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车标反射的光芒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沙迪奥急躁地狂按喇叭:迪迪迪迪迪
动作快点,一群蠢货!
能光明正大开这种金徽车的, 唯有教授, 或者被教授临时授予特权的高层管事。
岗卫头头不敢怠慢,连忙扬手指挥小弟们开启机关, 拉开厚重的城门。
开城门,快开城门!!
沙迪奥咬住樱桃小嘴, 一张瓜子嫩脸绷得紧紧的, 水灵灵的眼睛时不时会瞄向后视镜, 眉眼间藏着化不开的焦虑。
这时, 一个庞硕的身体突然从赛车开启的天窗上跳了进来,整个车身都随着他的加入重重摇晃了下。
沙迪奥连忙抬手摁向腕部的激光手环。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那人粗砺的大掌一把掐住了她细白的脖子,欺身而上。
沙迪奥在哪?男人的胸膛又硬又沉,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腕部也被反扭到了身后,疼得厉害。
我、正、准备去接他。
时间紧迫,沙迪奥只能先扯个慌稳住这位不速之客,等脱离了阮焰可追踪到的范围,再想办法解决掉他。
南波万眯起冰蓝的眸子凑近,见小姑娘始终战战兢兢瞪着大眼睛害怕地望着自己,便信了一半。
抬手一把扯掉脑袋上早就戴烦了的假发,收身坐回副驾驶位:带我去找他。
话音刚落,车身又是一通摇晃,沙迪奥从中央后视镜中看到一个光头满脸憨相的男人也上了车,在后车位,手里拿着一个织到一半的围巾,坐稳后便开始埋头勾织起来。
南波万黑着脸转过去,伸手扯掉他手上的针织品: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织屁织!
傻大个摸摸后脑勺:老大,冬天快来了~
冬天来不来关你屁事?南波万看他这磨磨唧唧娘们兮兮的样子就着火,抬手一巴掌糊过去,厚掌心拍在锃光瓦亮的脑壳上,声音极响。
傻大个捂着脑壳,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被男人佯装地一抬手又吓了回去,他吸了吸鼻子,解释道:怕老大你冻着。
我不冻!
可冬天大家都会冻啊
听不懂?我说我不冻!
老大你别逞强。
我没逞强!
老大你这语气表情就像是在逞强~
南波万额角青筋跳了又跳。
终于,他忍不住了
#3%¥¥@¥~*?%*
在车子剧烈的摇晃中,傻大个被男人摁在座位上狠狠收拾了一顿。
连他刚织好的半成品围巾和羊毛线球也被南波万一把抓起扔窗外去了。
傻大个含着眼泪,鼻青脸肿地贴在车窗上往外看,我的围巾,围巾啊!!!
南波万坐回了副驾驶位,眼睛瞟向小姑娘:你想做什么?
沙迪奥咽了咽口水,捂住自己腕上的激光手环使劲摇头:没
她刚刚的确是想趁机阴男人一把,只是手指刚摸上手环边沿,就被一个口径几乎有她脸大的金属炮筒给指着了。
顺着炮筒往前看,便是他宽阔的脊背被发现了!
再歪的心思都得吓没。尤其她现在就剩半条命,虚弱的很,也更加惜命。
南波万嗤笑了一声,收回背上延展出去的炮筒,闭着眼睛靠向身后软座,漫声道:走吧。
吱嘎吱嘎
厚重的城门终于缓缓朝外打开。
沙迪奥立刻脚踩油门到底,金徽赛车几乎是擦着两边门缝出去的。
开门小弟:还要继续开吗?城门才开到一半。
岗卫头头摆摆手:人都出去了还开个屁,关上关上!!
噢。开门小弟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操作机器又把门索给拉了回来。
*
当元滚颠颠地追踪到下城区广场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标红的人影了。
想也知道,四条小短腿哪有四个轮子跑得快。
跟丢几乎是必然的。
阮焰不怪它。
他看着毛绒绒的团影惆怅地停在广场地砖上,一动不动,任由夜风将头顶的白毛吹乱。
那么小小的一只,唯有地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是巨大的。
浑圆肉实的肥毛屁股,线团似的粗短尾巴尖上坠着一撮黑毛,若有似无地被风吹动着。
看得人心里痒痒,恨不能上手过去狠RUA一通。
阮焰唇角牵动,走过去蹲在它身后:滚滚。
元滚应声回头,陷在毛发间的黑亮眼珠子对上他的,满是失落和愧疚。
嗯~跟丢了,对不起焰焰QAQ
没事。阮焰张开手,将幼崽抱到腿上,掌心轻抚着它的团身:不急这一时。
元滚还是很失落,毛脑袋蹭在青年胸前,自责地嘤嘤嘤叫。
呜呜我就是个废物!!
除了吃和卖萌别的啥也办不成!!
焰焰,熊家好难受!
焰焰你还是骂骂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焰焰
阮焰一直没吱声,他耐心地将幼崽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时不时还会低头在那毛绒绒的脑壳上亲一口。
焰焰真是太温柔了
元滚被他拍得困意上头,攥紧熊拳打了一个接一个的哈欠,又坚持忏悔了十几秒,就彻底挺不住了。
它埋下脑袋缩成球,趴在青年怀里睡了过去。
阮焰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把糯软的熊团子往上提了提,抱实了后才站起身。
夜晚的风很凉,他拉开外套的拉链,将熟睡的元滚整个裹进了衣服里。
刚换好地方,那肥短的黑腿腿就踩着衣料抽动了下,阮焰的心脏也跟着猛地提到高空中,他担心自己的动作吵醒了团子,便停住脚步,紧盯着它看。
哪知道元滚不过是翻了个身,接着自主自发地找到更舒服更温暖的位置,团成团,睡得更香了。
阮焰眸底闪过一丝笑,放下心,把拉链拉上,抬脚往上城区走去。
*
翌日清晨,距离3032城500公里外的荒漠公路上,疾驰了一晚上的金徽赛车终于停靠在路边。
是被迫急停的。
南波万的大手钳在司机细弱的脖子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按着她:沙迪奥人呢?
小姑娘费力地喘气道:你们找、教授,什么事?
南波万哼笑了一声:这个你无需知道,我现在就问你,他人呢?后三个字咬得尤为重,明显是耗了一晚上把本就不剩多少的耐心给耗没了。
先说是什么事。
小姑娘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哪怕她被掐得满脸胀红,气都呼不全也不肯多透露关于教授的半点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