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步子还没迈出去,便被人从身后拽住了束带。
坚硬的翡翠笔杆被托起来抵在腰腹,推着他后退几步,撞得案上几只悬挂的毛笔哐当直响。
姜煜扶着桌案边缘,将他圈在怀中,低头嗅道:好香。
别在这儿。
施淮安抬手想要挥灭烛火,被姜煜按住。
让我看看他捏着施淮安的手腕禁锢在腰后,小臂一收,按得施淮安整个人贴近,淮安方才在写什么?
嘴唇挨着施淮安耳廓擦过去:哟,原来在写我的名字。
写得真漂亮。姜煜拿起那张写满名字的纸,啪嗒一下盖在施淮安心口处,商量似的说,印在淮安身上,好不好?
语罢他也没等施淮安答应,单臂便将人托了起来,随后抱着他往里间走,途中顺手提了一只茶壶并两个茶盏。
殿下想做什么?
被放在榻边,施淮安下意识捂住即将飘飞的纸,抬首看见姜煜倒满两盏茶,微微皱起眉。
总不能没名没分地要了你。姜煜递给他一只茶盏,拉着他与自己手臂相缠,笑道,我酒量差,恐喝多后神志不清,一会儿怠慢了公公,便以茶代酒,公公不要嫌弃。
施淮安没想到还有这出,霎时心底一软。
他低头咬住茶盏,因手上不好使力,只能喝到半杯,便干脆松开手指,衔着杯盏仰头。
青色的玉质小盏撞在他红润的唇上,浅绿泛黄的茶液沿着脖颈流下,在锁骨窝里盈了些许,落出来沾湿了衣襟。
腰带上的结不知什么时候松了些,缀不住的翠玉笔掉下来,发出轻微的声响。
姜煜瞳中黑得厉害,墨似的,要将眼前人搅弄进去。
他取下施淮安口中的玉盏,压迫人后仰,鼻尖蹭着对方的脖颈,沿方才水流过的地方往上,湿热的吻落在施淮安下颌,继而含住了他的唇。
把名字刻在公公心上。
姜煜一手按住他,捡起那张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纸,寻了一个写得最大的煜字,正正当当贴在施淮安心脏跳动最为剧烈的位置。
然后他提起茶盏,对着那个字倾倒过去。
可是墨迹被水流冲散,最后印在上面的只隐约能分辨出火字的形状。
姜煜顿时恼怒起来,扬手扔掉茶壶,俯身吻了过去。
好烫施淮安被他舌尖的温度骇到。
还有更烫的。
姜煜扯掉挡在眼前那层半透明的轻薄白纱,随手扔出去,继而散下了床幔。
几个摄影师立马移动位置,其中一个踢掉鞋,掀开床幔踏了上去。
季舒远脱下自己外面那件袍子盖在仲钦身上,转头一看,又是上次在床上近距离拍摄自亵场景那位摄影大哥。
他冷着脸将仲钦拉起来,两人并排坐在床边等梁成指示。
刚刚那段拍得很好啊!梁成笑眯眯地走过来说,小季临场发挥的那段戏还挺有意思的,就是要让姜煜表现得卑微他现在表面上有多卑微,心里就有多咬牙切齿,以后反转的时候,一定更有冲击感。不错,非常不错!
仲钦舒了口气,抱怨地嗔了季舒远一眼:差点没接上季老师的戏。
挺好啊!梁成说,小仲那戏接得不错。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还是得再按剧本拍一次,我看看效果,对比一下。
季舒远点头:好。
那咱们这就开始吧。梁成说着指了指蹲在床上那位大哥,训斥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怎么每次爬床都那么积极?
大哥面无表情地说:我刚刚那几个画面拍得挺好看的,后期说不定能用上。
梁成想起监视器最后那几个画面,床幔被拉开,镜头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仲钦泛红的上半身,确实挺唯美的。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只道:赶紧下来,再拍一遍!
仲钦捡起自己的戏服,用纸巾擦了一下沾湿的地方,重新穿在身上。
好在这衣服薄,纸巾一吸就干了,否则还不知道得多麻烦。
两人按照剧本把刚才的内容又拍了一遍,梁成过来讲接下来那部分的戏。
讲完戏,梁成看了两人一眼,啧道:小季你接吻的时候稍微轻点,动作夸张就行了,不要真的那么用力嘛,你看看人家仲钦的嘴都成什么样儿了,一会儿还怎么拍?
没事,是我的原因,季老师没怎么用力。仲钦摸了摸唇,笑道,而且这样不是正好嘛,后面的戏本来也需要看起来激烈一点,都不用麻烦妆造老师们了。
也是。梁成想了想,又说,小仲你一会儿演的时候再放开点,表情可以稍微夸张,别那么隐忍,还有就是要注意镜头,我发现你一演戏就容易入迷,但该注意的点还是要注意的。
好。仲钦点头,我一定注意。
拍摄开始,从刚才演到的部分接着往下。
仲钦身上只有事先包好的丝袜和胶带,季舒远的情况要好一点,除了防护措施以外还有一件散开的中衣。
初经人事是和一个男人,姜煜本以为自己会非常恶心。
可施淮安生得确实极美,配上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更让他雌雄莫辨。
再加上多年屈居人下的经验,施淮安仿佛一团水似的,一碰就淌成滩,竟没让姜煜觉出半点违和。
而姜煜也出乎施淮安意料,明明嘴上说是要泄愤,吻他的时候狠得像要吃人,真做起来却分外温柔,会不停地问他疼不疼。
施淮安将脸埋在在柔软的被褥里,忽然觉得他好像真是在伺候自己似的。
从小到大都是他讨好别人,头一次被这样讨好,对方竟还是个尊贵的皇子。
即便是再不起眼的皇子,他也生来就比庶民尊贵,理应看不起他的
淮安姜煜拨开他的长发。
玉似的脊背掩在后面,腰窝里盛着两汪汗珠,鬓间已经被打湿了。
姜煜分辨片刻才看清那是泪水,停下动作问: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
你不喜欢我哭吗?施淮安微微抬起上身,侧首看他,眼尾钩子似的,声音很轻,陛下最喜欢看人哭如果不哭,就教训到哭为止
为什么?姜煜轻柔地屈指蹭他眼尾。
他说哭起来好看,别的妃子都会哭。施淮安勾起一缕发咬在齿间,目光里泛着水波,还不许嚷出声
姜煜重重吸了口气。
他掀起被子盖住施淮安的脸,在起伏曲线的凹处狠狠往下按。
然而下一刻他就把被子抛开,重新将人旋了过来。
他原本不敢看施淮安的正脸。
不想看他的喉结和一马平川。
这些都在提醒他此时躺在这儿的是个男人。
他怕自己忍不住反感。
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底线。
混乱的动作将施淮安那一头柔顺的头发扯得到处都是,大片漆黑发丝铺在床榻上,显得他巴掌大的脸苍白又脆弱。
姜煜低头吻他的喉结和一马平川。
他似乎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神志,去思索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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