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施淮安慌忙道,这不能吃!
姜煜恍若未闻,重重在他唇上一舔,将那抹胭脂舔得干干净净。
施淮安仰着头,发间金步摇撞在铜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煜一把扯掉步摇掷开,施淮安的头发散落一地。
他花了两个时辰才盘好的发。
那步摇是姜煜昨夜带回来的,说想看看他戴上是什么模样。
施淮安嘴里说着打死也不要戴,今晨却特地叫了两个擅于梳发的宫女过来。
他近来脾性温和不少,对待宫人和颜悦色,少有责骂的时候,因此大家在他面前的不再像往常那般战战兢兢欄膚。
其中一个宫女兴许是进宫没多久,还没听说过施淮安的恶名,因此格外活泼些,在他面前口不择言地叹道:其实公公什么都不戴的时候最好看,像九天之外的神仙,不染凡尘。戴上这凡间饰物,反倒让人觉得俗了。
另一个宫女直给她打眼色,可惜女孩儿年纪轻,还没学会察言观色。
好在施淮安虽然心情不佳,却到底没有责怪她,甚至温和地笑起来:头发留得长,却没戴过饰品。突发奇想,戴来看看。
他头发实在太长,梳起来很不方便。
两个宫女尽职尽责地给他盘弄两个时辰,被姜煜这么一拉一拽,瞬间全部付诸东流了。
不好看。姜煜抬手连花钿也掀走,吻了吻他额间留下的浅印,以后不戴了。
怎么?施淮安笑着问,殿下前几日不还觉得喜欢,日日要我装扮么?
我昏了头。姜煜把人抱到榻上,覆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他许久,叹息道,我昏了头。
施淮安的眉长得比画出来好看,眼里永远像噙着湿润的春色。
肤是寒冬覆雪,发是二月垂柳,唇是压枝新桃,耳垂是蚌内含珠。
人是潇潇而立的青竹。
遇见施淮安是生途中最大的劫。
他的父皇没能跨过,他以为自己能跨过,却仿佛也已经跨不过。
姜煜在白雪间印上散落的红梅。
颜色深深浅浅新旧更迭,是他日复一日,将这把青竹据为己有的证据。
青竹在风中战栗,竹叶簌簌,发出悦耳的咛音。
姜煜。
施淮安藕节似的手臂攀在他肩上,轻柔无力得不可思议。
出口的话却像刀刃一般锐利。
如果你背叛我,我一定会报复你。
施淮安的眼里有脉脉春水,唇角弯起的弧度也仿若三月桃花花瓣的那抹轮廓。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是为你而死。我要死在你的寝宫里,死在你的床上,我要你这辈子再也忘不了我。我要你每次和别的女人欢爱时,都想起我。
姜煜喘息着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他。
你若是想忘了我施淮安道,除非你夙兴夜寐,脑子里被朝政塞满。
顿了顿,他继续低喃:除非你再也不与别人欢爱。
你若是与别人施淮安抵住他的胸膛,抬起身凑在他耳边,低低地道,你会发现,没有人像我这样好看,没有人叫得比我好听也没有人,能像我这样接纳你。姜煜,你满脑子都是我,闭上眼就看见我,梦里也全是我。
言罢他松开手躺回去,半晌又道:殿下,你的叔叔北阳王有个不到七岁的小孙儿,据说三岁熟读经书,五岁开口成诵,比你们所有皇子都要厉害。
姜煜眯了眯眼:你想让我把他过继给自己?
那是你的事。施淮安恶劣地说,我当然更希望天下大乱,农民扬着锄头铲平这巍巍皇宫,三岁孩童和了泥用龙椅擦手可惜,还不到时候。
姜煜沉下脸:你是个疯子。
施淮安大笑:我早就疯了。
你觉得你真能如愿?
我不在乎。施淮安轻声道,姜煜,若我死了,不必埋我。
若是以前,姜煜必定会立刻反驳,说无论如何不会让他死。
但今日他只是沉默,什么也没说。
我的魂魄会飘在风里
一百年、一千年
终有一日,我能看见。
姜煜凶狠地撞他:皇权如山,千百年不倒。曾经是,将来也是。
民意如长河,细水是钉在山里的针。施淮安平静道,时候到了,风一吹就倒。
姜煜不再说话。
其实他心里并不见得坚定,可如今他就是皇权。
没有人可以推翻自己。
许久,姜煜拥住施淮安,吻他的唇:若有来世
我没有来世。施淮安打断他,我不入轮回,我要做一只孤魂野鬼,永远留在这儿。
姜煜叹了口气:你何苦?
施淮安并不回答。
他将姜煜的手引到自己脖颈上,软声求道:好殿下,我没尽兴再来一次。
姜煜眸光微沉,将人翻了个身,垂首吻他振翅的蝶骨。
镜头追随着季舒远的侧脸,从仲钦的后颈拍到尾椎。
季舒远轻柔地落下一吻。
仲钦浑身颤抖,差点儿当着众人的面叫出声音。
即便是两人私下的时候,季舒远最过分也就是亲到那儿。
仲钦敏感得很,受不了他那么弄自己,更受不了他更进一步。
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个地步!
然而好像除了仲钦以外,在场的人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对。
拍摄结束,几个摄影师照例聚众抽烟,梁成和副导们在讨论刚才拍摄中的问题。
季舒远用自己的外袍罩住仲钦腰部以下的位置,人还压在他身上。
季老师,您刚才在做什么?仲钦扭头小声控诉道,我差点就
嗯?
仲钦没好意思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他和季舒远做的次数其实不算太多,但可能是适配性太高,彼此之间很轻易就熟悉起来。
他禁不住那么撩,一撩就起反应。
还不单只是那么一个地方起反应。
都到这么羞耻的时候了,他脑子里想起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当初季舒远说,他上辈子是只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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