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甚尔讪讪。
真依又从悟喵喵身上感受到了咒灵的气息。双生子懵懂地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不解摇头。
惠从甚尔怀里挣扎下地,绷着小脸,勉勉强强让他拉住手。
他们穿梭过曲折的回廊和庭园,五条悟走在前面,甚尔找话:你对这里很熟?
他一个从前在禅院家的都不认路,这娃娃脸倒挺清楚。
嗯哼,五条悟的声音又恢复了轻松,我六岁时来过这里。
甚尔意外:来这儿做什么?
找联姻对象。五条悟说。
哈?六岁就催婚?甚尔幸灾乐祸,看来在你掌权之前,五条家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啊。
凭现在五条悟的单身状态,结果当然是没找到,或者找到了,又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实行。
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五条悟心情很好地说。
甚尔取笑:谁,你未来老婆?
五条悟一笑,提起了毫不相干的事。
六眼根据咒力成象,万物皆有咒力,看在我眼中是类似温度测定图形化之类的信息流。
这个我知道。甚尔不明白六眼和禅院家有什么关系。
等等。
他想起来了。
那时十六岁的禅院甚尔听说了六眼的原理,特别好奇如果是零咒力的他看在五条家天才的眼里是什么样子。
不如说,那个天才小孩本身就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他倒要看看,一个刚出生就被赐福的天才,和他这个被踩进泥地里的猴子到底有什么区别。
于是甚尔就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溜到了小五条的背后。
然后,他对上了一双仿佛可以洞察世间万物的蓝眼睛。
说实话,我被吓了一跳。五条悟笑着说,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就像一成不变的规则里,突然跳出来的变数。
需要修复的BUG还差不多。甚尔自嘲。
当时他们年纪都不大,面面相觑,两脸震惊,但谁都没开口说话。
然后默然离开,就这么互相淡忘,直到若干年后再遇,已成敌手。
非要说是BUG的话,也是必须存在的BUG。五条悟回眸,甚尔总是否定自己,会教坏小孩子的哦。
甚尔一怔,发现惠正仰脸盯着他瞧,神情专注,白嫩嫩的小手握得很紧。
惠。
小男孩忽然撒开他的手,站到他面前,张开了手臂。
抱。惠冷淡着小脸说。
这个很敏感的孩子,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甚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养儿子这种事,充其量就是个责任。像他这种从小活着都成问题的兽类,在那种环境下,根本无法萌生出细腻、长久的感情。
别人提起你儿子如何如何,在他心里也只是一种冷冰冰的身份,无法触及心弦。
理当是这样。
然而,当甚尔真正面对着这小小软软的一只幼崽,软嫩嫩地向他伸出小手时,他心脏里忽然涌起的热流又是什么呢。
好像无法用理性思考了。
甚尔遵从本能,抱起了惠,感受到两只小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五条悟说的对,他的存在是必要的。
因为有他的存在,这世界上才会诞生惠惠这样可爱的孩子,不是么。
爸爸好着呢。他拍拍儿子的炸毛。
五条悟从墨镜上方,看到了甚尔柔和下来的面部轮廓。
最近使用眼睛的时间太长,他感觉大脑稍有些疲劳。
不过能看到这样的场景,累些又有何妨?
五条悟。身后,甚尔忽然叫住他。
竟然叫对了全名?而且语气还算平和?
五条悟差点惊掉了墨镜。
细看来,天与暴君脸上与其说是没有表情,不如说是强自装作没有表情,看起来竟有点隐隐的别扭。
很不寻常。
太不寻常了。
这难道是要钱的前奏?
第47章 一晚多少钱?
如果你要坦白赌输赔掉一个亿我也不会责怪你的这句话在五条悟舌尖绕了一绕,又吞回肚子里。
还好没说出口。
因为甚尔接下来说的话,是这几天,多谢。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出这话的时候,轻咳了一声,略微偏移开视线,纤长的睫毛遮掩了其中的情绪。
五条悟心中一动。
天与暴君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真依真希是一方面,惠是一方面,还有甚尔捋了一把短发,总之,下个月我少花些钱。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甚尔不耐烦地瞪他一眼:看什么?
五条悟一笑:怎么感谢?
得寸进尺。甚尔瞥了眼小崽子们,叹了口气,算了,这几天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
*
进入高级餐厅的时候,五条悟正了一下衣领,还在考虑甚尔到底哪来的钱请他吃饭。
之前他特地问硝子参考了一下穿什么正装合适,此刻一身笔挺的黑西服,胸口别一朵白玫瑰,终于有了富家少爷的模样。
他将墨镜收入西装口袋里,准备一晚上都不用它。
毕竟看一团黑乎乎的零咒力和观赏伏黑甚尔本人,区别还挺大。
五条悟很快找到了那个人,然后恼怒地发现这个约他出来的家伙照旧是宽松灯笼裤+黑色紧身短袖的搭配。
真的超级随便。
这不显得认真准备的他自己像个傻子吗?!
甚尔打量他一眼,打趣道:呦,这么正式,待会儿有安排?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
甚尔挑眉,没再火上浇油。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一块草莓慕斯送来的时候。
两个人同时伸手去端碟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志在必得的目光。
五条悟:?
甚尔:?!
谁都不肯让步,僵持数秒之后,甜品碟应声裂成两半,慕斯蛋糕在中间摔成一具尸体。
甚尔用手指蘸起一朵奶油塞进嘴里,笑说:没想到五条大少爷居然喜欢甜食,真没品。
这你就不懂了,大男孩吃甜食会显得可爱。五条悟翘起腿,反倒是甚尔,当了爸爸还执着于草莓慕斯,会被儿子笑话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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