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血不要钱地洒来洒去,看得傅听眠眉头紧皱,对剑走偏锋的剧情不停地竖起中指。
所以现在就是他真的变成了书里那个倒霉的贱受?
傅听眠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不愧是本书前半段被作者大力描写的男三号,裴谦果然气质出众,裁剪得体的西装完美地包裹住他健硕的身型,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花花公子的贵气,此时漫不经心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裤管的褶皱下锃亮的皮鞋尖轻轻点动,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
没有点燃,被他用手指揉搓着,来回把玩。
动作优雅,却让人隐隐察觉其周身的蓄势待发。
看来今天就是傅听眠得知江慎回国那天,再过不久脑子进了水的他还要去针对江慎
老天鹅,万万不可啊!
傅听眠必须要将这愚蠢的做法扼杀在摇篮里。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同对待老板一般小心翼翼道:听、听说了,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裴谦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别对着我笑,看着一无所知的傅听眠,裴谦冷着脸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起来,一点都不像他了。
裴谦今天又在江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江慎是他的高中同学,两家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前几年免不了常常见面。
先前他还觉得这斯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装逼犯,平日里在家长身前装的人模狗样,加上学习成绩好,长相出色,很容易成为他们少爷堆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有一次裴谦在宴会上喝醉了酒,不小心调戏了江慎的朋友,被江慎抓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丢进了酒店门口的水池子里。
那次江慎气得不轻,脸色黑得如同煞星降世。
不仅打碎了家长们心目中的翩翩少年形象,同时也在裴谦心目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然而也是从那时候起,渐渐地,裴谦感觉自己心动的对象似乎变成了江慎的模样。
可惜还没等毕业去跟江慎摊牌,对方直接登上了去m国的飞机。
而裴谦顺利进化成了m的形状,不断地寻找跟江慎相像的人饮鸩止渴。
上个月得知江慎回国,他特地在百忙之中让秘书调动行程表,抽出时间去机场接人。
结果刚到机场,就得知对方早就坐上江家的车回去了,明明对方在飞机上时他就不停地发短信说去接他,还专门买了999朵玫瑰
不过事后对方解释是家中长辈身体抱恙,所以才尽快赶了回去,想着江家人确实注重家族和睦,更何况是江慎的父母,四舍五入就是自己的
咳咳。
后面几天他都没去打扰江慎,只是发了几个短信嘘寒问暖。
前几天正好在父亲那里听到跟江家有一单生意要谈,他立马收起身上那股纨绔劲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单子。
那天他从老宅回到别墅的时候,心情都相当不错,还破天荒陪着傅听眠看了场电影。
傅听眠是他从学校里找来的小玩意儿,初见时觉得他跟江慎有些相像,却也不是跟江慎最相像的。
都长了双多情眼,还都有颗痣,除此之外,性格容貌各不相同。
但谁让傅听眠长得好看呢,替身也能替得赏心悦目,所以最后只有他被裴谦带回了家。
在江慎出国的日子里,就由傅听眠陪他消遣。
这三年来,裴谦眼睁睁看着傅听眠对他越来越依赖,看他的眼神里也带着浓情蜜意,他一边享受着这种被全然崇拜仰慕的爱,一边在心里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江慎喜欢读书,有一次去他们家做客的时候,才发现江家地下室整面墙都是江慎从全世界各地搜刮来的藏书,而傅听眠作为一个小市民家庭里出来的孩子,父母只管生不管养,见傅听眠住进有钱人的家里,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天天缠着傅听眠要钱,满身都是铜臭味。
裴谦便让助理买来十整箱的书,逼着考试吊车尾中途辍学的傅听眠学习。
江慎不爱吃甜食,用餐时也是食不言寝不语,餐桌礼仪极好,但傅听眠哪里懂这些,厨娘做个小蛋糕他都能吃到肚子圆滚滚,躲在阁楼被裴谦抓住时瞪大的眼睛像是小仓鼠。
裴谦给他找了礼仪老师,训练他的吃穿住行,还勒令厨娘不许多做甜食给他。
江慎不爱笑,说话都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而傅听眠却连说话黏黏糊糊的,见到裴谦犹如小动物一般粘人又胆小,还爱对着他傻乎乎的笑。
裴谦在他笑的时候拉下脸来,手掌钳住他的下巴,残忍地说道:笑得好,以后别再笑了。
一晃三年时光匆匆而过,裴谦已经想不起来傅听眠当初对他笑起来的模样,但此时他望着自己讨好的笑容,还是晃花了他的眼睛。
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神,裴谦迅速收拾好心底的波动,冷淡却不容置疑地开了口:这三年我待你不薄,但江慎已经回来了
裴谦顿了一下,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傅听眠,继续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条件是从今天起你就搬出去吧。
这就来了!
狗男人!!
傅听眠无动于衷地听他说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丝想要暴打渣男狗头的想法。
还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如果是想妥善安置替身,早就将所有条件都附带好了,等着原主签字即可。
现在问这种问题,摆明了把选择交给傅听眠。
原主对他情根深种,又怎么会主动离开
傅听眠心底冷笑不已,脸上却流露出一付即将破碎的表情。
你要我走?傅听眠扑过去,抓住裴谦的胳膊,我不走!我不想离开您!
放手。裴谦一把将他甩开,直接甩到地上,手背都被拍红了。
傅听眠完全没有停顿,坐在地上转身抱住裴谦的大腿,带着泣声道:为了那个江慎,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对,裴谦斩钉截铁,你比不上他。
良久,裴谦感到抓着自己腿的手一松,傅听眠仰着头,执拗地看向他问道:裴谦,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我说,没有。裴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见傅听眠脸上瞬间死灰沉沉,裴谦不知为何手里拿着的烟一抖,香烟从指缝滑落,掉在了地摊上,没发出一丝声音。
傅听眠感觉先前心头那股见到裴谦就波动的郁气在逐渐地消散,似乎有什么彻底从体内抽身而去。
看来从现在开始他完全成为了傅听眠,而傅听眠也只剩下他。
那么接下来,就看他的表演了。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江慎这个名字如同一把剑悬在我的头顶,听到他回来的那一天起,我几乎彻夜难眠。傅听眠垂下眼睑,轻轻地开了口。
裴谦看到他眼底一层淡淡的乌青,傅听眠皮肤白皙细腻,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红痕,这睡不好果然会在脸上很明显地体现出来。
但我还是奢望着,希望裴先生能被我打动,即使、即使在裴先生心目中,我从来都比不上江慎。
还算有自知之明,裴谦想到,但听到他毫不顾忌地直述江慎大名,还是隐隐有些不悦。
江慎也是他能叫的?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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