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远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贵就贵吧,也不是养不起。
毕竟他皮糙肉厚穿什么都行,仲钦和他不一样。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几前吃东西,季舒远留心观察着仲钦的喜好,发现放在远处的那盘大闸蟹都快冷了也没被他动过,便用筷子戳了戳,问:不喜欢吃这个还点它干什么?
仲钦瞟他一眼,没说话。
季舒远以为他是被折腾得太狠,现在还发脾气不想搭理自己,便也不再提。
过了会儿,他又看见小干锅里的虾也完全没动,忽然福至心灵道:你懒得剥?
仲钦懒洋洋戳了戳碗里的饭:没有想让季老师帮忙的意思。
季舒远一笑,戴好手套,将那盘大闸蟹端过来。
没多久,剥好的蟹肉装在一只干净的小碗中,随后被放在仲钦面前。
这么快?仲钦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季舒远面前堆成小山的壳,咋舌道,您剥得好干净!
练过。季舒远说着换了一双手套,又去捞干锅里的虾。
怎么练的?仲钦好奇道,前男友?
没有前男友。季舒远想起什么,噙着笑意道,是有一次和家人出去旅游,参加了一场吃虾蟹的比赛。那场比赛以家庭为单位,我不爱吃,就担任剥的工作。当时现场有专门的人教我们怎么剥蟹,学完之后又比赛几个小时,熟能生巧。
哇!仲钦羡慕地说,您经常和家里人出去旅游吗?
嗯,至少每年会去一次。季舒远面不改色道,你如果愿意,下次可以一起。
仲钦刚要答应,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你们一家人出去旅游,我一个外人跟着不好。
季舒远将一只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心道等下次来临时,未必就还是外人。
吃完饭,两人一块儿看了部电影,又凑在一处讨论了一下后面几天的拍摄,之后便早早地上床入睡。
第二天季舒远依然雷打不动六点起床锻炼。
除了第一次把仲钦折腾得起不来,所以他只好陪着睡懒觉以外,后面这段时间即便仲钦睡在这儿,季舒远也没改变作息。
甚至如果前一天睡得早,他还要把仲钦也拖起来锻炼。
仲钦有轻微的起床气,但是作为一个男明星的自律精神深深刻在他骨子里,所以一听季舒远说不锻炼就会长胖,他便是再困也会忍着烦躁爬起来。
但今天确实爬不起来。
季舒远掀开被子,打算按照以前的程序,先伺候人把衣服换了,然后拎着他去洗脸刷牙。
一般洗完脸以后仲钦就清醒了,即便还是睡眼朦胧不说话,好歹能自己走路。
然而今天他刚掀开睡衣,瞧见对方身上惊心动魄的痕迹,又默默地把衣服放下了。
怎么了?仲钦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放倒,身后人竟然也破天荒地重新躺了下来,困惑地呢喃出声。
还早。季舒远勾了下他的领口,将肩上一朵绯红的印记盖住,吻了吻他的后颈,再睡会儿。
仲钦脑子里残留的男明星自我修养意志顽强地挣扎了一秒钟,果断败于懒惰:好,再睡会儿。
两人最后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仲钦半梦半醒间摸到手机,眼睛虚起一条缝看过去,瞬间被吓清醒了。
梁、梁、梁他使劲摇晃季舒远,梁导!
别慌。季舒远淡定地看了眼时间,没迟到,接。
哦。仲钦缓了口气,按下免提,接通电话,喂,梁导。
小仲啊,我记得你就住小季对门是吧?辛苦你去找一下他,跟你俩说个事。
仲钦回头与季舒远对视一眼,利索地爬下床:梁导您稍等。
他跑到门口,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
季舒远跟过来,将门打开,两人模拟了一场刚刚才见面的对话,然后关上门。
仲钦舒了口气:您说吧梁导。
是这样。梁成没察觉到半点异样,闻言便道,现在咱们的场地出了点问题,得把后面几场在施淮安寝宫的床戏先拍了,所以提前跟你俩说一声,后面几天要辛苦一下了。
仲钦张了张嘴,半晌才问:是从今天就开始拍吗?
对。梁成说,这些戏咱们围读的时候都讲过,我看你俩台词也背得挺熟的,应该没啥大问题吧?
仲钦掀起睡衣下摆看向自己的肚皮,随后惨不忍睹地闭上眼。
好在季舒远还算镇定,接过他的手机说:我记得后面这几场戏仲钦身上都得带妆。
可能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梁成愣了下才应道:是,这有什么问题?
咱们剧组化妆师都是女性,多少不太方便。季舒远说,我有个认识的男性化妆师朋友,正好这两天他在影视城,可以让他过来帮个忙。
啊?
梁成心想化妆师这职业就和医生一样可以无视性别,以前也没见别的演员有这么多毛病。
但季舒远毕竟是在解决问题,而非仅仅提出问题,于是他也不好一口回绝,只问:咱们可是今天上午就得开始演,你那朋友来得及么?
来得及。既然提了,季舒远就没打算让梁成拒绝,直接道,我已经给他发了消息,几分钟就能到。我们在酒店把身上的妆化好,脸上还是让剧组化妆师来,以免前后妆造不一致。
你还考虑得挺全面梁成确实无法拒绝,也没必要拒绝,反正又没让他加钱。
行吧。他松口答应道,那你们尽量九点之前赶过来。
嗯。
挂掉电话,仲钦焦急地问:你真认识什么男化妆师?
认识的当然有。季舒远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但不在影视城。
那
慌什么。季舒远笑了下,抬手挠挠他的下巴,邓琪以前就是学化妆的。
仲钦急得上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不还是个女孩儿吗!
不然呢?季舒远深深地望进他眼中,你还真想让我找个男人来看你?
仲钦有点想笑,瞧季老师说的,看过我的男人还少吗?等以后电影上映,还会有更多人看。
季舒远不太想搭理他,低下头给邓琪发消息。
仲钦却像看不懂气氛似的,还在继续叭叭:您这种心态真的不太好,虽说我上午那句话说得是有点直接,但话糙理不糙嘛。
季舒远抬头看他:哪句?
仲钦愣了一下,潜意识里有点害怕他生气,嘴上却依然不知好歹地说:我知道您跟我是第一次,可能会有那么点特殊的情结,但是我们这关系顶多就算p友,应该不好过多干预对方吧?
季舒远沉默。
仲钦继续道:我这人就是特别不喜欢别人管教我我是怕您在意成了习惯,下次我跟别人演吻戏演床戏的时候,您说不定还想打电话教训我
小东西,提起裤子就翻脸。季舒远气得要笑,昨天求着要哥哥抱的人又不是你了?
仲钦闭上嘴,心里却想:行吧,随便吧,反正拍完这部戏就很难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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