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是其中最有天赋且最努力的一个,漂亮却不娇气,训练从不喊累,上了摩托会变成发狠的小豹子,下了摩托就变回乖巧懂事的小猫咪。
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小孩。
龚妍也是。
同因为追求梦想而孤注一掷,不被家人支持,无人倾诉,龚妍特别理解和心疼处境甚至比她还差的初霖安。
车队里少数几个知道初霖安身世的大人无不感叹,摊上那种德行的爸妈,小孩太不容易了,若是生在普通家庭也好,起码不会遇到什么无妄之灾。
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有余,初霖安就离开了这个私人车队,被知名大厂YAMAHA给签走了。
在那次摔车受伤之后,初霖安套着病号服辗转各大医院,持续了大半年。
不光是治疗身上的伤,还有心理崩溃后的平复重建,两人自然断了联系。
这次再相遇,初霖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自己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势不可挡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光都聚拢在他一人身上,鲜花、掌声、挥动的黑色旌旗上鲜红耀眼的69号,一切都在呐喊着他的名字,有那么多表白和爱,他之前的十七年做梦都不敢想。
没多久,拖车公司的人到了。龚妍得跟过去,确保没像上次那样出意外,差点闹到打官司。临走前,她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初霖安。
Leon,你在想什么?
临时调来的车子开动已经三分钟了,初霖安还在发愣,邢越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初霖安突然转过脸,一双浅色的琥珀里水气盈盈,无比忧伤地盯着他:越先生,我突然好难受。
邢越一怔:怎么了?
眼泪毫无征兆的,珠子似的掉下来。
我不知道。初霖安压抑着哭腔,薄薄的眼皮瞬间就红了。
泪腺像开了闸,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啪嗒啪嗒的砸下来,我、我不
邢越慌了,面前的小玫瑰似乎被巨大的情绪笼罩,他刚才竟然没有察觉。
别哭啊。他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握着胳膊抱住,捧过小脸,手指小心翼翼地蹭,生怕蹭破了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可根本擦不断,就连掌心都被滚落的眼泪烫到了。
邢越从没哄过谁,只觉得被初霖安这么一哭,自己什么办法都没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似乎又瘦了,胸肋随着啜泣一收一张,好像要飞走似的。
乖啊,别哭。你是水做的吗?这么会掉眼泪。邢越拨开小玫瑰的额发,动作温柔。
初霖安却哭的更凶了,细密又长的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眼尾晕红,对不起越先生,我给你擦擦
说着就用双手握住邢越的那只手,往自己的胸口衣服上带。
车内开着热气,初霖安脱掉外套之后,里面只剩一件夏季款式的卫衣。
急切的体温隔着布料传过来,邢越张开的手掌几乎能盖住少年整个胸膛,太娇小、太单薄了邢越觉着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揉碎他。
我的衣服、干净的。初霖安哭得脖子根都染上了粉,还不知危险地牵引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下摆被连带掀开来也没注意。
一截纤细雪白的腰若隐若现地露出来,随着动作而收缩的薄瘦肌肉还留有浅淡的线条,从胯骨两侧收拢向下,消失在裤腰里,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顺着那腰线摸进去。
邢越喉头一动,瞬间收紧了手臂,让怀里的人不能再乱扭。
深呼吸,别激动。这话更像是邢越对自己说的,他想吻上去,若是换成别的什么他早就那么干了,可初霖安不一样,他真的会忍不住撕碎他的。
乖宝,哭慢一点。他红着眼再一次选择克制,松开我的手,让我抱抱你。
初霖安唔噎着点头,听话地放开了邢越的那只手,转而抱上了他的脖子。
邢越轻笑一声,说:真会撒娇。
平时看起来怯怯的不敢靠近他,可每次一搂到怀里却出奇的粘人,简直乖到他心里去了。
我、没有、撒娇初霖安重重地抽泣了两下,喘得厉害。
邢越一下下抚着小玫瑰的后背帮他顺气,嘴上哄着说:宝贝说没有就没有,先别说话了,乖。
两人紧紧抱着,车内一时只剩下初霖安的抽噎。
没多久,声音越来越小,初霖安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突然哭起来把我吓了一跳。邢越能感觉到小玫瑰不再紧绷,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初霖安低声唔了一下,声音还染着哭腔:见到龚妍姐,我想起了以前以前我还能
还能骑摩托,还能听见烈风挤压在胸口,还能裹着赛车服在烈日下被蒸到大汗淋漓,还能感受引擎在胯/下震颤轰鸣,还能
邢越眼眸一沉,说:你的跟腱还没完全恢复。
我知道。初霖安不自觉地收紧手指,揪起一小块邢越的外套后领,静养、复查、再静养、再复查别的地方都好了,它为什么好不了
不要着急宝贝,会好的。邢越说,我让医生把下周的复查提前,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嗯初霖安点头,亲昵地蹭着邢越的脖颈,小声说,越先生,我又失态了。
邢越笑笑,正常的情绪发泄,没关系的。
在初霖安刚出事那会儿,情绪起伏可比现在要严重的多,邢越隔着玻璃远远地看过,原来崩溃的人能缩成那么小的一团。
越先生刚才叫我宝贝。初霖安哭得没力气,松了手劲儿,软趴趴地挂在邢越身上,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邢越说,宝贝,还有乖宝。
初霖安问:越先生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吗?
发泄过后,疲惫的初霖安声音泛着懒,又低哑着说着怪委屈的话,这对邢越来说无疑是一种勾引。
没有。邢越声音渐沉,按照你意大利的国籍,可以结婚了。
初霖安一愣,不知道该接什么。
怎么,还是喜欢我直接叫你名字吗?Leon?邢越笑着问。
初霖安立马摇头,上身拉开一段距离,近近地看着邢越,脸上还湿漉漉的泛着红,越先生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喜欢您叫我宝贝。
环握在初霖安腰侧的手突然收紧,吓得他低低叫了一声。
越、越先生。初霖安吃痛,眼睛慌乱地眨,却没想推开对方。
你是在勾引我吗?邢越声音冷了下来。
初霖安不知所措,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邢越逼近,胳膊又将人勒紧了几分。
他不是圣人,上次忍了刚才也忍了,明明已经不哭了,却还来。
喜欢被叫宝贝?
若不是勾引,正常人都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来,还离得这么近。
我只是喜欢越先生!初霖安脱口而出,然后脸蛋越烧越红,我、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呐,喜、喜欢你
你喜欢我?邢越并不惊讶,这样的结果反而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还远远不够。
你没见过父亲,没感受过父爱。我比你年长十几岁,又资助你,长得不丑,身材没走形,喜欢我很正常。邢越放开初霖安,所以不要自以为是。
见自己的喜欢就这么被否定,初霖安着急了,没有!不是因为那些!是真的喜欢!我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您,入睡前最后一件事是看您发给我的讯息,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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