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江岁晚将脸埋在了豆沙酥的毛肚子上,一边吸着豆沙酥,一边咕哝着道:半个月好久哦。
头等舱位置宽敞, 他看着又近又远的地面,竟然现在就想回去见江岁晚了。
难道他是喜欢江岁晚的?
不, 十七岁的江岁晚还是个小孩子。
又被他认为是小孩子的江岁晚正一颗接着一颗地吃着奶糖, 吃得满嘴都是奶香。
奶糖是韩凛买的, 足足买了二十袋。
他口齿含糊地问豆沙酥:追人要怎么追?
他又拿出手机在搜索着追人的方法,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投其所好, 表现自己, 要有信心、恒心、耐心甚至还可以色/诱。
色/诱什么的他将豆沙酥放在了沙发上, 自己走到穿衣镜前,自言自语地道:我有色么?韩凛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他身上穿着T恤衫,他把T恤左边的领口往下扯了扯, 露出了锁骨以及大片的肩膀,疑惑地道:这样诱人么?
好像不怎么诱人。
他又把牛仔裤脱掉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这样呢?
好像也不怎么诱人。
而后,他走到浴室,用莲蓬头将自己打湿了些,才又回到穿衣镜前。
然而,所谓的湿/身诱惑,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诱人。
他试着探出了舌尖来,不紧不慢地舔自己的手指。
非但不诱人,而且很奇怪。
必定是他本身完全不具备诱人体质的缘故,才做不出诱人的样子。
我果然还是小孩子。他自暴自弃地去了浴室,洗了澡,穿上了家居服后,瘫在沙发上,失去了动力。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豆沙酥的皮毛:豆沙酥,怎么样才能变得诱人?
豆沙酥喵了一声作为回答,又摇了摇尾巴。
他伸长手拿来了被他遗忘在穿衣镜边上的手机,脑中灵光一现,开始在购物网站上搜索性感内衣。
性感内衣的模特大多都是千娇百媚的女性Omega,连男性Omega都很少,而他却是一个男性Beta,距离女性Omega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在他看来,女性Omega已经十分具有诱惑力了,根本不需要性感内衣的衬托。
而他恐怕会将性感内衣穿得很奇怪吧?
最终他买了一件被称为男友T恤的长款T恤,这件T恤的前面与普通T恤一样,而背后则是完全透明的薄纱。
可能只有这件T恤他穿着没有那么奇怪吧?
三天后,他收到了男友T恤,他试穿后,走到穿衣镜前,背过身去,扭头往后看,登时脸红得不成样子。
这样诱人么?当然一点都不诱人,只能让他害羞。
他垂头丧气地去把男友T恤洗掉,与韩凛的内裤并排晾着。
西北风吹得男友T恤与内裤纠缠在了一起。
房间里开了暖气,即使西北风吹进来也并不冷,他凝视着男友T恤与内裤,壮士断腕似地道:我要试一试,等韩凛回来了,我就穿这件男友T恤给他看。
他足足等了十七天,韩凛才从遥远的南半球回来,这期间,他完成了期末考试,开始放寒假了。
他提前洗了澡,穿上了男友T恤,又对着自己喷了最受Alpha欢迎的香水。
等韩凛来敲门了,他将门打开,紧接着,倚在门上,努力地做出Alpha投票选出的最为诱惑的表情。
韩凛一看到舔着唇瓣,脸色发红的江岁晚,紧张地道:岁晚,你发烧了么?
他放下自己的行李,伸手覆在江岁晚的额头上:果然有点烫。
跟我去医院。他拿来衣帽架上江岁晚的羽绒服,想要为江岁晚穿上,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江岁晚如同是身无寸缕的后背,少年细腻的肌理暴露无遗,散发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你江岁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穿这样的衣服的?他愠怒地盯着江岁晚道,快去把T恤衫换掉,穿暖和点,我带你去医院。
韩凛所有的反应都不在江岁晚的预料之中,而且韩凛是第一次对他生气,他战战兢兢又委屈巴巴地道:你觉得我穿这件男友T恤没有诱惑力么?
诱惑力?所以江岁晚不是发烧了,而是害羞了,才导致体温上升,脸色发红的?
江岁晚也不是突然开始喜欢穿这样的衣服了,而是为了诱惑自己?
韩凛无奈地道:你还是个小孩子,仅仅十七岁,还没有成年。
江岁晚反驳道:下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岁就成年了。
韩凛把江岁晚的羽绒服又挂到了衣帽架上,缓和了语气道:十八岁是下个月的事,你现在依然只有十七岁,去把T恤衫换掉好不好?
嗯。江岁晚告诉自己不许气馁,继而鼓起勇气道,那我等下个月再穿这件T恤给你看。
韩凛怕伤了江岁晚的心,没有正面拒绝,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江岁晚赶忙往卧室跑去,不给韩凛否认的机会。
韩凛叹了口气,扬声问道:七点多了,你吃晚饭了么?
没有。江岁晚刚把男友T恤脱掉,一听到韩凛的声音,他顿时觉得韩凛就在眼前。
他又听到韩凛问道:我做菜太慢了,你是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我想出去吃。因为出去吃就可以趁机和韩凛牵手了。
他穿好羊绒衫、牛仔裤、羽绒服,又喷了点香水,才回到了韩凛面前,向韩凛伸出手去:走吧。
韩凛想起来他还没有给江岁晚礼物,便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纸袋子。
是什么?江岁晚兴奋地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纸盒子,打开纸盒子,里面是奶糖。
他强调道:虽然我喜欢吃奶糖,但我不是小孩子了。
话音落地,他吃了一颗奶糖,又眉开眼笑地道:好甜。
他再次向着韩凛伸出了手:我想和你牵手。
韩凛犹豫着牵了江岁晚的手,江岁晚身上甜腻的香气随即不住地往他鼻尖窜。
他并不喜欢这么甜腻的香气,但他没有明说。
上了车后,他又问江岁晚:想吃什么?
江岁晚想了一会儿:想吃炸鸡。
韩凛便载着江岁晚去了一家炸鸡店,江岁晚点了鸡腿堡、鸡块、鸡米花、鸡排以及可乐,而韩凛则点了鳕鱼堡、薯条、鸡块以及可乐。
江岁晚与韩凛去洗了手,才坐到了座位上。
他们点的餐品不久便上来了。
江岁晚首先拿起了汉堡,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妈妈是一个很注重健康的人,所以她不准我吃这些,我有一次偷偷地去吃,被妈妈发现了,妈妈罚我做一百道数学题,妈妈布置的数学题特别难,我那时候才小学一年级,数学题却是小学六年级水平的,我做得快哭了,妈妈哄不好我,主动给我买了炸鸡,还一道题一道题地给我讲解。妈妈结婚前是A大数学系的教授,因为怀上了我,才辞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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