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可能，三人的心又不由的暗自提起来，难道，这柳玉嫣的琴艺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一曲平常不过的曲目，也能弹奏的如同高山流水一般的高雅？！
三人猜不透柳玉嫣的心思，而柳玉嫣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就是随意的挑选了一出极为平常的曲目，根本没有打算在今夜博得景帝的宠幸，实因她知道，四妃和景帝要她出场，不过就是为了在她的身上找出一个幻影罢了。
所以今夜不管她有没有用心，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出场了，也让景帝看到了这不过是一个形似沈颖的躯壳，而她也不会参与到接下来的争芳斗艳里。
她的出场和弹奏，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满足景帝和四妃那点心思的借口。柳玉嫣深深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所以她才会如此的随意。
向景帝禀报了要弹奏的曲目，柳玉嫣就开始了弹奏，当和平时众人所听没有什么不同的悠扬琴声，回响在景明阁里，景帝和四妃的注意力就都从柳玉嫣的身上移开了。
“就是一个养在深闺里，娇生惯养的普通世家小姐。”这是四妃心里刹那升起的念头，她们齐齐抛开了对于柳玉嫣的探询，这个少女身上所流露的也不过是矫揉造作的假象罢了。
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四妃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俱都不自觉的喜笑颜开了。
果然……，景帝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视线下垂，直落在柳玉嫣弹奏琴弦的手指上，果然这世上只有一个沈颖，忽然间景帝就觉得兴趣欠缺起来，废后的那道诏书下达的有些早，应该再迟一些，让沈颖再多受一些折磨才好。
蓦地，景帝放在龙案上的手指握紧了，而他注视着柳玉嫣手指的视线，也逐渐的变得阴冷起来……
39
柳玉嫣一曲弹奏完毕，景帝淡淡说了一声好，就命身边的宫女把赏赐柳玉嫣之物，一串明珠手串拿给柳玉嫣。
从宫女手上接过手串，柳玉嫣谢过景帝恩典遂退到一旁，有好几道不以为然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因为景帝赏赐柳玉嫣的手串，不过平常宫里所用饰物，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所以她们都认为景帝没有选中柳玉嫣。
柳玉嫣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而后低下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手串，心中却是回了众人一抹嘲笑。
“秦才人……”贤妃传唤，秦才人袅袅上前：“陛下，奴婢也奉上一曲。”
宫女送上秦才人一向所使用的琴，秦才人在弹奏前，不屑的撇了柳玉嫣一眼，摆明了在讲你那把古琴也不过而而，哪里有我的琴价值连城。
只可惜柳玉嫣只看着手串，并没有接收到秦才人的炫耀视线，让秦才人那炫耀的一撇，仿似打在木石之上，没有击伤对手，反而让自己郁闷的想要吐血。
秦才人深深呼吸了一下，极力的告诉自己，柳玉嫣不过是没有见识的平常女子，陛下所赏赐的一串普通手串就让她看花了眼，柳玉嫣不值得她大费心思来比试的。
调整好思绪的秦才人轻拂琴弦，徐徐的弹奏出一曲她最那首的曲调，而后景帝赏赐了她一颗南海珍珠。
捧着南海珍珠退下来，站回柳玉嫣身边，秦才人有意把那颗约莫有鸽卵大小的珍珠，在柳玉嫣的眼前晃了晃，心里说道，在陛下的眼里你不过是平常花草，而本才人才是最名贵之花。
悄然向后退却一步，柳玉嫣不去看秦才人得意的脸，名贵之花又如何，下场或许比平常花草还要凄惨。
接下来，卢才人在御前舞了一段剑舞，她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自然天成的英气勃发，让卢才人登时有别于，宴会里诸妃嫔和才人们。
整个宴会里除了英气勃勃的卢才人，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和卢才人想象的女子来，个个都是娇若弱柳拂风，不知不觉就落了下风。
卢才人利落收剑，景帝赞了一声好，赏赐给卢才人的是一把名剑，卢才人喜滋滋谢过恩典，把两把宝剑都交给宫女送出景明阁。
此时应该是魏才人在御前展示才艺，她在听过秦才人弹奏的曲调，又看了卢才人的剑舞之后，心中认定了此二人才是她，要得到景帝恩宠的对手，誓要不能输于她们二人。
“陛下，奴婢斗胆上奏，请暂熄景明阁里的灯烛。”心里计议已定，魏才人就上前跪倒，向景帝请求道。
“熄灭景明阁灯烛。”景帝同意了魏才人的请求，吩咐宫女熄灭景明阁的灯烛，一霎时，景明阁陷入了深浓的暗色中。
就在众妃嫔纷纷猜测，魏才人为什么要求熄灭景明阁灯烛时，有淡淡的萤光出现在景明阁里，萤光出现的方向，正是魏才人所站立的位置。
40
那点原本只是淡淡的萤光，渐渐的越来越明亮了，逐渐的把魏才人笼罩在，一层莹润的光华里，让魏才人登时惊为天人。
一霎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魏才人的身上，不知是秦才人、卢才人、魏才人三人，就是见多识广的四妃也露出了的表情。
不过因为是在黑暗里，四妃又很快的收敛了惊艳，心中对魏才人的邀宠而冷冷一笑，尤其是贵妃她狠狠的用眼神，剜了魏才人一眼。
在所有人都看向魏才人时，柳玉嫣却悄悄的把视线溜过景帝的方向，暗夜里看不清楚景帝的脸，但是柳玉嫣分明看到了，景帝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
魏才人，你也会亲手葬送你的家族，柳玉嫣这才看向魏才人的方向，也或许是你的家族自己惹祸上身，不过你和你的家族自寻死路，与我何干。
魏才人让众人惊艳的原因，是在她的头饰和身上的那件宫装上。在灯烛下不过是奢华一些的首饰和宫装，但是在熄灭了灯烛之后，她头饰和宫装上类似于夜明珠样的装饰，就逐渐的在暗夜里散发出光华。
这也不过是借鉴了前人的经验，而取巧造出来博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只不过魏才人取了先机，才造成了让人惊艳的效果。
魏才人虽然投机取巧，却也知道不能簪越在四妃之前，她身上夜光显露出来的是隐隐的暗纹，这让四妃的脸上怒色稍雯。
在造成众人的惊＆艳之后，魏才人献上的是一段柔舞，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出了一道莹润的弧线，原来她的手指上，也带着一枚小小蓝色的戒指，脚上的绣鞋上也镶嵌了一颗同样颜色的珠子，会随着她的舞动而闪光。
“哼，不过是些许雕虫小技。”站在柳玉嫣身边的秦才人，咬牙冷冷不屑的哼了一声，今夜竟然让魏才人得了先机，她们眼见的是略输一筹了。
难道最先得到宠幸的就是魏才人了吗？！用力的扯了一下衣袖，秦才人不由的看向卢才人和柳玉嫣，在看到她们脸上的那丝不忿后，她的心里才恢复了平衡。
只是秦才人没有看到四妃脸上的表情，淑妃和德妃互相得意的看了一眼，从心里排除了魏才人能的圣宠的可能，而贵妃的脸上浮现了和三妃不同的表情，只要陛下现下不发作，就是说魏才人还没有触到陛下的底线。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里，魏才人的柔舞停下来了，她得意的跪下来，等着景帝的封赏。
“嗯，好。”景帝出人意料的没有动怒，而且还赏赐了魏才人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她心满意足的捧着那套首饰，退回贵妃的身边。
景帝不但赏赐了四个才人，而且也照例赏赐了四妃，而后四妃联袂上前告退，这时候景帝会挑选出，留下来服侍他的才人。
只不过，这一次景帝的选择也是大出她们的预料，因为景帝身边的太监唱和道：“才人柳氏玉嫣留待景明阁。”
41
太监的唱和的余音还在景明阁里回荡，四妃和三才人脚步俱是一个踉跄，都将不置信的目光投向了柳玉嫣身上，陛下怎么会留下她服侍呢？！
除了今夜被选中的四个才人，景明阁里的景帝和四妃，每一个都心知肚明，这才人柳玉嫣不过是挑选出来，满足一下景帝的恶趣味，就会被永久的打入冷宫里冷落起来，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因为成也沈颖，败也沈颖，柳玉嫣形似沈颖让四妃和景帝注意到了她，而又由于她的形似也必定，会让四妃和景帝有所厌恶和防备，必然会对她在后宫的晋升不利，所以四妃才放心的把柳玉嫣送到了景帝面前。
只不过今夜的结果是出人意料，四妃和三才人会惊讶和不置信也在情理之中了。因此她们又把视线，转向了景帝的方向，陛下，对沈颖是否还存着一丝丝的情分……
“才人柳氏玉嫣留待景明阁……”景帝身边的太监再一次唱和，四妃立即如梦初醒一般，急急带着三才人退出了景明阁里。
“你们也都退下去……”四妃和三才人退下后，景帝又面无表情的吩咐，景明阁里的太监、宫女也都陆续的退出了景明阁。
须臾后，景明阁里就只剩下，坐着的景帝和跪着的柳玉嫣二人，虽然景帝留下了她，但是柳玉嫣却不认为，景帝还对沈颖还残存着任何的情分，景帝留下她也不过是为了和她独处。
只是这独处不是男女之前的情％意％绵％绵，而就是单纯的让她留在景明阁里看着他罢了，因为当沈颖还是沈颖的时候，和景帝也有单纯相处的时刻。
那是在沈颖刚刚成为景帝的王妃，景帝为了不让其他皇子和皇后看出他的野心，很少参与到皇子们的饮宴里，他只会陪在沈颖的身边，和她一同赏花赏月，在王府里过着平淡和乐的生活。
有时候沈颖会为景帝弹奏一曲，有时候景帝也会赠沈颖一首情％意％绵％绵的诗歌，在王府的日子可以说，是沈颖最幸福的时刻，但是现在也不过成了最具有讽刺的回忆。
那段已经被遗忘的记忆，四妃不知道，三才人也不知道，就是而今跟在景帝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们也不知道，只有现在化身为柳玉嫣的柳才人知道。
因此当太监首领唱和出，才人柳氏玉嫣留待景明阁，四妃和三才人不解，柳玉嫣却明了了景帝的用意，只是她也不得不做出惶恐和窃喜来。
在心中冷冷的笑了一声，柳玉嫣故意目露欣喜，怯怯的偷偷的看向景帝的方向，不让他发现她明眸隐藏的冰冷。
“柳才人……”景帝在沉寂了片刻后唤道。
“奴婢在……”让声音里夹杂了丝丝欣喜和惶惑，柳玉嫣却垂下眼帘。
“弹奏‘花好月圆’。”不出柳玉嫣所料，景帝果然如此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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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柳玉嫣摆好古琴，手指轻拂琴弦，这首花好月圆她不知已经弹奏了多少次，空荡荡的景明阁里再次回荡起悠扬的琴声，围绕在景明阁里的二人周遭。
柳玉嫣只管低头抚琴，不去看座上的景帝，而景帝也只管坐在他的位子上浅酌低饮，一手擒着晶莹通透的九龙杯，一手放在龙案上，轻轻的敲击着。
声音清冽有力，直参合进从柳玉嫣那边流泻出来的悠扬琴声里，甚至还传到了景明阁外，融入了暗夜里。
一口饮下九龙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景帝的视线落在柳玉嫣的身上，从景帝这里看过去，看不清楚低垂着头的柳玉嫣，只看到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还有秀发上闪闪发亮的头饰。
看不到柳玉嫣的表情，景帝就无从知晓，柳玉嫣是真的淡然，还是强装出来的淡然。
在他面前的柳玉嫣，有一双白皙的纤手，指甲是淡淡的粉色，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用心修饰过了，可谓一双完美的纤手，只是这样一双完美的纤手，在他面前拨动了琴弦，让他的心里隐隐升起一丝烦躁。
不知不觉就拿柳玉嫣，和他心中的沈颖相比较了，他相信眼前的柳玉嫣不知道，在沈颖还是他的王妃，在王府里二人相守之时，沈颖最爱弹奏的是一曲云淡风轻，而不是这首花好月圆。
不知是否夜深的原因，也不知是否酒喝多的了缘故，景帝再看着柳玉嫣的时候，竟然有些模糊了视线，看到了已经被他遗忘了一年的身影。
沈颖不会穿着奢华艳丽的宫装，她总是习惯一袭淡雅的浅色宫装，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那个时候她必定是刚刚沐浴完毕，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挽起来，有几缕披散下来的秀发，垂在她圆润的香肩上，流泻出动人的风情，头上也随意的簪着，一根样式极为朴素的金簪，除此之外就别无其他饰物了。
沈颖没有贵妃娇艳的面容，也不及三妃的美貌，她只不过有一张端庄秀雅的白皙面孔，勉强算是一个美人。
但是沈颖给景帝的感觉，却是云淡风轻冰心玉骨，无有其他女子能及的上，她的唇角边，有时会挂上淡淡的柔和的笑，那样平静的面容，让人看着从心里感觉到舒服。
只是看多了那样平静的沈颖，景帝会从心底升起淡淡的愤怒和无力，因为他会恨不得能用，一颗小石子打破沈颖脸上的平静，如同打破平静湖面那般，看看荡漾涟漪的样子。
他不相信沈颖会真的淡泊无求，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和他联手，与他一同奋斗，直到他成为大燕国的景帝，她成为大燕国的皇后，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所以……！景帝的手猛地握起，用力的在龙案上砸了一下，让龙案上的杯杯盏盏都跳了起来，景帝恨恨的心里吼道：“沈颖，朕，还没有看到你真正的崩溃，没有看到你平静面容下面的涟漪，你竟然就此向四妃认输了，真是愚不可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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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案上的杯杯盏盏在碰撞后，洒出来一些琥珀色的液体，有些溅到了景帝的龙袍上，他却毫无所觉，只是冷冷的笑着。
景帝突然一拳砸在龙案上，让站在外间的太监、宫女都不由的，把心高高的吊起来，一个个屏气吞声，唯恐触怒了心情不好的景帝，一霎时，这些太监、宫女悄悄的向后退却瑟缩。
景明阁里发生的一幕，没有影响到柳玉嫣，她好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琴声里，只管用心的抚琴，让悠扬的琴声不离景帝的周遭。
柳玉嫣的琴声让景帝从回忆里挣脱，他的视线重新聚集在柳玉嫣的身上，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不过没有让外间侍候的太监宫女，重新换上一席晚膳，也没有换下身上湿了脏污的龙袍。
景帝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九龙杯，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放在唇边停留了片刻，才慢慢喝尽杯中酒。
这时候，有月光从敞开的窗户里洒进来，柔和的月光洒落在景帝和柳玉嫣的身上，给他们笼罩上一层淡淡的柔光，但是柔光里的二人却是心思各异。
有景明阁外的花树，把修长的影子投影到闭着的窗户上，影影绰绰，让人看不真实，一如景帝现在的心思，在外间侍立的众人，原本以为景帝留下才人柳玉嫣，是为了让她侍寝，但是他们都亲耳听到，景帝只吩咐才人柳玉嫣抚琴，而没有吩咐她侍寝。
这柳才人是得到了陛下的宠幸，还是没有得到陛下的宠幸呢？！今夜跟来服侍景帝的太监首领，在心里左右为难，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是要遵从主子的喜好，讨好或者厌恶某一妃嫔。
不过今夜他们势必要陷入烦恼了，因为一向懂得揣摩景帝心意的奴才们，对于景帝的心思是捉摸不透了，只能景帝走一步，他们再见机行事了。
柳玉嫣明了外间侍立太监宫女的心思，心中不兴一丝波澜，景帝的宠幸于她已经是过眼烟云，已经无足轻重了，宠辱不惊就是她此刻的心境，更何况她在为大燕国皇后时，想要的也不是他的宠幸，她想要的景帝不会明白，即使明白了也不能给与。
沉默的弹奏完一曲花好月圆，悠扬的琴声还在景明阁里回荡，柳玉嫣的手还放在琴弦上，从上位又传来景帝的命令：“接着弹奏花好月圆。”
“是。”柳玉嫣也不问为什么，就继续接着弹奏，她抚出来的音符，一个接一个从手指下流泻出来，悠扬却失却了一分空灵。
景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又很快的舒展开来，他的视线不再投向柳玉嫣，而是投向了夜空。遥远的夜空里繁星点点，心里有什么飘过又转瞬即逝，迅捷的让景帝无法捕捉心中的感觉，只是没有来由的感觉，或许有什么从他的手里溜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什么？景帝再度陷入了沉思里，耳中已经闻听不到柳玉嫣弹奏出来的琴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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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的思绪不知道飘飞到何处之时，上一刻还沉浸在抚琴中的柳玉嫣抬起头，看向在她正前方的景帝。
有四妃和其他三才人在，而且在景帝时刻注意她们时，柳玉嫣是不会抬头仔细观看景帝的。此时，景帝魂游天外，柳玉嫣方趁机抬起头，看向她今生今世的冤家，也或许是前世的对头。
景明阁里虽然还持续回荡着悠扬的琴声，但是却让人感到一股可怕的寂静，仿佛柳玉嫣弹奏出来的琴声都是凝固的，也仿佛景明阁里的二人都不在置身其中，超脱到了方外世界一般。
不知怎的，柳玉嫣忽然感觉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前方具有睥睨天下气势的男人，是她当日认定的今生的良人，可叹她有眼无珠，错看了景帝的为人，而今再度相聚，心中半点涟漪也无，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啊，哈哈……
低下头，不再看景帝，柳玉嫣又恢复到之前的专心致志。
一曲弹奏方罢，刚刚还在魂游天外的景帝，又继续下令：“接着弹奏花好月圆。”
于是，这一夜守在景明阁外的太监宫女们，耳边回荡着一遍又一遍悠扬的琴声，虽然他们不懂得欣赏音律，却也听得出才人柳玉嫣，一直在弹奏着同一首曲调。
即使柳玉嫣弹奏的琴声悠扬，但是不停的持续的听下去，也会变成魔音穿耳，于是到后来守在景明阁外殿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不得不以袖掩耳，躲避那穿耳的魔音。
当旭日从地平线上爬升起来，第一缕光线从景明阁的窗户里投射进来，让太监宫女感觉到刺耳的魔音，终于在景帝一声：“可以了。”
之后，柳玉嫣不再抚琴了，在景明阁里回荡了一夜的琴声终于消散了，一时间，这些太监宫女几乎都要高声欢呼了，终于不用再陪着景帝听琴了。
原本景帝要在卯时上朝，但是景帝事先吩咐，今日停朝一日，因此没有太监宫女在卯时，都没有进景明阁里提醒景帝，是到上早朝的时候了，因此他们也就多听了一会琴声。
柳玉嫣把古琴推到一旁，从容的跪
皇后复仇记:铁血深宫 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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