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化猫(二) 呜哇
郁臻六个月大时第一次发情了, 杜彧怕他偷跑出去,只好把他关在房间里。
他从早叫唤到夜里,吵得人整晚睡不着, 第二天杜彧就跟严医生预约了绝育手术, 要给他肚子开刀。
不过手术必须在他发情期结束后才能实施, 所以那一周杜彧每天顶着黑眼圈出门。
郁臻也不想那样的, 可是生理原因, 他又控制不住, 体内一把火烧得他坐立难安,他一边叫, 一边满地打滚, 看到什么都想去挨挨蹭蹭,被摸被拍都会舒服。
你好像只有这时候会主动露肚皮杜彧熟练地挠他的尾巴根, 手指顺着软毛抚摸,卷起他颤抖的尾尖。
郁臻的叫声随之细颤, 额头依恋地蹭着对方。
你这么想跟公猫交/配吗杜彧惆怅道, 可是生小猫很伤身体的,我希望你活得久一点。
呜喵喵嗷郁臻感到自己被另一种陌生的冲动支配, 他不自觉地翘高了尾部, 发出的声音愈发绵长娇柔。
他不想跟公猫交/配!!!谁要生小猫啊!!!
但杜彧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手安抚着他躁动的身体,颇为无奈地说:我又不是公猫,你再怎么勾引我,我也没办法
喵
都说了不要公猫!不要公猫!
郁臻气鼓鼓地走开, 尾巴刻意扫过杜彧的脸颊, 喵喵叫着离开了房间。
不准乱跑!杜彧追出来, 拽住他的毛茸茸的长尾巴。
喵郁臻的尾巴正是高度敏感的时期, 一被碰就乖顺地躺到在地,翻身露出白软的肚子。
杜彧将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联系严医生,询问如何解决母猫的生理需求。
郁臻趴在杜彧的腿上,抻颈探头地顶那只手,要摸摸。
只听杜彧抱怨了一句:那么麻烦啊
那头的严医生戏谑道:你不用那么负责,晚上把它关到没人的房间,等发情期过了带过来做手术就行。
杜彧:可是它特别难受。
严医生:那也得忍着,记住不要随便学乱七八糟的方法用棉签捅它,那么做它容易受伤。
杜彧:好吧。
喵。郁臻倚着主人打滚,四个爪子的指甲抠着杜彧的衣服。
不要聊了!不要聊了!管管我!
杜彧无可奈何地结束通话,搂他进怀里,揉按他的尾椎和后腿,乖,过几天就不难受了。
喵呜。郁臻钻到杜彧的衣服里,贴着人平滑细腻的皮肤,被熟悉的气息环绕,他继续打滚,指甲胡乱抓挠。
骗子骗子,都决定要给我绝育了,肚子开刀更难受!
杜彧痛得跳起来,你不舒服就折腾我!
郁臻趁机落到地上,一跃跳上窗台,溜出窗缝,踩着窄窄的墙体边沿逃走了。
或许是杜彧读懂了他的行为和心意,在他发情期结束后,杜彧突然打消了给他做手术的念头,而是改为给他喂抑制发情的药片。
严医生说这种药不能长期吃,最多用一年,如果不打算让他生小猫,早晚都要做手术绝育。
杜彧没明确回答,不知道暗地里在打的什么主意。
郁臻担心起自己的猫生来,他既不想肚皮开刀,也不想和公猫交/配生小猫崽。
他该如何跟杜彧沟通这件事呢?
愁死猫了。
***
发情是郁臻的烦恼。
杜彧的烦恼则是周末的课程,和平时大量的体能训练。
郁臻作为一只猫都觉得奇怪。
一般人除学业外的课程多是围绕兴趣和陶冶情操展开,什么音乐美术舞蹈啦,强身健体的运动啦,锻炼思维能力的益智棋牌游戏啦。
偏偏杜彧的课程内容稀奇,是近身格斗、自由搏击、实弹射击等。
郁臻想破猫头也不明白,一个未成年人学这些劳什子玩意儿有什么用。
杜彧的课皆由杜玟一手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把弟弟训练成什么杀手特工,或是银行劫匪之类的。即便不是普通家庭,但教育方式也不必特殊化到这地步吧?
这不单单是郁臻的疑惑,杜彧本人同样感到不解:他为什么要学这些?
不过他从不刨根问底,姐姐安排什么,他学什么。
这类训练的强度和学习过程艰难万分,身体需要经过无数次摔打的疼痛,才能练就高度敏捷的反射神经和肌肉记忆力,受伤是家常便饭。
杜彧同时拥有好几位教练,每一个都十分优秀,有上百种方式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郁臻对此深表同情,原来有钱人家小孩过的日子这么惨。
杜彧疼得不行时,也曾经反抗过,他质问自己的教练之一:下手那么狠,你是想打死我吗?
教练答:这是为了让你遇到真正的危险时,有防身自救的本事,真实情况可不像训练,你还有机会顶嘴。
杜彧:我姐姐说的?她凭什么断定我会遇到危险?
有备无患,你姐姐是为了你好。
既然是为了防身,她自己怎么不学?
教练道:她学了,你不知道罢了。
郁臻打了个哈欠,离开训练场,为判断教练的话是真是假,他特意去观察了杜玟几天。
结果是教练说谎,杜玟虽然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和运动习惯,但也仅仅如此,她锻炼只为健康和匀称窈窕的身材。
哦,她还会开枪。
郁臻看见了她放在床头抽屉里的枪。
他推测杜玟不练防身术是因为她把业余时间拿来谈恋爱了。
杜彧十六岁,杜玟二十六岁,此时她的男朋友还不是医生也不是雷蒙,而是她的青梅竹马。
一位典型的享乐主义、被惯坏的富家公子哥,热衷吃喝玩乐。杜玟除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来陪伴男朋友了。
郁臻看得出,她在应付,而且极不情愿。
杜玟竟会迁就男人?神奇。
是真爱吗?
知道杜玟不喜欢宠物,郁臻通常只躲在床底观察,不敢让她发现。
不幸的是今天杜玟的戒指掉到了床底,她跪在地毯上,一撩开垂落的床单,就和蓝眼睛的长毛猫咪打了照面。
喵郁臻发出做贼心虚的叫声。
杜玟连戒指也不捡了,怒气冲冲地去了杜彧的房间。
郁臻悄悄跟过去,走廊里便听她对弟弟叱责道:杜彧,管好你的宠物!我不想在我房间看到任何一根猫毛!
一只白色长毛猫无声地接近他们。
杜彧身形微斜地倚靠门框,长腿支着,他刚洗了澡,头发擦得半湿,漫不经意地打量姐姐,道:你不要在男朋友那边受了气,就回来冲我发火。
不等杜玟回答,杜彧就偏过头,望着蹲在墙边的猫,并伸出手,快回来,该睡觉了。
郁臻迈着步子轻快地跑过去,跳进杜彧的怀里。
其实他是想看杜玟的表情。
杜玟并未怒不可遏,相反她在笑,她看着一人一猫,最后视线落在杜彧的手上,少年的手背印着血色新鲜的抓痕。她说:你是受虐狂吗?别人养宠物是为了什么,你再看看你。
杜彧无所谓道:我觉得没关系,它打过针。
杜玟仰头和弟弟对视,认真道:它要是挠伤了你的脸,我就淹死它。
杜彧看向怀里的猫,颠了颠它柔软的身体,听见没有?你挠我的脸,要被淹死的。
喵。郁臻把头埋进主人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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