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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漱己(68)(2 / 2)

她还以为作为公主,丛露必定日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却未想

尊贵如丛露,谁人胆敢毁去丛露的容貌?

难不成是那暴君?

可她记得那暴君唤丛露为露珠儿,亲昵非常,应当舍不得毁去丛露的容貌罢?

丧钟鸣响,经声入耳,香火袅袅。

她努力地做出一副哀伤的模样,以免露馅。

哭声乍然而起,在场之人她仅识得屈将军,她全然不知究竟何人是真情,何人是假意。

不过她能断定这丛露是当真伤心了。

她挤出了泪水来,泪水化作鲛珠,纷纷跌坠于地。

她这鲛珠远不及哥哥所产的鲛珠,色泽黯淡,一钱不值。

她并不去捡鲛珠,待葬礼结束,她行至丛露面前,正要寻个由子,与丛露独处,却见丛露捧着鲛珠,递予她:你且收好。

这些一钱不值,扔了便是。她并不接。

丛露却是坚持道:这些乃是你所泣之泪,即使一钱不值,亦不该随意丢弃。

渺渺只得伸手接住鲛珠。

其后,丛露行至墓碑前,跪下身来,泣不成声:哥哥,倘若我不曾刺伤你,或许你便不会驾崩,我甚是后悔,但后悔无用,哥哥,我害死了你,害死了嫂嫂,还害死了你们的骨肉,我要如何做才能弥补?

弥补不了罢?哥哥素来待我不薄,若非哥哥,我早已饿死,我病了这许多年,除了为哥哥添麻烦,甚么都不曾为哥哥做过。哥哥,我本不留恋这阳世,不如下去向哥哥请罪可好?望哥哥不要怪我打扰了你们一家团圆。

她直要一头撞死于墓碑之上,竟是被阻止了。

她抬首望去,见是渺渺,惨然一笑:是我间接害死了你哥哥,姑娘阻止我做甚么?

诚如哥哥所言,这丛露的精神状态不佳。

渺渺暗暗环顾四周,见尚有人在,不得不低声道:我有一事要禀报于公主。

丛露怔了怔:你有何事要禀报于我?

渺渺不答反问:我送公主回宫可好?

丛露这才反应过来,渺渺要禀报之事兹事体大,绝不可为他人所闻。

是以,她冲着墓碑笑道:哥哥稍待,我过些时候再下去向哥哥请罪。

而后,她又对丛露道:麻烦姑娘送我回宫。

一人一鲛上了马车,相对无言。

丛露抱膝,埋首于膝盖之上,兀自哭泣着。

渺渺生怕被人听见,无法出言,只得抓了丛露的手,匆匆写了几字。

你写了甚么?丛露不明所以,但并不训斥渺渺以下犯上。

渺渺自从戚永善处逃脱后,不是忙于习武,便是忙于营救同类,从未上过凡人的学堂,识得的凡人文字不多。

而这丛露显然不识得鲛人的文字。

渺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莫名其妙地道:公主教我识字可好?

丛露矢口拒绝:我须得尽快下去向哥哥请罪,无暇教你识字。

渺渺松开丛露的手,取了帕子为丛露擦去泪痕,又问道:公主为何认为自己须得向那暴君请罪?

丛露不答,气恼地道:不许唤哥哥为暴君。

渺渺被迫改口道:公主为何认为自己须得向先帝请罪?

丛露回忆道:一日,我认定哥哥毁了我的容貌,又逼我下降于一泼皮无赖做续弦,心生怨恨,遂将玉搔头刺入了哥哥心口,据闻哥哥死于心口中箭,伤上加伤,倘若我不曾刺伤哥哥,或许哥哥便不会死。

渺渺追问道:那一日,你为何认定先帝毁了你的容貌,又逼你下降于一泼皮无赖?

丛露回道:我被雪鹃我的贴身侍女下了迷惑心神的药物,她还于我昏睡之际,反复于我耳侧蛊惑于我。

依公主所言,公主全无过错,乃是那雪鹃的过错。渺渺疑惑地道,公主何须自尽?且那一刺或许与陛下此番驾崩毫无关系。

但我确实亲手伤了哥哥,我必须向哥哥请罪。丛露盯着自己的右手,这右手上似乎还沾染着滚烫的血液。

渺渺本想道那暴君正好端端的,日日与哥哥浓情蜜意,快活得很。

幸而她及时捂住了唇瓣。

将近一个半时辰后,一人一鲛回到了白露殿。

渺渺请丛露屏退左右,才附耳道:陛下与哥哥安然无恙,托我向你报平安。

丛露不敢置信,唯恐空欢喜一场,压低声音道:此言当真?

渺渺颔首道:我骗你做甚么?陛下之死,哥哥殉情,乃是陛下亲手谋划的一出戏,至于目的为何,陛下不肯说与我听。

丛露笑逐颜开,后又紧张地道:你有何凭证?

我从边疆启程前曾见过陛下与哥哥,哥哥已有五个半月的身孕,肚子高高隆起。渺渺比划了一下温祈肚子的大小,又苦恼地道,陛下并未给予我任何信物,公主倘使不信,我便没法子了。

丛露观察着渺渺,确定渺渺并无一丝悲伤,方才道:我信你。

她又问渺渺:哥哥是否需要我做甚么?

渺渺答道:陛下要公主照常过日子,甚么都无需做,等他回宫。

我记下了。丛露展颜道,你可还要我教你识字?

渺渺其实对于凡人的文字兴趣不大,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那暴君甚是惹她讨厌,但丛露截然不同,教她油然生出亲近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做个小调查,小可爱们觉得让渺渺和露珠儿在一起怎么样?

第96章

次日,一人一鲛后知后觉地发现尚未告知对方自己的姓名,互相报过姓名后,方才由丛露教导渺渺识字。

渺渺并非能静下来的性子,且凡人的文字对于她而言,委实太难了些,以致于她坐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坐不住了。

丛露并不勉强渺渺,放下《千字文》,唤人送了信阳毛尖来。

她闲适地饮了一口信阳毛尖,却见渺渺一碰不碰,发问道:你不喜饮茶么?

我并非不喜饮茶,而是这信阳毛尖太烫了些。渺渺解释道,我身为鲛人饮不得这般烫的信阳毛尖。

丛露陡然思及自己所见过的一幕,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哥哥要为嫂嫂将平水珠茶吹凉。

渺渺难以置信地道:那暴君会为哥哥将平水珠茶吹凉?我还以为那暴君仅是贪图美色,或是贪图新鲜。

丛露素来脾气不差,但渺渺此言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当即面色一沉:不许唤哥哥为暴君。哥哥待嫂嫂很是温柔,并非贪图美色,亦非贪图新鲜。哥哥绝非好色之徒,不然,哥哥登基九年,怎会后宫空虚?你不该因哥哥被世人污蔑为暴君,而对哥哥抱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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