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胆头少年依旧沉默。
反常的是临时饭友,他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脑袋上的银白发色的头发有一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那□□控着的阿蒂拉最后怎么样了?
正常的成年人语调从临时饭友的口中发出。
是了,我确实还没有说到阿蒂拉故事的结局,因为在那之前就被人打断了。
于是我又开始了叙述魔改的匈奴王故事。
最后,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阿蒂拉击败了控制了她的人,但是因为曾经的过往,她认为自己并不值得被拯救,于是在把军神之剑交付给友人后,她从容的迈向了死亡。
听到这个还算完美的结局,粉发少年和茶发少女抱头痛哭,就连一贯情绪平淡的海胆头都在小小的耸动着肩膀。
爱丽丝已经抹着眼泪缩到了我的怀中。
呜哇,爱丽丝以后一定会帮着阿蒂拉给master送巧克力的,阿蒂拉真的好可怜哦~
嗯?为什么要帮阿蒂拉送巧克力?为什么要送我巧克力?这不就是个魔改的故事吗?
我觉得失忆了的我与眼前的这群人有着深深的代沟,心累。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呢?这太过分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负责任吗?
既然都破坏了那么多东西,就应该好好的负起责任来,说什么死亡才是我的最终归宿,这些全都是屁话!那被留下来的人要怎么办?
临时饭友突然咆哮了起来。
不得不说我真的是被吓到了,从遇到对方开始,除了沉默的用眼睛研究我外,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女子高中生的做作样,突然变成了无能狂怒的成年人是真的有些难以想象。
连他身侧的几位学生都被吓到了,之前还在抱头痛哭的粉发少年和茶发少女的眼泪一时之间僵在眼眶之中,完全没有敢流下来的意图,海胆头的少年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家老师。
作为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我觉得我有必要承担起责任来。
这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悟。
思来想去,我最终用了之前从熊猫和夜蛾校长那里听来的称呼呼唤他。
真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苍蓝之眼的主人抬起了头,虚弱的看着我。
第7章
不行不行,这个名字不行,一点都不搭你!
临时饭友任性的把纸张从我手中抢走,试图剥夺我给自己取名字的自由。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看着躺在医务室沙发上耍赖的临时饭友,我沉思起来。
之前因为给爱丽丝讲述了一个魔改的匈奴王故事,结果无意中戳到了临时饭友的痛处,当时他那晦涩的情绪让我的良心稍微愧疚了一下。
愧疚的我试图把陷入无能狂怒状态中的临时饭友安抚住,在还没有多尝试几种不同方法的时候,他又像热恋期的女子高中生一般习得了自我安慰与自我催眠的技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速度之快,直让人瞠目结舌,真是反复无常啊,临时饭友。
恢复了做作样的临时饭友无情的把学生们赶走了,以你们今天训练的时候完全没有尽心尽力,老师非常的伤心,所以要给你们加课为借口,把他们赶回了训练场,并布置了听起来肝就很疼的训练课程。
因为还沉浸在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居然失控了的震惊中,粉发少年他们遗憾的错过了反对的时机,完全忘记他们今天根本没有训练的课程,而且主动提起训练的老师还中途弃学生而去。
虽然我认为就算这几个小孩子反对了,临时饭友也绝对不会听的。
摆脱了并不想和不负责任的老师待在一起的学生们后,临时饭友重新拉着我的衣袍,往位于西北位置的宗教木质建筑走去。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吓唬硝子去!
临时饭友兴致勃勃、情绪异常高涨的大步走着。
看在对方这次记得不再拉拽我的手腕的份上,我任由对方扯着我的衣服不放。
唯一的问题就是,由于临时饭友长手长腿的,一旦步子迈大,走路的速度就会变快,而短腿的小孩子一般情况下是跟不上的,于是我只能眼疾手快的把爱丽丝捞在了怀中抱着。
怀中的小女孩非常的乖巧,甚至还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抱着香软的小可爱,我忽略了站位的奇怪。
而这也导致了,当我被临时饭友拉到医务室,见到他口中的硝子的时候,对方看到我们三人后,脸上露出了一副被雷劈过的神情。
悟,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居然连孩子都有了吗!
哈?这个硝子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脑袋缺氧,她在说什么鬼话。
与一脸槽点的我相比,临时饭友在愣了一瞬后,他马上就对着我怀中的爱丽丝露出兴奋的神情来。
爱丽丝叫爸爸哦,叫爸爸的话我就给你买很多蛋糕吃。
他开始诱/哄小女孩。
不,你倒是反驳啊,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我抱着爱丽丝远离了不着调的成年人,原来他口中说的吓唬硝子是这种吓唬法,失策了,我不应该因为无所事事而跟着对方胡闹的,导致现在遭到了报应。
爱丽丝也不满意硝子的说法,她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大声喊。
爱丽丝和master是恋人,你这个白毛快走开!
结果这句同样非常具有槽点的话语没有击退对方,反而让临时饭友打通了奇怪的大门。
啊,我记得好像有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的说法,如果这样算的话倒也没错。
他以拳击掌,恍然大悟。
面对如此玩闹版的场景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伸出手抵在那颗凑过来的脑袋上,将之拨远一点。
不要欺负小孩子,悟。
银白色的脑袋顿了顿。
嗯。
我听到一声微弱的应答。
下一秒临时饭友又支棱了起来,他不顾硝子女士脸上浓厚的黑眼圈,无情的指使着对方把冰箱里的存活拿出来招待客人。
被对方拒绝后,临时饭友也不恼,用回到了自己家的熟稔态度,不见外的在别人的地盘上翻箱倒柜。
结果还真的让他找到了,银白发色的高大男子抱着一堆战利品走了过来,他把东西都堆到了桌子上,然后殷勤的给爱丽丝递着零食。
不是我说你啊硝子,你这里的东西也太少了,要多买些甜点才行啊。
他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不闲着,理直气壮的嫌弃着被打劫之人的资源匮乏。
买了给你吃吗?我的工资可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硝子女士点了一颗烟,吐出白色的烟雾,心情沉重的坐在转椅上看着对面的我们。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歉意的笑了笑,毕竟爱丽丝正吃着对方准备的东西,面子上还是要给的,这是属于虚伪的成年人之间的无意义社交。
算了
她将才点燃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盒中。
他这种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硝子女士一副早已看透世俗的表情。
那么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她将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忘记了把烟扔到烟灰盒中,反而是将之捏在手心,握出了扭曲的弧度。
你是谁?
这个问题又来了,我不禁有些烦闷。
你想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