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惯用代称是生吃猛犸象的邻居不甚了解, 偶尔在电梯里遇见会点头致意的平淡关系, 在她印象里那是个高高瘦瘦、长相有记忆点的年轻人,称得上十分漂亮,皮肤很白,仅此而已。
结果郁臻冲到舞台上像纸片人似的轻飘飘地翻到了魔术师的背上!袖子里抽出一把豁口的刀,手起刀落绞断了魔术师的颈动脉!
犹如水管炸裂般,一股鲜红的血水喷涌而出,粘稠的热液淋了台下最近的贺凌飞一头一脸
郁臻甩着刀尖的血液落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魔术师手中的钢锯咣当砸在脚边,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捂住喉咙,却堵不住喷溅涌漫的鲜血。他如同一座倾颓的肉山,歪斜着庞大的身躯倒下舞台
从未平息的尖叫声在这时达到顶峰!有三名观众发疯似的喊着救命逃出了演出厅。
贺凌飞处于怔愣状态,他摸了把脸上的液体,眼睛瞪大,两腿不听使唤地发抖,啊啊啊啊!
想要逃跑,但站在黏滑的血泊里,脚一动便鞋底打滑摔在原地。
蓝玉没有跑纯粹是因为她腿软了,她倒抽着气,眼神惊惧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她和他们不熟,现场的状况让她脑海里闪过一连串可怖的联想。
***
杜彧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以为郁臻会拿电击棍对付魔术师,谁知道郁臻用了刀。
豁口的刀依然是刀,何况郁臻动手时丝毫没心软。
导致蓝蓝看他们的眼神,像看两个杀人魔。
杜彧的头皮痛,眼睛还睁不开,撞破玻璃时他被割伤了,手背嵌了一块碎片。
他没来得及解释,就吓跑了三个人,幸好小飞和蓝蓝都没跑,是身为线索人物的自觉吗?
杜彧走到演出厅的门边,关上唯一的出口。
他们跑得太快,我没办法。他自言自语般说。
蓝玉战战兢兢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杜彧指舞台上的郁臻,道:你问他。
郁臻选择骑上魔术师的后颈动手是因为他对体力的较量没信心,选择用刀则是因为他无法忍受肮脏的虐杀行为。
关在箱子里的小楠令他回忆起了幼年时期那段地狱生活,他永远不理解,人类爬到食物链顶端进化出了文明与道德,为什么还要犯下连野兽都不如的暴行。
无论当初抑或现在,给他一万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仍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打爆摄影师的头,割断魔术师的喉咙。他们都是坏人,他不后悔让坏人罪有应得。
好糟糕人生,他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
郁臻甩了几下刀,发现刀锋的血痕不可能被甩干,他干脆丢掉凶器,在衣摆擦手,抹掉血液腻腻的触感。
他抬起头时,见其他人都望着他,蓝蓝、小飞还有杜彧。
他的眼底浮现短瞬的茫然,问:看我做什么?救她啊。指箱子里的小楠。
箱子里的女人头罩被揭开,露出一张蓝玉和贺凌飞熟知的脸,曲楠垂头阖眸,面色苍白宁静,无知觉地坐在木箱里。
瘫坐在血泊里的贺凌飞咬牙骂了一句。
蓝玉不敢眨眼,她的睫毛颤动着,小楠怎么会是小楠
见这两人指望不上,郁臻捡起魔术师的钢锯,看着杜彧说:你过来帮我。
他们把箱子锯开,抱出小楠,蓝蓝连忙脱下自己的外搭长毛衣盖住她的身体。
杜彧摸了摸小楠的颈侧,说:还好,昏迷而已。
蓝蓝抱着昏迷的小楠,她注意到了小楠裹着纱布的右手,她惊叫道:手指小楠的食指!
郁臻递了一只小巧的礼物盒过去,在这里。
明知里面的东西会使自己崩溃,蓝蓝仍然鼓起勇气打开了它,那一截秀丽的断指宛如烧红的烙铁,隔着纸盒也能烫伤她的手。
啊啊啊!蓝蓝尖声叫着抛开它。
都是坏人干的。郁臻踢了踢舞台上的木箱残块。
被他们锯开的木箱子内部没有任何机关,说明它不是魔术道具,仅仅是只箱子;加上那柄钢锯尖锐的锯齿,任是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这间鬼屋的异处和小楠方才的危险处境。
但郁臻的举动着实非常人所为,蓝玉和贺凌飞忌惮他,一并将疑惑而骇然的目光投向杜彧。
小楠、小楠为什么在这儿?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不是应该和乔乔他们在一起
他们被抓走了。杜彧答。
小飞扶着座椅站起来,衣裤头脸仿佛被泼了层深红油漆,他晾着双手,道:谁给我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臻道: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在蒙星湖的遭遇。
听到蒙星湖三个字,蓝蓝和小飞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蓝蓝,她面色如土,扶着小楠身体的手握紧了拳头。
小飞的表现最为激烈,他爬上舞台攥住郁臻的衣襟,漆成猩红的脸庞唯有一对眼白的颜色最鲜明,你杀人了!你刚刚杀了一个人!你现在让我给你解释!?
杜彧按着小飞的手臂,道:不要碰他。
没关系。郁臻说,你不想讲,我们就耗着吧。你的好朋友们,都被比我凶残十倍的坏人抓住了,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呢。
小飞:你说什么!?
郁臻想说话,一张嘴咽喉痒得难受,变成了转开头咳嗽。
他真的吞了不少墙灰。
于是由杜彧阐明情况:这间鬼屋是个陷阱,我们那边的五个人在游戏过程中被分散了,各自差点被杀掉,我逃出去找到了他;你们的朋友乔乔和叮叮被这个人
他看向血泊中的魔术师的尸体,开枪打伤,带走了。
郁臻的嗓子舒服了些,接着道:小楠的手指也是被他们切掉的,然后放到半途恐吓我们。
他指着血流满地的高壮死尸,他是鬼屋的Npc,这地方的Npc全是杀人犯,可能还有枪,要是我们不进来,等小楠被切完了,下一个轮到就是你们俩。
咳还跑了三个出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郁臻拿出叮当作响的钥匙串,他们在我们身上装了定位器,先把手伸出来,手环得摘掉。
蓝蓝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腕,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们在蒙星湖发生过的事,他们来帮司雅复仇了。郁臻用细钥匙解开她左腕的金属手环,注视着她在听到司雅这个名字时骤缩的瞳孔,乔思涂和丁厌把事情真相都告诉我了,所以你们俩也别隐瞒。
小飞: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让我们再讲一遍?
为了严谨呀。郁臻走到舞台边,帮贺凌飞解除手环,你快点讲,我们时间不多了,谁都不知道那群变态究竟想做什么。
小飞盯着蓝蓝,你给他讲,我记不清了。
蓝玉:我让我想想。
留给蓝玉整理思绪和语言的时间里,郁臻回到廊桥,找出钥匙反锁了走廊两端的门,被他们闹出的动静吓坏了的小灰狗蜷缩在密室的门前,它用爪子拼命刨过门,在墙缝边撒了尿。
不是个傻的,没有去踩玻璃。
郁臻抱起瑟瑟发抖的小狗去了演出厅,将另外三人逃走的那扇门一齐锁死,保证当前的房间封闭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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