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孟看了他半晌,嗤地一笑:你真有仙丹?那正好。把丹药和药方给我,我拿回去交差,这样才能堵住旁人的嘴。否则
否则怎样?迟肆冷笑。
他虽不吝惜丹药,但这些东西以前都是别人三叩九拜求着他给的。这女的如此趾高气扬,他不想给。
否则你别想进杨家的门。
!迟肆猛然一惊。
她刚才说什么?!
杨家?!
虽然他没听过说什么杨家,不知这是一个普通市井人家,还是某个高门大户。
但他一定得进杨家的门。
阿季姓杨。她口中所说的杨家是哪,还用多说?
孟姐!迟肆腰背刹那之间挺得笔直,收敛了所有的怠惰,痞气和轻狂,我回去就给你写!
不,给我纸笔,我现在就写。
对于他这过分讨好几近谄媚的态度,齐季和齐孟霎时一怔。
庙中笼上一层寂静,落针可闻。
过了片刻,齐孟凤目微挑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愿意早拿出来,阿季既可以向家主复命,又不会坏了隐逸阁的规矩,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又讥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救了阿季的命?还在沾沾自喜?迟肆,你不要搞错了。如果阿季不是为了你,昨晚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迟肆心中一震。
他确实因为齐季毒发的事,记恨在心。
可齐孟说的似乎也没错。阿季是因为他才毒发。
也不对,他早就给了他们道藏,只是那些人自己不信。
算了。
过去的事不必再管。
无论如何,他都得进杨家的门。
第94章
朝阳东升,为世间万物布下德泽。
官道上扬起缥缈尘土,络绎人群又开始了新一日的车来车往。
三人扬鞭策马,沿着来时路回了归程。
回到家中,迟肆气都没喘过一口,立时拉着齐季挑笔研磨,大笔一挥笔走龙蛇挥斥方遒,洋洋洒洒写出一纸丹方。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耗时不过三刻。
好了。他在纸上写完最后一笔,仿佛有股无形真气状如蛟龙跃然纸上。
药我现在没有。他在怀中人脸上轻咬一口,你把这个丹方拿给他们。
他是不是可以进杨家的门了?
话说回来,杨家在哪儿?
隐逸阁似乎是朝廷设下的一个秘密组织?
从齐孟说的某些话里,也看的出她和朝廷有关。
这个杨家,莫非是庙堂中的某个官家?
那岂不是他还是能当一个豪门赘婿?!
他神思游念浮想联翩,又有些飘然得忘乎所以。
没注意到齐季的语气有点冰。
老四,你这写的又是什么?
哪个?他顺着齐季的手,看向细长漂亮的手指所指的几个大字,月秋芝。
这个呢?
赤龙草。
齐季哼笑了一声,笑音染上一丝淡淡轻鄙:这个呢?
这是天蝉壳。这个是金石枝。
这些东西,在哪家药店有售?
嗯迟肆思忖片刻,应该没有吧。这些药材还挺贵重,不是大街货。
老四啊,齐季深吸了一口气,用涵养压住怒意,若是你不愿意,可以直接开口拒绝。我不会勉强你。
他眉头轻皱,清润眼底露出难以掩压的幽寒锋芒:可你三番四次这样戏耍于我,好玩吗?
迟肆瞬时一愣。
我没有。心尖砰然巨震,震出一股忐忑不安。
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心上人生他气。
这确实是回仙丹的丹方。他诚惶诚恐慌忙解释,药效你也见到了。
空气中凝结出一阵无边静寂。
细长苍白的手指在桌面上无声敲击。
片刻之后,齐季终于压下怫然怒火,眼角流出一缕无可奈何的疲惫:你能不能写一个让人看得懂的东西?
这张纸拿给齐孟也没用。
我迟肆一时语塞。
这要让他怎么说?这明明就是真的。
若是换做旁人,他根本不屑于解释,也不在乎别人信不信。
可他不想被齐季误会。
算了。齐季抿了抿嘴,不想因为此事和对方分辩争吵。
孟姐还在外面等着,我去把这个拿给他。
他半垂着眼眸,无声地从迟肆身边擦肩而过,衣袖滑过手指,如石火流沙。
迟肆怔怔在屋中呆站了片刻。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他没遇到过这样气短胸闷的情况。
五指紧握成拳,关节捏出灰苍的青,手背上青筋毕现。
他闷出一口气,抬步走出房门。
虽然不知该怎么办,但不能就这样独自待在屋里。
齐孟和齐季站在院中。
见他出来,齐孟朝他扬了扬手中纸页,似乎对这一结果毫无意外地嗤嘲道:这方子我第一次见,还挺新奇。我拿回去给那些仙师仙君看看,听听他们怎么说。
阿季,走吧。
走?
迟肆猛然心惊。
阿季要走?
阿季要离开?那自己呢?
他仿佛觉得整个人沉溺在一片暗不见底的冰潭中,难以呼吸,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只能一沉到底。
老四!
老四,问你话呢。
啊?
怅然若失的思绪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拉出千里冰封的幽寒水底,迟肆猛然回过神。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齐季温声雅调一如往常。
阿季只是出门一趟,过会就回来?
迟肆眼前霎时绚亮,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又瞬间乐开了花。
他笑逐颜开眉语目笑:你早点回来就行。
齐孟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和齐季一同出了门。
两人一走,迟肆眼色瞬然微变,明艳眼眸染过些许似有若无的暗光,身形如影似电悄然跟上了二人。
***
齐季跟着齐孟,去往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
走入顶层雅间,里面已有一人,悠闲独坐逍遥烹茶。
见齐季入内,杨辉羽眼角微抬,漠不经心笑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就这么死了,答应我的事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死成吗?齐季温润眼角带着一丝轻谑,仿佛事不关己,不知杨大人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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