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仲钦小声嘟囔。
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
季舒远无奈地想,总算知道为什么仲钦经常自嘲招不到助理了真不是一般难伺候。
这一晚上搞得连他都觉出一点精疲力尽的滋味来,以前演戏连续熬几个大夜也没这么累过。
季老师
季舒远现在一听见他叫自己就头皮发紧。
我好难受仲钦挣扎着想翻身,季老师我好难受
季舒远帮他转过来,借着微弱的烟雾报警器灯光,看见他满眼都是要哭不哭的水光。
哪里难受?抬手一摸,脸上也是一片湿润,怎么又哭了?哪里难受?
我想仲钦抽了一下,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后面的话也没能成形。
想做什么?季舒远抬手擦他的泪,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仲钦回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缓了缓,声音很轻地说:我想杀人。
沉默两秒,季舒远问:想杀谁?
都杀了。仲钦说,一个也不留。
季舒远想了想,接着问道:包括那个刘总?
仲钦呸了一声:狗杂种。
季舒远有点想笑:谁教你这么骂人的?
仲钦:季老师。
我可没教过。
季老师好人。仲钦语无伦次地说,季老师最好了。
天天给我发好人卡。季舒远无奈地揉他头发,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是么?
季老师仲钦黏黏糊糊地蹭他,季老师抱我
抱着呢。
我想仲钦往上蹬了蹬,双手摸出来捧住他的脸。
又想做什么?
季老师以后每天都陪我睡觉好不好?
好啊。季舒远反手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录音,勾唇道,你刚刚说想要什么?再说一次。
季老师陪我仲钦说,每天都陪我。
陪你干什么?
干什么?仲钦只捕捉到他后面三个字,喃喃地重复了几次,有些胆怯地问,季老师要干什么?
眼见逼不出原话,季舒远正要关掉录音,猝不及防听见他说:我吗?
好,行,可以季老师找我他迫切地攥住季舒远的衣襟,不要找别人
季舒远瞟了眼手机屏幕,低声问:凭什么?你可以找别人,为什么我不能?
仲钦愣住:我没有找别人
你没找别人?季舒远循循善诱道,那崔正谦是谁?
不认识仲钦连连摇头,我不认识
季舒远气笑了:你不认识?他可是你的金主,你不认识?
没有金主!仲钦眼睛瞪得溜圆,大声道,没有金主!恶心!没有!
季舒远拧眉,半晌才继续问:那你和崔正谦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仲钦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急得快哭了,没有金主!狗杂种!我都杀了!
好了好了好了。季舒远轻轻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了,别着急。
仲钦半晌才缓慢地平静下来,小声啜泣道:季老师别走。
我不走。
我干干净净的仲钦喃喃,别嫌弃我
季舒远捏住他下巴,眉宇拧成川字,你说什么?
别嫌弃我
操
季舒远难得爆粗口,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
他难受得没办法继续躺下去,掀开被子坐起身,揉了揉额,转头看见仲钦小心翼翼地瞧他,又心疼地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么坐了许久。
仲钦晕乎乎的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季老师突然就不开心了,便偷偷摸摸抬起眼睛瞧他。
偶尔视线撞上,仲钦吓得将脸埋进季舒远颈窝,然后过一会儿又悄悄望他。
季舒远被他看得受不了,干脆将人转了个向,从后面抱着。
我是没想到原来你在乎。他亲了亲仲钦的耳朵,叹息道,藏得可真好。
自打第一次见面,这人就总是没心没肺的,见了谁都笑眯眯,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往心里去。
他看起来那样浪荡,原来也是会在乎的。
那些发散在圈子里和网络上的谣言,不堪入目的P图,恶毒的诅咒
一片狼藉的名声。
好像只要隔着人潮和屏幕,伤害就不会真的落到他身上。
可是没有人从一开始就强大的。
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刚上初中,大多数小孩都还在叛逆的年纪。
我没嫌弃过你。即便知道这会儿他听不进去,季舒远还是忍不住道,就算你真和那人有什么,我也从来没嫌弃我做好了挖墙脚的准备。如果非要说卑劣,那也一定不是你,而是我。
什么年代了还在纠结干净不干净?你还是个男的季舒远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离谱,你怎么会
女的就不干净吗?仲钦垂着眼,手指蜷了起来,我妈妈
没有谁不干净!季舒远打断他,就算有谁不干净,也是那些人更脏!
那些人
许久,仲钦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骂道:狗杂种!
他翻来覆去地骂脏话:垃圾、王八蛋
最后抽泣着说:都不够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