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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漱己(71)(1 / 2)

他已整整十二日不曾书信于温祈,生怕温祈担心,难得得了空闲,定要书信于温祈。

他心生一计,令正在为他包扎的大夫停下手来,抬指沾了自己的血液充作墨汁。

温祈梓童

他从不在杀人之时思念温祈,以免血腥玷污了温祈,此番乃是迫不得已。

写罢,他满心歉然,希望这书信莫要吓着温祈。

他着人将书信送了出去,方才令大夫继续包扎。

九月十四,他躺于营帐里养伤,脑中俱是温祈。

温祈的身孕已近七月,不知温祈可还好?

双胎渐大,会压迫脏器,且胎动会愈加频繁,温祈定然不如何舒服。

九月十五,子时,嗜血之欲陡然袭上心头,怪的是,这嗜血之欲远无昨年九月十五厉害。

温祈并不在他左右,他手头亦无温祈的贴身之物,且他并未延请名医为他看诊,亦未服用甚么灵丹妙药。

这究竟是何缘故?

他费了些力气,便压下了杀人的冲动。

天明时分,他更是睡了过去。

时至正午,他召段锐之与他商议接下来的战略。

段锐之成功地从周楚处截获了粮草,正忙于清点。

闻得今上召见,他随今上的近卫去了今上的营帐。

今上并非奢靡之人,营帐布置与他的营帐一般简陋。

丛霁不敢去瞧段锐之,生怕自己起杀心,只低着首,展开了地形图。

原本蛰伏的嗜血之欲果真因为段锐之的到来而复苏了。

嗜血之欲催促着他将段锐之杀了,他暗暗地握了握拳,拼命地忍耐着。

忍耐中,他突然想起一事:

遇见温祈前,每月十五,他脑中总是挤满了虐杀的念头,譬如断手断足,剥皮抽筋,往七窍灌铅水

他厌恶自己双手染血,却不得不双手染血,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勿要虐杀。

自遇见温祈后,他脑中甚少出现虐杀的念头。

七月十五,八月十五,在温祈的陪伴下,他更是连一人都未杀,便安然度过了。

温祈当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倘若他能更多地与温祈在一处,嗜血之欲是否会被温祈治愈?

若是如此,他便无须害怕终有一日会伤着温祈与孩子们,他便能与温祈白首偕老了。

段锐之发觉丛霁心不在焉,点着地形图上的一处山谷,提高了声量:陛下认为我们于此处设下伏兵可好?

丛霁回过神来,答非所问地道:朕思念梓童了。

段锐之尚未成亲,不解风情地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陛下该当专注于战事。

为梓童气短又如何?丛霁恼怒地道,那周楚若能安分些,朕岂会与梓童相隔两地?

段锐之直觉得眼前的丛霁与沙场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丛霁截然不同,疑惑地道:情爱之事真的这般教人着魔?

丛霁含笑道:从前,朕亦不通情爱,尝过后,方知个中滋味,于朕而言,与梓童两情相悦才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段锐之若有所思,半晌后,茫然地道:末将不懂。

丛霁摆摆手道:罢了,朕懒得与你多言,谈正事罢。

一炷香后,段锐之出了营帐,依令行事。

入夜后,丛霁正思忖着自己今日能否滴血不沾,遗憾的是时近子时,他终究未能压制住嗜血之欲,杀了一名俘虏。

功亏一篑。

第99章

九月十六,温祈腹中的双胎已满七月了。

他身体发沉,连行走都甚为吃力。

为了顺产,他每日皆要由章太医扶着散步三回。

天气尚且炎热着,他虽有一副冰肌玉骨,却因怀有身孕而变得易热易汗。

九月二十五,时隔十日,他总算收到了来自于丛霁的书信。

他忐忑地展开一看,里面一字也无,仅有一颗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如他一般,丛霁亦害了相思。

他将这红豆瞧了又瞧,而后珍惜地以锦帕裹了,放于枕下。

他身为鲛人,不喜红豆,却去了庖厨,请厨子做红豆圆子汤。

圆子团圆他想快些与丛霁团圆。

然而,厨子却是为难地道:小人并未备红豆,得进城去买。

九月二十六,一早,小厮端了热气腾腾的红豆圆子汤来。

上一世,他并不挑食,而这一世,他甚喜海味与河鲜。

他坐于桌案前,执起调羹,舀了一勺红豆圆子汤,吹凉了些。

红豆圆子汤入口,满口生甜,果然并非他这具身体所喜爱的滋味,但他的精神却格外满足。

他一口一口地将红豆圆子汤吃尽,又让厨子做了鱼饼来。

鱼饼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但颇为耗时,得先将鱼去骨、去刺,打成鱼茸,加入薯粉,做成饼形,放入蒸笼蒸熟,最末,投入油锅炸至金黄。

好一会儿,鱼饼才被小厮端上来了。

他以竹箸夹起一块鱼饼,耐心地吹凉了些,方才送入口中。

鱼饼鲜、嫩、香、滑,可惜他吃不得热食,不然滋味定然更好些。

他正吃着鱼饼,与此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丛霁。

他几乎每时每刻皆思念着丛霁,连梦中都尽是丛霁。

十月十六,他腹中的双胎已满八月了。

他整个人变得浮肿不堪,尤其是双足。

丛霁曾言他过于消瘦了,要将他养胖些,不知丛霁如若看到他现下这副模样会作何想?

幸亏丛霁考虑周全,事先命人为他裁了宽大的新衣,否则他已衣不蔽体了。

丛霁应当能想象得出他现下这副模样罢?

行走于他而言更为吃力了,他必须一手由章太医扶着,一手托着自己的后腰。

十月以来,他只偶尔收到丛霁的只言片语,他每回都会向信使询问丛霁的现状以及南晋与周楚的战况,信使每回皆道,陛下安好,每战必捷,犹如照本宣科的僧人,应是丛霁提前吩咐过了。

他每日都要求自己恪守丛霁所言,不许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并不能对他自身带来些许积极的效用,只能让他惴惴不安,夜不成寐。

十月二十一,他已有整整两月不曾见到丛霁了。

一觉醒来,他抚摸着身侧冰冷的床面,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被丛霁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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