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只是提供了一个设定朋友也是可以接吻的,纪遥接受了而已。
柔软的床铺却是比校园无人的林荫更危险的地方。
晏双脸色绯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纪遥,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完全说不出来的模样。
他的视线被纪遥完完全全地占据了。
俊美的脸,衬衣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颗扣子,鲜红的薄唇,还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冷淡意味。
纪遥的手臂撑在他的两侧,在晏双的目光中微微俯身,晏双迷惑般地在纪遥逐渐靠近时闭上了眼睛。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停滞在了鼻尖。
臆想中的吻没有落下,晏双猛地睁开了眼睛。
纪遥正看着他,在离他的唇一公分的距离,他定定看着他,似乎在给晏双拒绝的时间。
晏双的神色开始挣扎。
他刚说了这样做不对,他的大哥会生气,而纪遥正在明晃晃地引诱他
晏双终于伸出了手,掌心推在纪遥的肩膀上,纪遥脸色微变时,那双手却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晏双闭上了眼睛,仰头吻了上去
也许这的确是错的。
可他们无法自控。
比先前要更激烈的吻。
唇齿都在热切地打架。
单人床太小了,对方似乎无处不在,他们除了紧紧拥抱别无他法。
热度持续攀升。
纪遥
晏双叫他的名字,嗓子里像带出了细钩。
纪遥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腰上的红印,手已经去撩相贴在一起的衣服。
晏双哼了一声,并未阻止,只是勾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他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即将犯下的错误感到恐惧,还是兴奋。
这时候,理智是情绪中最无用的一环。
纪遥的脑海里闪现的全是悬崖、深渊、海底这些恐怖又未知的画面,肾上腺素正在急速飙升,驱使着他去做些疯狂的事。
在这个人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让他再也忘不了他。
掌心直接将晏双的衣服一下扯到肩膀,晏双的手臂被困在衣服里,狼狈又凌乱地去配合着去找袖子的出路,而纪遥正半跪在床上亲吻他的脖子。
门就是在那一刻被推开的。
推门的声音很轻,是门打到墙壁上一下才让两人如从梦中醒来。
晏双吓坏了,僵直着一动不动,脸色煞白。
倒是纪遥尚算冷静,用宽阔的肩膀挡住晏双,镇定地回眸,在看清来人时,他瞳孔微缩,轻眯了眯眼。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纪文嵩似笑非笑道,打扰你们小朋友做游戏了。
第88章
纪文嵩穿着正装,已经入了秋,天气渐冷,他在西装外加了件深色的风衣,手上戴了副黑色的皮手套,正握着门把手,他人站在那,虽然笑着,却将满室的旖旎都肃杀地压住了。
纪遥挡住晏双,神色冰冷,出去。
纪文嵩笑了笑,迈步进入屋内,反手将门关上,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
宿舍里桌椅凌乱,纪文嵩眼神扫过去,眉头微皱。
晏双似乎已经从最初的惊吓里回过了神,整个人拼命地往纪遥怀里躲,揪着纪遥的衬衣瑟瑟发抖。
纪文嵩走到床铺对面,目光扫向纪遥的身后,瞟到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立刻就被他儿子护食一样地挡住。
出去。
纪遥语气冷厉,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纪文嵩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一副少年偷尝禁果般的画面,似笑非笑道:我当你是在办什么大事,连你母亲的忌日都忘得一干二净。
纪遥敏锐地感觉到怀里正在发抖的人震了震。
房间里的最后一丝热度也消失不见了。
我没忘,纪遥冷淡道,晚上7点,今年的晚宴设在萧家。
纪文嵩点了点头,不错,往年你总是不知道野到哪去,我也懒得管你,不过既然你现在有心要改好,我也不能不给你这个机会。
先下来吧,纪文嵩垂下眼,伸手扶正了身边歪斜的桌椅,等晚上结束了,再回来玩,他抬眼又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或者干脆把人带过去,也给你母亲看看。
不必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语气冷中带怒,似被冒犯的恼怒。
紧抓着他衬衣的手忽然颤了颤,随后烫到似地松开了,他松开的速度太快,几乎是带了点着急的意思。
纪遥回眸,低头望向蜷成一团的晏双。
晏双脸色仍旧是惨白的,发衣服全乱了,半拉袖子搭在白皙的肩膀上,楚楚的狼狈,眼神略有些呆滞地看向空中的一点。
纪遥的眼神看来,他抖了抖,瑟缩地将自己的脸往胳膊里藏。
还舍不得?
纪文嵩调侃般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内刺耳极了。
纪遥不能和晏双多说,只能强忍不快,伸手抓了床尾的薄毯,罩在晏双身上,将人从头到尾都遮严实了,隔着薄毯低声道:在这儿等我。
耳边又传来一记笑声。
纪遥实在难忍,目光冷冷地扫向他的父亲。
父子两个长得很相似,年龄差距也不像一般父子那样大。
对峙时,他们好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另一个自己。
谁也看不惯谁。
他们都厌恶另一个自己。
走吧,纪文嵩淡笑道,还是你要去卫生间先解决一下?
纪遥脸色铁青,他自己是无所谓也习惯了纪文嵩的冷嘲热讽,只是晏双脸皮薄,现在又头脑混乱,哪经得起纪文嵩这样的机锋。
胸膛里怒火翻涌浮沉,顾忌到晏双在这儿,纪遥到底还是没翻脸,一言不发地下了床,脚下生风一样走到宿舍门口拉开门,回眸用眼神催促纪文嵩。
纪文嵩闲适地看了一眼床上被罩住的人,不慌不忙地走向门口,上下打量了一下纪遥,语气淡淡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纪遥没有反驳,先关上了门,隔绝了内外两个空间后,低头整理衬衣上的褶皱。
纪文嵩冷眼旁观,半晌才道:玩可以,记住一个词叫作玩物丧志。
纪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过脸,冷道:他不是物品。
纪文嵩慢悠悠道:哦,你的意思是你把他当个人物了?
纪遥知道以纪文嵩的癖性,他身边的人不管是谁,纪文嵩一定会将他们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
可听纪文嵩对晏双一而再再而三的轻慢语气,他心头实在难忍不快,道: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纪文嵩品了品这两个字,再次上下打量了他这个儿子一番,觉得实在好笑,轻摇了摇头,叹息般道,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蠢货。
纪遥是个天才,认识他的人几乎都这么说。
除了他的父亲。
纪遥木着脸,既不表露出情绪也不反驳。
纪文嵩瞧他沉静的模样,笑意更深,倒是比之前学乖了一点儿。
两父子一前一后地下楼,走到宿舍楼下,纪遥下意识地回了头,宿舍楼的阳台空无一人,他便又收回了目光,回头又对上了他父亲审慎的目光。
这么喜欢,怎么不抢回来?纪文嵩淡淡道,这孩子在秦羽白手上,他顿了顿,挑起眼,漫不经心道,也就是个玩物。
我再说一次,纪遥目光坚决,他不是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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