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甲圆润,足尖粉润,脚腕纤细不堪一握,却竖着一道狰狞的淡粉色伤疤,显得脆弱不堪。
外面可是地砖,就算海岛天气温暖潮湿,早晚也都是冷的,要不是仆人一早擦拭过,地砖上会凝着水珠,他哥怎么能容小嫂子这么不爱惜自己?
前一天还通知说婚礼仪式要推迟,刚才在谈话间才得知是因为小嫂子身体不适。
初霖安没想到不光吴诺在,还有两个他认识的面孔。
廖城和顾栩森。
那位长得像聊斋里男狐狸的人是廖丞丞的亲哥,唯美娱乐的老总,邢越的朋友。
另一位头发偏长在脑后扎起,是初霖安的心理医生,笑眯眯地看起来人畜无害,好像是邢越大学时期的同学,貌似和廖家沾些亲故,因为是远房,所以廖丞丞说没见过这个人。
起来了?站在两人中间的邢越眼神看向初霖安,然后眼神向下,又光着脚。
男人身着西装礼服,皮鞋铮亮,但没穿外套,只是酒红色缎面衬衫搭配黑色暗纹马甲,袖口向上挽了一节,显得随意又不失优雅。
帅气挺拔,成熟男人气质尽显,可内里却是个为了利益践踏别人梦想还设计妄图占有他的人渣。
我忘了。初霖安说,看着男人朝他走来,自然地伸出胳膊等着男人抱他。
虽然同是拥抱,却再也没了让他脸红心跳的温度,就连男人身上苦甜好闻的香水气味也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成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初霖安就这么在另外三个男人的注视下,被邢越托着臀瓣抱在身前,一双纤细雪白的腿自然缠在邢越腰后。
他的下巴搭在邢越肩膀上,正好面对邢越身后三张神色各异的脸,可那视线却是一样的灼热,射向他裸露在外的娇嫩皮肤和他搂着男人的后颈。
你里面没穿?邢越摸出来不对劲,在小玫瑰耳旁低声问道。
初霖安淡淡嗯了一声,歪着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耳朵,像是撒娇的小猫,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声音不大,甜甜的,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三位衣冠楚楚、事业有成的男士果然皆是身躯一滞,用各自习惯性的小动作想不着痕迹地掩盖过去。
只有吴诺没有错开目光,仍毫不忌讳地盯着他。
果然是和邢越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初霖安从前没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能在男人堆里也能引起反应,其实他在感情这件事上并不讲究性别,是社会约定俗成的环境让他注意异性更多些。
邢越没说话,这样的小玫瑰几乎和裸着没什么区别,但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说教,再说今天是结婚的日子,只要小玫瑰开心就好。
初霖安被男人放到了房间一角的藤编吊椅上蛋壳似的包围设计,两边为了填充缝隙塞满了小玩偶,坐垫软乎乎的,他几乎要陷进去。
坐着,等我一会儿。邢越说。
应该带手机的,初霖安想。
四个男人坐在半开放式里的阳台上谈天说地,有美景和海风,还有雪茄和香槟。
他摆弄着手里的玩偶,时不时抬眼看向那几个男人。
次数多了,总能捕捉到除了邢越之外的视线。
初霖安不喜欢被那样注视,就像他不喜欢面对一个个黑洞洞的镜头,总让他想起枪口、深渊之类的可怕东西。
其实邢越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看上一眼,就产生一种被踩在脚下的错觉。
初霖安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各种神情,也见过那双眼动情不已的样子,所以现在面对这样的注视也便没什么感觉了。
他绷直小腿,将脚尖够向地面,想站起来。反正都认识,他也想加入进去,热热闹闹的。
宝宝,怎么了?邢越抓住从后面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手指暧昧地轻划。
想喝果汁了。初霖安说。
要什么口味的?邢越握住那只小手,在手背上落下个吻,我去给你拿。
奇异果。初霖安说。
加糖吗?邢越问。
小玫瑰最近怎么总喜欢绿色的东西,不光要车队是荧光绿的,还选了一套淡绿色的礼服。
加吧。初霖安眼睛笑了笑,扫过坐在长桌两旁的其他几位男士。
邢越站了起来,穿身把初霖安按到了他的座位上,你和他们先聊着,廖城刚还和我说要把你招进他的公司。
唔,那你同意吗?初霖安问。
你说呢?邢越笑着反问,松开初霖安的手,像摆弄娃娃似的放到了桌面上,马上回来。
这下就剩初霖安一人面对其余三个勉强算认识的男人了。
嫂子喜欢吃甜的?吴诺率先开口,容貌和舞台上的一样亮眼,天生就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
嗯。初霖安淡淡回道,随手拿起邢越喝到一半的香槟,小酌了一口。
气氛因为邢越的离开而冷了下来,廖城夹起搭在烟灰缸上的雪茄,和旁边的顾栩森起了个话头。
见小美人兴致缺缺,吴诺换了个话题,廖哥刚才的提议是认真的,我哥也没有说死,要不你考虑一下?正好我的新专辑在筹备中,可以作为入行引荐。
你哥不会同意的。初霖安掀起眼皮,看了看这个称呼他为「嫂子」的弟弟。
应该比他要年长五六岁,感觉被这样叫着有点奇怪。
他不同意是他的事。吴诺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年轻了几岁的邢越,他不都是听你的嘛。
吴诺的话引起了旁边两人是注意这么明显的挑拨,真是胆子够大。
谁不知道邢大少爷心思缜密,对待小美人更是敏感过头,就差含在嘴里了。
Leon能来当然最好。廖城开口道,吐出的烟雾很快被海风吹散,不能来也不强求,毕竟娱乐圈看着光鲜,实则辛苦。
一句话就把自己撇干净了。
心动归心动,但廖城可不想惹那位阎王。
暂时不想。
是啊,Leon还没结束疗程呢,我这个医生也不建议去工作。顾栩森笑着说,也不建议喝酒。
他挑眉暗示初霖安手里的那杯香槟,不过今天算了,婚礼就该开心。
邢越的小妻子确实诱人,他直了三十来年的直男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每次诊疗之前他都要做一番思想准备,可软玉温香的人儿往他面前一坐,他就忍不住分神。
唾液分泌、心跳加速的生理反应骗不了人,要不是对方是邢越,他早就下手了。
婚礼就该开心吗?初霖安重复了一遍,眼睛一一扫过这几个挂着笑脸,实则虎视眈眈的男人。
可我并不开心。他放下细长的高脚酒杯,手肘拄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气氛降到冰点,屋檐下风铃的叮泠声突然变得刺耳。
你们都知道的吧?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演戏呢?
初霖安笑着扬起下巴,搭在交叠的手指上,目光流转如璀璨宝石,我的男人,有这么可怕吗?
作者有话说:
亲兄弟、好朋友、老同学,三顶绿帽请签收。
老畜生: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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