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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漱己(57)(2 / 2)

此刻,丛霁正与心腹密谈,全无用午膳的功夫。

一盏茶前,他去了尚食局,将温祈的午膳吹凉了些,并亲手盛了一碗海水放于食案之上。

他自然记得温祈曾洋洋得意地向他炫耀可三日不沾水,但他仍是放心不下。

出了尚食局后,他步入金銮殿,状若无意地自温祈面前经过,与他先前所做的一般。

然而,温祈亦如先前所做的一般,根本不理睬他。

时至日暮,卷子统一由受卷官收了去,经掌卷官之手,最末为弥封官所收存。

阅卷那日,卷子将交予阅卷官轮流传阅,并由他们从中挑选至多十张卷子上呈于今上。

而今上会从这十张卷子中钦定一甲三人,即状元、榜眼、探花。

温祈随其余仕子出了金銮殿,由于他乃是鲛人之故,外形扎眼,自是受到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已然习惯了,神态淡然,举止从容。

回到丹泉殿后,他用罢晚膳,又取了《世说新语》研读。

《世说新语》记载了名士文人的逸闻轶事,可借此了解魏晋风貌。

及至亥时,他方才放下《世说新语》,洗漱罢,上了床榻。

入睡后,他梦见了丛霁,丛霁身着朝服,自他面前经过,他欲要扯住丛霁的朝服,朝服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怎么都无法触及,恍若远在天涯,致使他急得哭了出来。

他醒来后,满床尽是鲛珠。

十日后,阅卷当日,八位阅卷官分别坐于桌前,着手阅卷,由于卷子过多,足足七日,他们才将全数的卷子评阅完毕。

他们又费了半日的功夫,精选出了九张卷子,上呈于丛霁。

丛霁识得温祈的字迹,因而一眼便辨别出了温祈的卷子。

他花费了一日的辰光,将这九张卷子仔细看了,尽量公平公正地定了三甲,其中温祈位列一甲第一,即状元。

客观而言,他认为被他定为榜眼的仕子与温祈仅有毫厘之差。

或许换人裁定,结果会截然相反,毕竟他心悦于温祈,更能领会温祈所表达的意思。

然后,他将三甲告知于填榜官,由填榜官填写,并发榜昭告天下。

再然后,他放下朱笔,按了按太阳穴,踟蹰着自己是否该当亲口告诉温祈这一消息。

上一回,他亲口告诉温祈其得了会元,温祈态度恭敬,神情却甚是冷淡。

他将温祈伤得过深,温祈十之八/九不愿再见到他了罢?

思及此,他改为着内侍将这一消息告诉温祈。

那厢,温祈正在练字,陡然闻得内侍高呼喜报,自是吃了一惊。

他抬首向内侍望去,内侍行至他面前,满面堆笑:贺喜温公子得了状元。

他最为在意的并非状元二字,而是温公子这三字。

宫中之人皆唤他为主子,而这内侍却唤他为温公子,想必是丛霁授意的。

多谢。他笑了笑,待内侍离开后,笑容即刻隐去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夺得状元,大抵是丛霁出于补偿心理,才将他点作状元的罢?

本朝此前无人三元及第,他乃是第一人。

上一回,他得了会元的消息是丛霁亲口告诉他的,而今丛霁却是差遣了一内侍来。

是因为丛霁不想再见到他了罢?

一般而言,状元皆会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职,若是丛霁当真不想再见到他了,定会将他派到地方做官。

他打着质问丛霁的幌子,去了思政殿,企图见丛霁一面,他已有整整十九日不曾见到丛霁了。

丛霁听见内侍通报,心如擂鼓,勉强镇定了下来:请温公子进来罢。

温祈进得思政殿,到了丛霁面前,霎时间,思念如潮,于他身上泛滥。

他定了定神,恭声道:敢问陛下何故将温祈钦点为状元?是否徇私了?

却原来,温祈并不是特意来见自己的,丛霁顿生失望,摇首道:朕并未徇私。

温祈不信,又问道:温祈自认为并不足以胜过旁的仕子,高居状元,陛下当真并未徇私?

丛霁肃然道:朕当真并未徇私,你高居状元乃是实至名归。

话已至此,温祈不再追问,作揖道:温祈知晓了,温祈告退。

从这一日起,宫中之人皆改口称呼他为温公子。

三日后,他成为了新科状元的消息传遍宫中,宫中之人又改口称呼他为温大人,温状元,亦或是状元郎。

五日后,丛霁设闻喜宴,宴请新及第的进士。

丛霁尚未莅临,温祈左右相谈甚欢,仅他一人格格不入。

诸多进士向他搭话,他几乎是但笑不语,他自然清楚他被一致认为是借着这一副好皮囊才凌驾于他们之上的。

待丛霁于主座落座,他与其他的进士一道向丛霁行礼。

他并不瞧丛霁,听着奏响的雅乐,有一口没一口地用着膳食。

吃下一块清蒸鲤鱼后,他忽觉腹内翻腾,竟要作呕。

他忍了又忍,所幸并未于闻喜宴上吐出来,直至回了丹泉殿,才将胃袋所盛之物吐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崽崽们满两个月啦

第81章

他浑身无力,歪倒于织皮之上,费力地支起身体,欲要去漱口,却又吐出了些胃酸来。

一时间,他口腔发酸,喉咙生疼。

他漱过口,沐浴罢,上了床榻。

他阖着双目,思忖着自己呕吐的缘由,他是吃下一块清蒸鲤鱼后,才顿生呕意的,难不成那清蒸鲤鱼有蹊跷?

可除他之外,不少进士,包括丛霁都吃了清蒸鲤鱼,面色俱是如常,更无人呕吐。

又或者他患了甚么急症?

但今日一早,章太医曾为他请过脉,并未提及他患了急症,更未开药。

那究竟是何缘故?

他苦思冥想,全无结果。

次日,即四月十三日,他堪堪用罢早膳,便将所有膳食吐了出来。

待他将自己收拾妥当,又于软榻上歇息了一会儿,章太医便来请脉了。

他将左手递予章太医,章太医低语道:温公子,你的脉象似乎有些怪异。

他当即问道:怪异在何处?

怪异在你若是女子,定是喜脉。

不过温祈这喜脉并不明显,章太医对于自己的诊断产生了怀疑。

是以,他不好意思地道:微臣许是学艺不精,判断有误。

温祈追根究底地道:请章太医告诉我怪异在何处?

章太医为难地道:微臣尚无定论,过几日,倘若怪异之处犹在,微臣再禀报温公子可好?

温祈妥协道:好罢。

他又问道:你改口称呼我为温公子是否陛下所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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