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扫视全班,不时提醒一声我看的非常清楚哟这位同学你在干嘛,等卷子全都收上来,才挥手让他们走。
29张,刚才皮意同学拿走一张。沈陆扬拿着卷子撞了两下,抚平,我去送吧谢老师,你字好看,写黑板。
下节课是物理,还是这个考场,谢危邯从容地应下,眼含笑意,不要走错了。
走丢了你就出去接我吧!沈陆扬边乐边说,视线滑过他指尖,谢老师,你手怎么了?
谢危邯淡淡地扫了一眼,弯了弯唇角:不小心碰到了。
二十分钟休息,沈陆扬送完卷子去了趟医务室。
上课铃响,才拿着新卷子堪堪到班,他跑到讲台前,从兜里掏出一盒创可贴递给谢危邯:备用。
谢危邯微微顿了顿,而后低声笑:谢谢扬扬。
一节课枯燥而无聊,监考老师只能或站或坐地支棱在哪儿,还不能离学生太近,也不能说话。
沈陆扬算是明白姜暖雨为什么一提起监考就面无表情了。
那是被生活锤麻了的状态。
沈陆扬也麻了,一麻就是两天,第二天考完试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回到办公室开始批卷。
看着桌子上小山一样的卷子,沈陆扬震惊了:咱们二年级有这么多学生?
弓婉钧从化学卷子里抬起头,消息非常灵通:楼下的段辰老师还在住院,他的卷子给你们均分了。
沈陆扬佛了,认命地拿起笔开始批他和谢危邯约好今天要去吃饭,他得早点完事儿。
幸好他教的是物理,这玩意要是不会,也就比只能写个解的数学强点儿,能多写个公式。
判起来相对容易不少。
沈陆扬批了一节课,又饿又困,头昏脑涨,现在还支撑着他的只有谢老师的厨艺了。
至于什么追求Alpha早被他忘到西边去了。
桌子上忽然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辨识度很高的修长手指按在他手边,低沉的声音挨着耳朵:还有多少?
谢危邯弯腰看着他面前的试卷。
沈陆扬抓了抓左边耳朵,有点痒,他拿起咖啡喝了口:还有一小摞。
谢危邯另一只手搭在他椅背上,没管剩下的多少,问:答案有几份?
组长怕弄丢了,给了好几份,沈陆扬捧着咖啡捂了捂手,按了按太阳穴,啧啧吐槽,卷子判的我血压都上来了,题也不难啊,怎么都没写上。
谢危邯轻笑一声:习惯了就好。
答案给我一份,剩下的卷子给我吧,你休息一会儿。
沈陆扬眼睛歘地亮了,边够答案边乐:那多不好意思。
然后一点儿没犹豫地拿了三分之一卷子和一份答案,双手捧着虔诚地放到谢危邯手上,嘴里念念有词:谢老师大恩大德,沈老师没齿难忘。
谢危邯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然后又在剩下的卷子里拿了一摞才回去。
沈陆扬感动地喝了口咖啡。
甜的。
第30章
在谢危邯的作弊式帮助下, 沈陆扬成功成为办公室第二个阅完卷的老师。
家都没回,直接开车去谢危邯家蹭饭。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天刚刚擦黑。
顺着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往远处看, 还能看见大片红色的火烧云, 从学校到谢危邯家里的时间,从红慢慢变深, 近乎于紫红的质感, 蔓延凋落在地平线。
沈陆扬把车停好,下车就看见谢危邯已经先一步到了, 正站在楼下等他。
沈陆扬不是第一次在路灯光影下看他,但从上至下的光线总能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和谢危邯的气质融合,像一杯香醇诱人的酒, 明知会醉, 依旧引人品尝。
危险又迷人。
谢危邯家和上次没有什么变化, 沈陆扬被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 本来想吃顿大的, 但他现在饿得两眼发绿, 谢危邯先给他煮了碗面。
一顿饭吃完, 沈陆扬窝在沙发里消食。
谢危邯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自己冲了杯咖啡, 坐到他身边。
沈陆扬懒洋洋地喝了口水, 习惯性没话找话:谢老师, 你家真大。
谢危邯赞同:是有些过于大了。
沈陆扬傻笑了一下, 从又饿又困的劲儿里缓过来, 才忽然意识到, 他来这里的目的。
怕谢危邯真的开始教他, 沈陆扬先声夺人,换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沈陆扬捧着透明杯子,毫不见外地提出:谢老师,这次没吃到你做的菜,下次你还得请我一顿。
谢危邯喝了口咖啡: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沈陆扬几口热柠檬水下肚,懒洋洋的不想动,思维也跟着懒起来,不过大脑地问:谢老师你没谈恋爱啊?
谢危邯挑眉,好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家里,沈陆扬顿了顿,指了指门口的鞋架,又绕圈指了一轮,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没有女人的东西。
他感同身受地眨眨眼睛:和我家似的,全是自己的东西,不过我收拾的没有你家整洁。
有些冒犯的话题,谢危邯却丝毫没有抵触,反而坦然承认:确实没有,扬扬呢?
我?沈陆扬往后靠了靠,合理分析,我也没有,不过我是耽误了,谢老师你这样的条件都还单身,那就说不过去了。
谢危邯微微垂眸,轻笑: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好么?
沈陆扬托着下巴认真打量。
谢危邯脱掉西装,换上了浅棕色居家服,更加平和的颜色依旧掩盖不掉浓墨重彩的五官,他半垂着眼睫,遮盖住半个稠墨似的瞳仁,殷红的唇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只是坐在那儿,就吸引着人向他看去,像风暴中心,平静,却可以让周遭因他肆虐。
沈陆扬吞了吞口水,发自内心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最最最最他竖起大拇指,有魅力的!
谢危邯握着咖啡杯,眸色晦暗不明,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沈陆扬微愣。
谢危邯目光平静,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苍白指尖和握住咖啡杯:没有人是完美的,披上伪装,都可以变得诱人。
沈陆扬第一次觉得他说的不对,正儿八经地纠正:不可能,没人比你更好看!
谢危邯一怔。
随即偏过头,抿唇轻笑出声:好。
他笑意深达眼底:那扬扬觉得,我和时老师,谁更好看?
沈陆扬跟着傻笑的表情僵住,憋了半天,还是过不去良心那关,勉强说:差不多吧。
时老师像淡茶,谢老师则是红酒,一个清淡疏离,一个醇厚柔和,又在不知不觉间让你醉的彻底。
沈陆扬爱喝酒。
谢危邯像是没有在意他的答案,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入正轨:追求时老师的话,扬扬想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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