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清明,初霖安在邢家老宅后院烧画都是些苦痛情绪的产物,恰好被特助盛川撞见,为了不让邢越知道,才随手抽了一幅送给盛川作封口。
没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
10万。
还未等拍卖员报出起拍价,就有人举起了牌子,一时场下哗然。
出席这次慈善拍卖的嘉宾艺术鉴赏水平参差不齐,但不乏这方面的权威人士。
不知名的作者,完全陌生的风格,10万的起拍价,绝对是对这副画及画者莫大的肯定。
20万。马上又有人举起了手牌,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敢问邢先生,若拍得这副画,能否有幸与画下如此作品的年轻人见上一面?老者声如洪钟,样子势在必得。
此话一出,其他蠢蠢欲动的竞拍者更是坐不住了。
起初还有些不懂行的以为是因为邢越的关系,才有人以离谱的价格起拍这副新人画作,现在看来,是一颗初露锋芒的紫微星。
孟老抬爱。邢越笑笑,不过恐怕是不能了。因为这位「小画家」并不愿意见我。
这
那能否知道他/她的姓名?老者还是不死心。
说来奇怪,如此惊艳的画作上却没有署名。
场下立马安静,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方那个宽阔的背影上。
邢越紧抿唇线,数秒之后才开口,Leo,他叫Leo。
是我的爱人。
此话一出,台下窃窃私语声四起。
圈子里谁都知道,邢家如日中天的掌权人邢越有个意大利的小情人。
许多人亲眼所见,确实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娇嫩热烈如盛开最浓的玫瑰。
邢越更是连几步路都不让他走,非抱在怀里宠着。
为了那朵小玫瑰,能把邢老先生气得进医院,也能豪掷上亿买海岛就为举办婚礼。
可婚礼当天,小情人跑了。
原来人人艳慕的豪门爱情是一场强取豪夺。
这场风波直到现在还是圈子里最大的谈资话题,时不时因为邢越的一举一动而牵扯出新的八卦版本。
这都两年过去了,各种场合上、任何镜头前,邢越仍一口咬定自己已婚,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从未摘过。
最后那副湖中天鹅以百万的价格被一位收藏界有名的鉴赏家拍得。
拍卖结束,接下来是自由的宴会时间。
初霖安还沉浸在微妙的情绪中出不来,遂借口解手甩下吴诺,走出宴会厅想寻个地方抽烟。
记得拐角走廊尽头有个开放式平台。
可刚一转向,就见两个男人已先他一步占了露台。
是邢越,和那个他今天才见到真容的生父,李初霖。
初霖安想走,可邢越立马就觉察到他的存在,侧脸斜瞄了他一眼,却仿佛初霖安只是个突然闯进的陌生人,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反倒是初霖安微怔了一瞬,两人的对话飘到了耳朵里。
李夫人身体还好吗?
欸,不怕实话和越弟说,内人恐怕撑不过今年了。昨天刚从发病昏迷中清醒过来,能做的有限
母亲那个抛弃自己的女人,病得这么严重?
初霖安愣在原地,仿佛站在水族馆的海底隧道里,周围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开,空气沉闷地流动着,后续的对话传到脑子里全是模糊不清。
直到李初霖与他擦肩而过,他才意识到自己呆立在这里打扰到这两位的谈话了。
你听到了?半空的酒杯被放在栏杆花坛边,邢越仍站在那儿。
初霖安恢复平静,走向他,答非所问,为什么拍卖我的画?我记得那不是给你的。
见小玫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隔着他一尺倚靠在栏杆上,邢越眼神跳动,终忍住了什么。
你送给盛川,盛川的所有权,我买下了就是我的。
初霖安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生气了?邢越想找火,可火机都在助理身上,熨烫服帖的高定西装口袋都是摆设。
初霖安没给他殷勤的机会,摸索了一番还是自己点了烟。
邢越。烟雾中眼神迷离,我为什么还要生气?
是啊,就像小玫瑰说的,已经过去了。
他连惹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只是这些旧账让我有点不舒服罢了。
邢越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解释,只是看着现在一步之遥的小玫瑰都已是幸运,苍白的语言只会让他更惹人厌烦吧。
沉默如夜色,就这样直到一支烟将尽。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脸吗?初霖安再怎么淡定,也不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一旁邢越炙热的目光,仿佛自己是猎物。
不只是脸,是所有。邢越没有丝毫迟疑,没人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Leo,你的里里外外都漂亮。我都喜欢,我都想要。
如果他一开始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白,放下可笑的自以为是,他们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Leo,你我分开两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你还是认为我对你的爱意只是愧疚和一己私欲杂糅在一起的产物吗?
是他把一切搞砸了,就算再被厌恶他也要说清楚。
莫克镇,狮子座流星雨。
六年了,初遇那晚的画面仍如此清晰。
那天你刚过了赛车队少年组选拔,晚上教练请了全队的人一起庆祝,你半途请了假想早点回家,却在路上救了一个被当地流氓尾随的外国人。
你拉着他的手奔跑,穿过一条条小巷,风是凉的,月光很亮。
很快到了一片小丘,是教堂的废墟。他道谢,你却说他的眼睛很好看。这时流星雨落了下来,他顺着你的手指去看,然后
然后初霖安就消失了。
初霖安从迷茫逐渐惊讶,他想起来了自己确实很早很早就见过这双眼睛。
原来你在这里啊。声音清亮悦耳,是吴诺,笑眯眯地从走廊尽头橙黄的灯光里走向两人。
哥,你也在。
初霖安这才意识到指间的香烟彻底燃尽了,转身按灭。
走吧。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像是在逃避刚才一瞬间胸口的钝痛,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我们不知道你也在。吴诺还是那副笑脸,看着初霖安离开哥哥走向自己,嘴角弧度止不住往上扬。
我知道。邢越似答非答,同样挂着笑,不见一点生气的情绪,早点回去吧,晚上天凉。
后面一句当然是说给小玫瑰听的。
初霖安没回头,不想见两兄弟暗地里剑拔弩张,越过吴诺身边径直走了。
这些天初霖安一直在训练训练,廖丞丞想约他出来聚一聚一直没约成,只能天天横跨半个申城去赛车场找他。
很快就到了中外友好交流赛的日子,结束之后怎么也要庆祝一下。
之前廖丞丞磨了自己亲哥两周,终于把廖城名下的酒吧磨到手了
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知名酒吧,门口长年蹲着狗仔,经常能撞见明星出入。
一个晚上包场哦!还有乐队演出廖丞丞兴奋地眼睛冒星星,拍着初霖安肩膀,约了你认识的那些中威美院同学,再把俱乐部的都叫上吧,赛车趴!哦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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