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守卫,全都是是一队队、成百上千地出现!
他现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些魔族动作呆板,双瞳灰白,显然没有神智。不然恐怕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瞬间,就会被无数攻击瞬间打成筛子!
眼看前面巡逻的卫队就要转身朝这条岔路走来,没有任何犹豫,他们迅速掀开旁边的棺材盖子,一起躺了进去。
啪。
盖棺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明天请一天假,有活,没法摸鱼码字。
第一章 心跳
棺材被啪的一声盖上, 将最后一丝光线也彻底阻绝在外面。
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存在,只能从交接的肢体当中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 以及因为血液的加速流淌而跳动得愈发强劲的筋脉。
呼吸相闻, 听觉和视觉都前所未有地敏.感。
棺材外, 卫队巡逻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因为空间封闭的原因而显得格外沉闷, 像是被乌云遮掩的雷声,每踏出一步,都让郁沅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
谢千偃在黑暗中捂住他的耳朵。
别听。
气音短促,贴在他耳边, 小得像是一阵风,然而郁沅的身体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忍不住微微缩起脖子,眼眸闭起, 长长的睫羽戳着眼下的皮肤,像一只瑟瑟发抖的蝴蝶。
尽管看不到任何东西, 却能感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他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探到谢千偃的背上,在他后背一笔一画写字:看我干嘛?
谢千偃如法炮制。
他的双手还捂着郁沅的耳朵, 只是伸开五指,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发海中拨开一层层柔软的浪潮,贴着头皮写:看不到。
郁沅:
他的身体迅速恢复了石头般的冷静。
听着棺材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们又耐心地等待片刻,确定守卫已经离开。谢千偃放出一缕神识,顺着棺材盖与棺材之间的缝隙悄悄探出去, 随后将手掌从郁沅的耳朵上转而覆住他的眼睛,推开了棺材盖。
等确定郁沅的眼睛可以适应光线,他才松开手, 目光在迷宫的通道中扫过。
迷宫整体以石头砌成,墙上每隔十步便点着一盏鲛油灯,说是魔族的镇压之所,看起来却更像是王公贵族的陵墓。
甚至从他们耳边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不知是深渊中雾河流淌的声音传进来,还是在迷宫内部另有一条暗河。
他们只提起戒备,往前探索而去。
迷宫中守卫及其森严几乎每隔半炷香便会有一队守卫经过,好在路上的棺材足够多,让他们可以在其中藏身。
然而守卫可以躲过,迷宫中的机关却是他们没有办法避开的。
一步踏出就是万箭齐发,每根箭头上都淬着紫黑的毒.液,将整个空间都熏染出极其刺鼻的味道。
郁沅几乎是一直被抱在谢千偃怀里,才能勉强躲开这些无处不在的攻击。
太难了他把头搭在谢千偃的肩上,四肢紧紧地缠住他的腰腹,尽量将整个人缩起来,好不影响他的动作,要是能跟在这些守卫后面,看看他们是怎么走的就好了
可是这样多的高等魔族,他们有多少程度的神智、如何判别周边人的敌友,他们都一概不知,贸贸然跑过去,说不定反而会变成自投罗网。
而且这些卫队几乎都是全队出动,一队数量有几十个,即便他们想偷袭也无从下手。
想要不着痕迹地混进去,除非他们能找到两个落单的守卫,换上他们的甲胄。
从卫队方才的表现来看,如果不是棺材有屏蔽感知的能力,就是他们也主要依靠视觉来探查。
他一个接一个地提馊主意:夹在棺材里往前走?全塞在里面往前滚?看看有没有守卫想出来方便?
谢千偃眯起眼,说:先扮成魔修再做打算。
随着话语落下,他那双纯黑的、好像深不见底的无边夜色凝缩而成的瞳孔中便泛起淡淡的红色。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衣袍亦寸寸转为夜色般深重的沉黑色,身躯也较之前更为高大健硕,几乎是原来的两倍高。
他的肤色似乎也变了,由冰雪般的冷白变成浅淡的铜色,从脸颊到裸.露出的半截手腕、脚踝,无数紫黑色密密麻麻的魔纹浮现,比当时郁沅在刚进魔界时做的伪装不知高明多少倍。
郁沅感到自己身上也有点痒。
他低头看去,就感到一股极为菁纯庞大的魔气顺着皮肤侵入身体,只是并未进入体内,而是在他周身凝成淡淡的、透明却极坚韧的保护罩。
此刻那双原本琥珀色的、颜色较常人更浅淡一些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琉璃般的淡红色,只是这变化他本人却不知情,唯有谢千偃看着他的瞳色,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郁沅忍不住抬手,微微用力护住自己的后颈,感到那里的血脉正一突一突,发出戒备的警告。
奇怪,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被野兽盯上?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谢千偃的唇角微微抿了一下,率先转身朝前走去:我们走。
郁沅在他背上好奇低问:你的魔气是哪来的?
这个时候他明明还没有入魔。
那颗珠子里有傲慢魔尊的魔气。谢千偃手掌一翻,那枚突然出现在温泉池边的白色珠子便显现出来,大约是被他炼化的缘故,珠子里竟然隐隐出现一条游动的青龙虚影。
郁沅就了然地点头。
傲慢魔尊得到珠子后显然是做了很多尝试,其中就包括向珠子里输送魔气,没想到魔气没有用,还被珠子储存下来,现在反而是方便了他们。
这座迷宫似乎并不是平面的,而是一层层旋转着往下,越往里走,周围的魔气就越浓郁,空气也更加灼热。
郁沅额头上微微出了汗,听到谢千偃低声道:有声音。
他顿时紧张起来,揪紧谢千偃的衣领,那你把我放下来!
谢千偃没有听他的话,只道:抱紧一点。随后继续以魔气覆盖全身,静悄悄地朝声音传来处探索。
面前出现了一道环形走台。
而在走台下方,则是一处巨大的、被粗壮栏杆锁住的圆形对战台,台面呈紫黑色,近乎夜色般浓稠,浓郁的血腥味从其上散发出来,才叫人惊觉这并不是对战台的本色,而是在其上喷洒的血液过多,积年累月下来彻底融进台面。
郁沅道:这是什么?角斗场?
谢千偃神色沉沉,朝台下看去,无数魔族聚结在台边,队列整齐地入座。
在这种时候,他们的神智才像被稍稍唤回一些,灰白的眼瞳中又泛起微微的、嗜血的红意。
而对战台之上,则依次走上来两个魔族。
不如说更像养蛊。
谢千偃声音低沉,背着他,在魔族守卫即将走向他们所在的平台时身影骤然一闪,随后在远处的角落里,将他安置在棺材与墙壁的狭缝之间,在周围布下隐匿法术。
在这等我。只说了这一句,谢千偃就豁然起身,如一道透明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朝角斗台下而去。
从他现在的位置看不清角斗场的全貌,只能从拥挤的魔头中间窥见一点对战台。
谢千偃是要做什么?抢这些角斗的守卫的衣服?
可是周围这么多守卫,就算抢到了,他又要怎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逃出来?
他忍不住心焦地咬紧嘴唇,却不敢出声,两眼不错地盯住角斗台。
上面的战斗一场接一场,类似车轮战的形式,两个魔族守卫在上面比斗,打赢的一方继续接受下一个魔族守卫的挑战,而打输的一方几乎都是以死亡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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