的夜晚把他倒吊在这样的圆木上,分开两腿,用器具塞进他的后穴,在上面燃起蜡烛。一根一根地燃到他能勾起恩客足够的欲望。
落下的烛泪散布在后穴周围的肌肉,和分身敏感的囊袋与茎体上,斑斑点点,每一次都像是火焰直接烧灼皮肉的剧痛。吊得久了,血脉逆流也会带来晕眩。他的口腔会伴随呻吟无意识地张开,让恩客塞进他们的分身得到尽情享用,直到最后肯把他放下来干他。
回忆被韩非强行阻断,他顺着楼梯走下一层的水池房间。那只水轮还矗立在池子里,但池水已经被放空了。
这样的水轮,对于有此类癖好的恩客们来说,是让人窒息的玩具。无论把人挂在圆盘的轮轴上,还是圆盘间的轮面上,随着它的转动都会被埋入水中。露在水外的躯体由于溺水会激烈地抽搐,那种疯狂的肌肉颤动是平常无法看到的、只有濒死才会出现的景象。
就像人的皮肉在地震的那种邪异。
相比挂在轮轴上,被捆在轮面上会更加凄惨,轮面有弯曲弧度,横在圆盘之间的木杆上都是密集尖钉,当人正弓或者反弓身体被捆上去时,尖钉都会刺入皮肉。
因为会被插入器具的缘故,通常他都会背臀朝外趴伏身体被捆住。但只有一次,他的恩客不知何故,在他体内塞入粗长的狎具,却还让他胸腹朝外反弓身体被捆在上面。
极限弯曲的身体弧度让那根狎具把肠道撑开在断裂边缘,而后水轮开始转动,一圈接着一圈,他一次次沉入水中。当他被窒息压迫而扭曲身体挣扎时,他自己都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出血,嘴里和下身,都在流血。
亢奋的恩客也没有发现,直到血染红了池水,那时他坠入死亡的黑暗。等他再清醒时就只看到更多的血,也感受到身体内部被撕裂一般的剧痛。整座豪宅里只有零碎的血肉,分不清死去的有多少生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就是,他永远不会告诉卫庄的,这人间众生之欲加诸给他的疯狂恶意。
韩非回到外屋,站在卧榻旁,三天来这张卧榻留下了他太多的痛苦,但也给了他六年来从未得到的温暖。对他选择的道路而言,痛苦才是他理所当然要吞下的恶之果实,而温暖是他遍体鳞伤的灵魂做出的终结献祭。
这正是元力之触需求的养分。
韩非走到门口,穿上靴子推门而出。
阳光晒在韩非身上,他眯起眼,虽是晚秋时节,但天色明媚倒也不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