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的胡歌就这样被自家尊上打包送给魔尊大人。
而回过神来的魔尊大人表示,飞蓬,你我还有一战,你尚弱,还需好好修炼。
这是要玩养成吗
还是养肥再杀?
胡歌虎着脸将重楼带到自己的房间,朔风今日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出门,还在房间里看书,重楼进来瞟了一眼他,眼中兴味一闪,说出的话却让朔风翻着书页的手一顿。
“这个竟然不是人,天生灵物,倒是有几分意思。”重楼上上下下打量了朔风,“原来是块石头,炼器还是差些火候。”
朔风抬起头看着这个霸气飞扬的男人,一头火红的长发肆意飞扬,额间鲜艳如血的火焰都如他的主人一般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就像真正的九天魔神一般,孤傲不可侵犯,无论是谁在他面前都只剩下了战栗与臣服。
霸气,一往无前的霸气。
朔风觉得自己一身的修为都被这个男人不自觉溢出来的灵力威压压制住,连移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的眼中仍是茫然一片,什么感情都没有,没有害怕,也没有畏惧,盯着重楼的眼中好像在说为什么,充满困惑与不解。
重楼的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红色瞳仁里映出朔风苍白的脸和那双冷漠的眼睛,他勾起嘴角慢慢地笑了,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一旁的胡歌眉毛一皱,挡在两人中间,生生阻挡了魔尊探究的眼神,他极认真地盯着重楼,一字一顿道。
“魔尊大人,朔风是我的朋友。”
胡歌的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色也变得冷肃。
天地灵物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就算强如魔尊,看到炎水玉这样的天地灵物,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胡歌脑中一下子就被朔风被扔进炉火里炼吧炼吧就变成一块石头,朔风的小身板在炉火中被烧得血r_ou_横飞,满目狰狞的画面吓到,甩开自己脑中的想法,可是他鼻尖好像还能闻到人r_ou_炙烤烧焦的气味。
这副情景想想就觉得可怕,朔风分明就是一个活人。
胡歌挡在朔风面前,第一次正面迎上重楼的目光,不畏不惧,甚至带着几分恼怒,浑身更是紧绷,一脸戒备,压抑着拔出剑冲上去砍重楼一剑的冲动,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朔风面前。
重楼挑眉道,“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剥落的破石头,我还犯不上拿它炼器,你这副样子做什么,还不快去练功。”
“是,魔尊大人。”胡歌浑身一松,知道魔尊不屑于说谎,他若说不拿朔风炼器就不会拿他炼器,现在担心朔风还不如担心他自己。
毕竟在魔尊大大心里,朔风只是一把武器的材料,他却是他唯一的对手。
思及此,他偏过头冲着朔风歉意一笑,提上剑就去了后山。
“你小心些。”朔风虚弱一笑,忍不住冲着走出房间的胡歌嘱咐道。
“哼!本尊还能吃了他不成。有空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若是不想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开的灵智,就好好修行吧!只有这样你才能脱离你的命运。”
那人霸道的话还未说完,那个红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他的面前。
压在朔风身上的压力终于一清,浑身的气力恢复,他大口地喘着气,屋外的月色如钩,长留山的夜风就如长留山般高峻清冷,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shi透了,就像刚水里捞出来一样。
那是个可怕的男人。
朔风低下眼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愿他对胡歌真的没有恶意。
重楼会对胡歌有恶意吗?
胡歌对此也只有苦笑。
桃翁的课一直是胡歌最不喜欢上的,原因无他,自从上次某人在桃翁的课上睡着,被桃翁盯上以后,他在课上被点名的次数急剧增加,每次都会被问及一些奇怪的问题,本来一个找麻烦的桃翁就够他应付了,如今又多了个变数,楼哥。
我们楼哥是谁?是那么乖顺听课的人嘛?
当桃翁再次捏着他那把小胡子,一脸仙风道骨,盯着眼神不住飘向楼哥的胡歌道:“看来,我们的奇才胡歌童鞋都知道了,那就让我们的胡歌童鞋,来告诉我们仙界第一战神是谁?”
“飞蓬啊!”看着楼哥,一脑子剑三剧情的胡歌脱口道。
不明所以的长留弟子:……
一脸惊奇的楼哥:!!!
胡子都快被自己搥下来的桃翁:== ==
现在改口还来的急吗?
胡歌压制住内心想捂脸的冲动,一本正经地对着众人,一脸我说的就是正确答案,你们有问题吗的秘制自信。
“哈哈哈,对!也只有飞蓬才能当得本座一战!”一直倚在一旁矮榻上的楼哥拍掌笑道,毫不在意桃翁的黑脸。
桃翁闻言看了眼魔尊,刚想呵斥却被重楼体内的法力一激,吓得浑身一哆嗦,吞下了将要出口的话,像是掩饰他的失态,转过头狠狠地盯着胡歌,冷冷的目光要将他撕碎。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胡歌,你也真是好样的,上次在我的课上睡觉,此时又在我的课上走神,当真是好样的。”
“弟子,弟子不是有意的…”只是你的课太无聊,不干些其他实在是浪费。
胡歌一副放弃的样子,有气无力道:“弟子知错,愿为膳堂再砍三个月柴,以劳动赎罪。”
朔风看了一眼桃翁的脸,又看了一眼胡歌,他今日晚间还是去笙萧默那整理书卷去吧。
一众弟子闻言此时也轰然大笑。
此事最后以胡歌砍柴加倍,桃翁脸色不佳告终。
“哼,真是无能,你竟然听那个老头子的话,在这里砍柴,神界第一战神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楼哥立在一旁,满脸不屑。
“魔尊大人,都说了我不是什么飞蓬转世,而神界早就消亡了。”胡歌无奈道,手中捡起另一块木头,吃力地砍着。
“哼,本座岂会看错,就算经过轮回千般,飞蓬的气息烙入灵魂,灵魂的气息我怎么会认错,无论如何,你我都还有一战。”
“若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是再过几千年几万年都不比上魔尊你的一根手指头。”胡歌无奈地笑笑,一边应着重楼的话,一边完成今天的劈柴任务。
长留山仙气充裕,这树长得也比凡间的好,木纹致密,坚硬异常,万年不腐不知道,百年不坏不腐却是可以确定的。
这样的木柴,胡歌第一次拿着柴刀砍柴时,用力砍下的柴刀差点脱手而去。
重楼盯着认认真真砍柴的某人,心中一顿无名火起,这人还能不能有些追求。
手中的魔气一荡,胡歌手中的柴刀就飞了出去,垒在一旁一堆劈好的没劈好的木柴混成了一团,
胡歌看着这人如同孩子一般说变就变的脸已经习惯了。
他有些无奈地道:“这是我今日的功课。”
“你欠我一战,已经欠了千年了。”
“那不是我!”
“可是对本座来说,你与他没有什么不同。”
“呵,他会是我这般修为吗?”胡歌冷肃的话让重楼一滞,这人已经落入轮回,下凡时一身仙骨被剔,一身修为被毁得干干净净,如今也只有这无用的仙身留下,睁着茫然无知却又熟悉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嘲笑他的自欺欺人,重楼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
千年前与他一战的人已经不在,就算他穿越时空而来也再也寻不到那人的踪迹。
一头张扬的红色头发都有些耷拉下来,浑身上下的魔气都有些涣散。
胡歌有些复杂地看着重楼,他想到这几日这人虽是三句话不离地催着他练功,却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甚至他能感觉到,重楼将他当做与他平等的人,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
重楼其人痴迷武力,追求强大武力的同时也被自己的执念牵绊,一心想与飞蓬一战,长此以往,他若是能与飞蓬一战还好,若是不能,执念越深,求而不得,必将有碍修为,影响心境。
作为朋友,他觉得他都应该点醒他。
“你太执着了,并不是只有对手才能让你进步,你千年来执着于飞蓬到底是为了和他一战的承诺,还是与他意气相投的朋友之义又或者你只是缺少个朋友?你到底分清出了吗?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许是胡歌的眼神太过直白,明晃晃地带着大人看待无理取闹小孩的无奈,让重楼也不免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之感。
“本座···本座才不屑于自欺欺人。”重楼孤傲地冷哼一声,终是全身的魔力一荡,身影消失在眼前,“本座暂时不想和你一战了,我们日后再约。”
语气依旧是霸气无双,只是在胡歌看来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胡歌失笑,对于这睥睨天下霸气无双的人,所有有关于飞蓬的事都能让他变得不像往日那个孤傲冷漠的魔尊,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相逢一杯酒,临别一句话,各自相安,江湖再见就是了。
他弯下腰去收拾一团糟的木柴,待他抬起头,举起柴刀继续劈柴时,一双绣着回云纹的雪白长靴出现在不远处。
清冷脱尘的仙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某小哥被某空巢老仙压在身上威胁中。。。
胡小哥:老白别动手
白子画:说你今天做错什么了。
胡小哥努力想,莫非是我在桃翁课上睡觉被告到尊上那里了,桃翁你个老不修,真是小气。
白子画:恩~再想想。
胡小哥:莫非是我和坏人交朋友被发现了。
坏人魔尊大大飘过。。。
白子画: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竟然背着我和野男人勾勾搭搭,野男人竟然还上门了。
胡歌:。。。。
白子画:我还是好好给你上上家法。
胡小哥:qaq
关我毛事,他找的又不是我。
☆、不是他?不是他!
“尊上,你好!什么时候来的?吃过没有?”胡歌嘴角抽动着咽下了剩下的话,就如同重楼提到那人时会突然失控,他在白子画的面前也是这般失态又狼狈。
清冷如水的眸子扫过茫然无措青年手中的斧头,眼前的青年双手白净且骨架匀称狭长,这样一双手即使抡着平凡的斧子砍着柴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白子画想,这人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带着认真与专注,专注地对待他遇到的每一个人,比如重楼,比如他。
“我早已修成仙身。”白子画声音依旧清清冷冷,不染半分烟火气,胡歌却从中听出一丝笑意,耳根微微一红,尊上这是回答他那句吃过没有吗。
尊上这个画风一定是他刚刚听错了。
“他走了。”清冷的仙人平淡地说道。
听不出欢喜,也听不出遗憾。
“魔尊大人估计是有些要紧事,急着去办。”胡歌温和地笑着,努力忽略刚刚自己在尊上心中建立的伟岸蠢货形象。
“你怎么会认识重楼?”白子画修为高深已经到了上线的
“我不认识他,在长留山之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他。”
白子画眼中波光一闪,还是开口道,“飞蓬是谁?”
“他呀,我也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或许在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胡歌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怀念,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角色带给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无胡歌不仙剑!
这既是所有看过他仙剑李逍遥与景天留下的评价,也是他最骄傲的一件事,从仙剑一到仙剑三,
他终于从车祸的y影中出来。
他是胡歌!
不是吗?
白子画撇开眼不去看那人的微笑,那种带着些微的苦涩,也带着骄傲,像是从大火中浴火而生的凤凰,带着伤痕,依旧骄傲长鸣。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飞蓬到底是谁,能让这人这般骄傲欢喜。
“神界第一战神飞蓬,镇守神魔之井的将军,掌管神界重兵,由于长期镇守神魔之井,时常感到寂寞,后终于遇到唯一能与自己匹敌的魔尊重楼,六界顶级高手,二人惺惺相惜。因其与重楼相约在新仙界私斗,被神界发现后被贬入凡间,从此神界再无飞蓬。”胡歌带着一丝感叹,将那段湮灭在岁月中的往事娓娓道来。
漫托鹍弦传恨意,云鬟日夕似飞蓬。
“神界已灭,你又从哪里得知?”莫非你真的是他的转世。
“我不是他的转世。”像是知道尊上在想什么,胡歌轻轻地笑了,“我可没有他那么伟大,我只是仰慕他,长相又与他有几分相像罢了,至于这些,我是听某个友人提起的往事,至于他为何知道,我就不知了。只是我这辈子没有机会能见到他了。”
白子画眉头一皱,直觉这人不认识不是真话,但也确定这人所说再也见不到友人却是真的,那人对于胡歌怕也是重要得很,不能再见,怕就是死了。
“生死有命,大道轮回,修道之人不要太过执着于生死。”
“是,尊上。”胡歌哑然失笑,这人竟然以为他的友人死了。
“胡歌,你的道是什么?”
清清冷冷,比之稀世的宝石还要通透的双眼注视着胡歌,胡歌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他从上到下看得干干净净,但是多年的演技不是盖的,白子画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言又如何,这神界已灭多年,白子画从何验证,况且他也没有骗人,他确实没有见过飞蓬。
“弟子的道自然是当拔剑时拔剑,当自在时自己,无愧于天,无愧于地,行走于世。”
自在之道呀。
白子画眸光一动,随即又恢复了往昔的清冷淡漠,“恩,你也不要多想,前世一如昨日灭,太囿于过往,有碍大道。”
“是。”真诚的关心,胡歌笑,这人还是这般口硬心软,当真是可爱。
“魔道终究不是什么正道。”白子画清冷的声音慢慢地传来,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胡歌眼前。
每次都是这样,胡歌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还停在那人站的那方草地,青草微微倒伏,像是有人在那里站了很久。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呀。”他的话慢慢低了下去,像是努力去说服什么人。
一夜无话。
第二日,胡歌被世尊叫去细细地查问了这几天重楼的所行所为,胡歌一一地应答了,世尊对长留山最是看重,问得多些也是正常。
胡歌上辈子也见过这样的人,把自己认定的原则看得太重,事事认真仔细,唯恐出半点错,胡歌不讨厌这样的人,毕竟能坚持自己原则的人已经很少了。
世尊的脸色和缓下来,抬头看和顺站在台阶下的青年,青年的眉宇间没有半分不耐,或是其他。
神色间更是带着几分让人不自觉生出好感的温和与包容,无论他刚刚如何事无巨细的查问,又或者突然被重楼这般大魔头缠上,这人好像也就刚开始有些诧异,接下来便是很自然且从容地接受。
这个样子真是熟悉,就好像某些时候的师弟。
世尊感叹,这后辈子弟倒是可造之材,不说他身负仙身,但看这份心性品格就比之他这一辈其他弟子们好得太多。
被世尊惦记上的后果就是胡歌在完成自己的砍柴工作后,还要去帮十一师兄,整理长留的日常琐事。
落十一见到面前带着苦笑的胡歌,儒雅方正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胡师弟,你放心,师傅也只是让你过来帮忙,不用太担心,随心就好。”
“那就多谢师兄,师兄还请多多指教。”
“无妨,师弟以后习惯就好了。”
长留山上虽然以三尊为尊,尊上更是长留的掌门,但实际上长留大部分内务都落在落十一身上,世尊虽然总领长留山上的大小事务,但是一一落实却是要经过落十一。
所谓上传下达,就像是现代企业的中间管理层。
只是胡歌如今连长留山都未走遍,在事务上实在是不能说有多少助益,落十一也考虑这一点。
便让胡歌先帮忙送一送各处的书函通知,顺便熟悉下长留山各处布局,以后才好分配其他人物。
落十一舒心一笑,自己家的师傅终于知道要心疼自己,他可不能辜负自己师傅的美意。胡歌一定是自己师傅预备收的弟子,那就是自己的师弟,既然是师弟自然要好好培养。
落十一在心中将以后如何教导自家师弟提上了章程,满意地收拾了一番思路,乐滋滋地又开始处理手上的事务。
而胡歌帮十一师兄送了一天公务书函,惊叹十一师兄真是好能力,竟然在这么多的工作中,依旧保持得心应手且从容淡定,果然非常人也。
胡歌抱着今日最后一份书函,走上了绝情殿。
长留山位于东海之上,算是东海上群岛连成的海岛群,绝情殿位于这群岛之中最高的一峰峰顶,当真是高处不胜寒,胡歌的御剑术平不是不好,相反他对于御剑的兴趣极大,天分也极高,不过几次尝试就能稳稳地将剑指挥自如,只是处于对尊上的尊重,长留弟子一般不会贸然御剑飞上绝情殿。
胡歌只好老老实实地带着书函,一步一步走上绝情殿。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空喜欢。
花木扶疏,奇花异草错落芬芳,一路行来,胡歌觉得自己穿越到的果然是一个修□□,这些奇花异草他真是见所未见,美不胜收。
白子画对草木绝对有隐形的收集癖,他一路上目之所及,从未见过的怕是有上百种。
只是这山好像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的绝情殿一般,草木虽生,恍然生机勃勃,却又是处处清冷自持,不见半分山花山草应有的肆意烂漫。
赚得他也空得喜欢。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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