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沈慕玄暂时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几乎整个修真界的目光都落在了即将召开的魔门盛宴上。
严偃陨落,至尊宫群龙无首,如今明面上魔修的领头人就是第二魔尊殷琅。
这一次魔门盛宴的召开地点,仍旧在至尊宫。
只是比起上一次那群魔被迫止步城下,在严偃威慑之下不得不憋屈地按顺序走城门依次入城,这一次已经将名字重新改回天下城的磅礴城池,覆盖在城池上的无边黑雾散去,金色阳光洒落在悬空的城池上,全然一派新气象。
四方城门洞开,一路路黑压压的魔修队伍鱼贯而入。
而各位魔尊的队伍,则直接从关闭了护城大阵的城墙上方飞入。
东侧城墙,两路队伍撞在一处,靠右的车驾车帘掀开,探出一张笑盈盈芙蓉面:嗨呀,是玉玉呢。好巧哦~
本来没有动静的车窗猛地跳出来一张粗犷大脸,眉毛死死纠在一起:说了多少遍,不许这么叫我!!!第五鸿你找打是吧!
第五鸿掩口轻笑:今儿个心情好呢。
又一行车队横冲直撞过来,车帘一掀,乌曼陀暴躁地伸出个脑袋:你俩商量好的吗!怎么都走这边?
不等气恼的焦玉玉回怼,又是一行车队横空撞过来,朝谅冒头,相当不耐烦:都堵这不走干啥呢!
八目相对,又各自微妙移开了目光。
第五鸿低头摩挲着指甲,轻哼道:本尊可不想和那老匹夫的两条狗走一道,染上一身腥臊气。
乌曼陀冷笑不已:那新来的小子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把一面城墙都占满了,要不是今儿个暂时不想见血,老娘分分钟教他怎么做缩头乌龟!
焦玉玉哼哧哼哧半天:殷琅叫我避远点。
此言一出,看过来的目光更怪异了。
第五鸿叹道:虽然早都习惯了但玉玉,连原因都不问就严格执行,你是真听殷琅的话啊
朝谅紧跟着:不愧是传说中年轻时救过殷琅性命的人,不是殷琅时时刻刻护着,就这小傻子也能稳坐魔尊之位就算是末席这么多年?
焦玉玉涨红了脸。
第五鸿和乌曼陀又看朝谅:你呢?
从看戏的变成被看戏的,朝谅陡然僵硬,眼神左瞟右瞟,忽然恼羞成怒:没看见这么多人不行啊!赶紧走!别搁着堵这还给人免费看猴戏啊!
他话音刚落,远远传来下属声嘶力竭地呼喊:尊者!尊者!您别习惯性跟着乌尊者就跑了啊!东城墙已经过去三位魔尊了,我们还是换道吧!
朝谅:
你、完、蛋、了!
第五鸿噗嗤笑出了声,笑得花枝乱颤。
乌曼陀却没想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双颊僵硬地扯了扯,低下头迅速缩进车驾里,语速奇快地命令属下立刻进城。
第五鸿也不着急,等乌曼陀和焦玉玉依次过去后,指挥下属凑到朝谅车驾旁边:来的时候见到殷琅没?
朝谅摇头:十八重狱的队伍倒是看见了。你问这个干嘛?
第五鸿:走的哪边?
朝谅:南城。
第五鸿倒吸一口凉气:新爬上来的第七尊也是走的南城!
朝谅:?
我为什么听不懂你想说啥?
第五鸿压低声音:你知道灵修那边元晴鹤下的通缉令吧。一整个天罗地网,这么些日子了居然一点消息没透出来,沈慕玄可不是个擅长躲藏的人,我怀疑他躲在殷琅那里了。
朝谅挑了下眉:先不说这俩人早撕破脸,还有这关你什么事证据呢?总不会凭着《隔海情》凭空猜测吧?
第五鸿朝城中努了努嘴,轻哼道:你什么时候瞧见过殷琅会让焦玉玉离远点?他可从来是恨不得把那小傻子藏在身后的。再说了人间的十八层地狱,撇开环境不谈,整个北魔域没有比那儿更好藏人的地方了。
朝谅沉思半响:我还是没听懂你到底想说啥。
第五鸿看他的眼神死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缩回车中:算了,我还是去找乌曼陀聊聊吧。
宴归禾走北侧入城,痛失上(da)司(tui)的第六魔尊和第十魔尊苦哈哈结伴,事先打听好其他魔尊的入城方向,非常低调的从西侧入了城。
南城墙前。
两行车队堵在一处,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殷琅幽幽叹了口气。
你说,这世上怎么总有一种人,你还没想收拾他呢,他偏要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守在车驾旁随行的戚峥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低声请示:尊上
殷琅按住身旁秦珣猝尔绷紧的肩膀,平视那双隐现红色的暴躁双眼,无声示意对方放松。
他向后靠进车内的软垫,双眼半阖:想进就让他先进,和个不懂事的小朋友较什么劲,幼稚。魔修的实力可不是看谁先进门谁更强的。
接到命令,最前方的魔修气哼哼移开了目光,指挥着车队让开了路。
这一行为却被对方领头者当做示弱,笑容顿时越发得意洋洋,气得十八重狱的魔修牙痒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照着脸来一拳头,却不得不服从命令,忍气吞声,偏开头不去看对方得意的嘴脸。
第七魔尊的队伍却并未前行。
一阵骚乱后,身披大氅的年轻魔尊慢悠悠晃到前方,身后跟着一群低着头的魔修,每个人迈出的步伐都像是规尺丈量过的,整齐一致中又透出了几分僵硬。
徐容挥开车队最前的魔修,领着人气势逼人地往最中央的车驾逼过去,渡劫期的气势压迫的拦路魔修几乎要趴在地上。
距离车驾十丈的位置,他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蔑视,说出的话也充满了挑衅意味:本尊还在太华仙宗时,就时常听闻殷尊者威名,总想着见一见是何等的传奇人物,却不想机会这么快便来了。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遇上了,不知殷尊者能否现出真身让在下见识一番呢?
还见一见
你当你在勾栏点妓.子么,一叫就出来?
车驾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徐容冷哼一声继续抬步前压,殊不知内里秦珣被殷琅一手按着都快闹翻了天。
当师父的忧愁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修为和实战能力倒是上来了,后遗症一样没少,也不知道要调养多久才能缓过气。
感受到外面完全不懂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的嚣张小子,殷琅轻啧一声,按在徒儿肩头的五指微松:去吧,别真给憋出问题了。
话音未落,车帘一阵晃动,车内已经没了秦珣的身影。
徐容缓步向前逼近,看似嚣张自大,实则全部的注意力都灌注在不远处八风不动的车驾上,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刻做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