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成看众人情绪都不太好,便提议玩击鼓传花,她便拿着树枝敲着一旁石壁,众人一开始兴致不高,但后来杜皎儿输了唱了几首现代歌后,纷纷来了乐趣,杜皎儿这种唱腔,他们还没听过呢。
楚子成一开始也有些新奇,后来见几个大老爷们欺负杜皎儿反应慢,回回都是她输,心里便有些不快,让杜皎儿敲石壁自己玩儿会,杜皎儿这会儿还唱过瘾了,毕竟没人知道她跑调,这些歌迷看着还都挺忠实的,嗓子累了就拿着水壶喝会儿水,总之死活不下来。
董诉怕他两闹得不愉快,便说“我来”。果不其然,这局楚子成输了,起身耍了套拳,拳拳比划在众人要害,虽是没打上去,但拳拳生风,吓人的很,再配上他那张不喜不怒的脸,让人心有余悸。
现代来的杜皎儿可看不出其中门道,只觉得楚子成威武的很,一套拳法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有点抢自己风头,便提议继续玩,谁料其中一人说自己困了,这困意瞬间传达给了一帮子人。
杜皎儿“啊”了一声,有些失落,也乖乖的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
楚子成见此偷偷挑了挑嘴角,她也不困,便开了个缝隙,望了会儿风,美名其曰:“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
待众人打了呼,才把缝隙推上,从包裹里拿出铺盖在杜皎儿身旁铺了起来,许是白天睡得多了,也许是睡得不舒服,杜皎儿难得睡觉不沉,转过身眯着眼问他干嘛。
楚子成动作一乱,眼都不眨一下的说道:“石头太硬,我睡的难受。”
杜皎儿切了一声,挪了挪身子,离他远点,翻过身去继续睡。
楚子成铺完后还真躺了上去,晚上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杜皎儿占了过去,楚子成看她那么远都能滚过来,叹了口气,起身添了些柴火,躺在了她的身后。
【某年某月某一天:
打了胜仗,江健等人开心的很,便提议玩击鼓传花,除了爱上胜衣那听听曲,楚子成向来不好玩乐,也不参与,便在一旁当观众,看着他们玩。事后几次,江健在叫她,纷纷被一句无聊搪塞在外,江健便撇着嘴在背后说楚子成不懂情趣。后来林路有次喝醉酒后无意中说出来,楚子成也上了酒劲,当夜进了江健房间,二话不说打了他一顿。强壮的汉子第二天说起这事眼里还藏着泪花…】
第二十一章 气死个人
杜皎儿第二天醒来感觉身下软软的,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占了楚子成的地盘…对于自己的睡姿,杜皎儿向来有数,也不怀疑楚子成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毕竟…楚子成是gay呀,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该害怕的是董诉等人才对…
她想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四处打量了番,篝火已经灭了,众人未醒,洞口的石头也被推开了。杜皎儿见没有楚子成与董诉身影,一惊,拿起披风穿好后蹑手蹑脚的出了山洞。
一阵寒风,杜皎儿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洞外阳光照s,he在雪上有些刺眼,杜皎儿拿手遮了下,待适应后才发现雪已经有些融化了,成了闪闪发亮的冰,杜皎儿打了个滑,落了下去,便见董诉在不远处眺望,她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董诉听到身后声响,见是杜皎儿一愣,现在未有他人,董诉言了句,“长公主起得这么早?”
杜皎儿来这儿这么多日,除了楚子成与楚秀灵说过,便很少有人提及这个身份,连与董诉初见,都是杜皎儿说了声:“董大人好。”,董诉单单说了个好字。现在被董诉提起来,杜皎儿差点忘了自己就是长公主,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昨天睡多了吧。”
若是被他知道杜皎儿平日里有多赖床,绝对问不出这番话。
杜皎儿见他嗯了声,继续看向远方,便问:“董兄,楚子成哪去了?”
这一声董兄是杜皎儿跟着楚子成学的。
董诉自是受不住,但看杜皎儿面上没有什么异色,也便不在扭捏,全当不知道她身份呗…不知者无罪。
由此董诉道:“我醒来后便不见子成身影。”
杜皎儿不禁有些担忧,“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董诉摇了摇头,他看过洞口内石头的划痕由内向外推开过,也只能是楚子成自己出去了。
杜皎儿见董诉摇头不说话眉头紧皱,更是担心,好在没担心多久,楚子成便从另一头爬了上来,手里还提了个秃了毛的大鸟。
“我去打了只野味。”楚子成说着擎了擎断了气的大鸟,见站在董诉身后的是杜皎儿还有些惊讶,这小丫头的赖床程度她可是见识过。
董诉点了点头,楚子成便招呼着让杜皎儿进洞,说是外面天儿冷。杜皎儿明白他是有话要跟董诉说,特意支走自己,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回了洞中。
董诉见此便道:“长公主刚刚很担心你。”
楚子成只是“嗯”了一声,也不接他这茬,把手里的大鸟一丢,向地上抓了把雪,搓掉了手上的血,道:“昨日里走丢的几人,除了两个没有发现踪迹以外,其他的已经死了,董兄回去好好安抚一下他们的家人。”
“好。”
虽是话语平淡,董诉衣袍内的手却是握的发白,他带他们出了祺坪,却没有带他们回去,甚至没办法替他们收尸…
说起收尸,就连楚子成也只是找个有遮蔽的地方,将他们的尸体安置了下。她没敢告诉董诉,其中有一人许是从坡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拖行了百米,血r_ou_模糊,引来了大鸟,最终被啄的面目全非,楚子成去的时候这大鸟还咕咕的叫着,不舍离去,楚子成一怒之下抓到了它,拔了它身上带血的毛,把它活活气死了。嗯…就是她提回来的这只。
两人又在山间站了会儿,互相冷静了,楚子成才继续说道:“我们要下山。”
按照昨天的计划今日艳阳高照,若是下山路滑定会有一番风险,倒不如继续前行。
董诉知道楚子成突然改变主意定是有原因,便等着他的下文。
楚子成解释道:“江湖上传播消息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已经有人在前路做好了埋伏,我们目标太大,若是冒然前行,定会损失惨重。现在他们没找到我们的行踪,我们占得先机,不如就此下山,他们也定不会想到我们会选择在这时候下山。到了大路,我们在好好提防。”
楚子成起了个大早出去可不仅仅是为了找人,还顺带探了下路,虽是不知道这山里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人在等着,但楚子成可以确定,绝对有人,并且轻功不错。
董诉点了点头,楚子成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董诉当然信他,两人又具体商量了下细节,才并肩回了山洞,临走时楚子成一脚把大鸟踹到了山下。
洞口处,杜皎儿还在等待,见两人过来了才收回目光,赌气般坐到了昨晚睡觉的地方,楚子成也没有安慰她,径自走到自己铺好的铺子旁蹲下身子,一一收拾起来。
杜皎儿被他这态度气的吐了好几口寒气,亏她还那么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是啊,这人福大命大,厉害的很,一口一个董兄叫着,攀谈甚欢,哪里轮到自己担心。
杜皎儿忍不了了,站起身子想踹他一脚就跑,可刚近他身,他便回头说道:“一会儿要下山了。”
杜皎儿的脚尖停在距离楚子成鼻尖两寸处,踹也不是,收也不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楚子成拉着她的脚,将她拽了回来,好似刚刚的事没发生般,嘱咐道:“下山路险,一会儿你骑着马,我帮你牵着,你只要抓紧马缰便好。”
杜皎儿觉得脚尖还有楚子成手心里的温度,便红着脸哼哼道:“才不用你。”
楚子成一听笑了,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角的灰尘,“不用我,难不成你自己骑?”
就现在这路况,楚子成自己都不敢骑马,让杜皎儿骑在上面是怕她走着走着累了,让自己背着,毕竟挺沉一人的…
杜皎儿撇头不看他,“自己骑就自己骑,大不了我在这山林里呆一辈子,我看这儿挺好的,晚上星星那么多,月亮那么亮。”
想起她昨日月光下的面孔,楚子成有些失神,再次蹲下身子把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若你不是长公主,想在这儿呆着便呆着吧。可天公不作美,你是长公主。陛下有谕让我带你出来游玩,玩儿够了,我就是死,也得把你带回去。”
第二十二章 道路阻且长
杜皎儿是听明白了,楚子成这话的大概意思是说他之所以照顾她,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是因为她哥哥、也就是她皇兄的口谕,不然早就把她踹了十万八千里。
枉杜皎儿还觉得他有些“改邪归正”了,原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这两日近距离接触之后两人擦出了些不一样的火花…hhhh…她十有八九是犯了傻。
感觉到心里有些不舒服,杜皎儿突然发现苗头不对,赶忙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让自己清醒点——杜皎儿啊杜皎儿,你别因为他对你好点就忘了他是gay啊,一个跟董诉“眉目传情”的死给啊!总之,没掰直他、没让他喜欢上你、没为那小傻瓜报仇之前,你绝不能先动心!
杜皎儿深吸了口气,看着楚子成忙乎的背影,末了还是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踹完后又怕他报复,脚底一抹油,跑了。
楚子成早有防备,只是身子一沉,这时所有的铺盖也收拾好了。
楚子成站起身子往洞口一看,不少的官兵醒了,似乎听到了两人对话,有些不知所措。昨夜给杜皎儿馕的人更是白了脸,他万万没想到,杜皎儿竟是长公主,他虽是一片好心,实则冒犯的很。
董诉率先打破了沉默,“大驸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追啊…”
楚子成这才叹了口气赶了出去。
留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哆嗦着嘴问道:“大人,这大驸马该…该不会是…”
“骁饶大将军吧?”
楚子成出了山洞未看见杜皎儿身影,寻了半天最后在临时马厩里找到了杜皎儿,杜皎儿正学着楚子成的模样抚摸着马的鬃毛,嘴里却忍不住说道:“马儿啊马儿,你说我还有机会给那小傻瓜报仇么?楚子成这gay分明是弯的厉害,你看他平日里跟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在看他跟董大人…唉。”
杜皎儿说着说着突然间灵光一现,皱着眉道:“我怎么就觉得他两这么不对劲呢。”
杜皎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思路对了,两人当着她的面还“眉目传情”呢!
“完了完了,我看楚子成这家伙是不可能掰直了。马儿啊马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趁早离他远点?别等着还没报仇便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说是不是?”
杜皎儿歪着头看着马眼,企图从中读到些讯息,可马怎么会明白她在说什么,嘴里明明没有东西还在干嚼着。
杜皎儿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
楚子成看她这么耍宝一时好奇,见杜皎儿又开口了,忍不住想要过去听听杜皎儿会背着自己说些什么,便隐去身子下了山坡在暗处偷听着,只听她嘟囔着,“诶,你说楚子成这人小时候明明看着挺可爱、挺阳光、挺向上的,长大后怎么成了这副德行?简直是粗暴蛮横不讲理,心眼那么那么小…”
话匣一旦开了停不下,杜皎儿baba说了一大堆,将楚子成扁的一文不值,完全将一些令自己感动的时刻选择性忘记。倒是忘不了那个令自己心动的梦,在原主脑海里,对楚子成的记忆也便一直停留在那个时段。
想着想着,杜皎儿又想起那天自己鬼使神差的说出会让楚子成喜欢上自己的话,不管是原主的意志,还是自己的报复想法,杜皎儿都觉得这话有点犯傻。
不论怎么看,楚子成都是跟男人更来电吧。gay就是gay,怎么可能掰直了…
道路…阻且长啊…
杜皎儿再次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手里便一直理着马毛,楚子成生怕她把马给理秃了,清了清嗓子走了出来。
“生气了?”
杜皎儿被他吓了一跳,还没等回答,楚子成便去拍了拍马头,也不知他是在跟马儿说话还是跟自己说话。
杜皎儿心里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听杜皎儿回自己,楚子成想了想便摸着马头说道:“其实我小时候脾气就挺臭的,在私塾读书的时候,遇到让我不舒心的,还有那些背后说我坏话的,就喜欢抓着打一顿。”
她这话说的是真的,小时候的楚子成可没有长大能忍,仗着年少习武,遇见令自己不快的人就上去打一架,上课后免不了一顿罚。
偏偏楚子成性格属于那种“我不敢了,下次还犯”类型,有时候把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自己倒憋不住笑。
杜皎儿见楚子成说着说着突然回头看向自己,面无表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想自己说的坏话应该被他听到了吧,再说他睚眦必报的,自己踹了他一脚,他不会真的来打自己吧?
不禁咽了口唾沫,“楚子成,你干嘛?”
眼看他抬起了手,杜皎儿心道:完了完了,死定了。
楚子成忍住笑,看她还真吓得闭了眼,最后手掌落在她头上拍了拍,笑眯眯的问道:“生气了?”
杜皎儿睁开眼看他这德行,知道他又在逗自己玩,咬牙切齿,“你…滚。”
楚子成看她张牙舞爪的,没啥大事,挑了挑眉,还真转身走了。
杜皎儿觉得自己挺淑女的,此时忍不住想要给楚子成下点蒙汗药,弄晕他吊起来打一顿再说。
杜皎儿臆想爽了,气也消了。
这时众人也筹备好了一切,杜皎儿见楚子成过来冷哼了声,楚子成看了她一眼,将马儿牵了出来。
杜皎儿自己爬不上马,很没骨气的跟在他身后被他扶上了马。可能与马儿有了感情基础,这次它安稳的很,杜皎儿还有些欣喜,指不定自己哪一天学会骑马了,就不用楚子成这王八蛋扶了。
此时董诉正嘱咐着队伍之间留点空隙,有什么意外,身前的人还有时间考虑下,打点好了一切,大部队才开始前行。如今官兵们知道了楚杜二人身份,多少保持些距离,规规矩矩的,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楚子成见他们如此,心想这样也好,起码能离杜皎儿远点…
就这样,众人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跨过了半个山头,其中惊险自是重重,甚至有两次有人脚滑摔了下去,第一次还好,第二次前面的人应接不暇,不小心被连带两个下去。只听山间惨叫连连,让人心头一阵y霾。为鼓舞士气,董诉上了队伍前头,为了救人差点滚下了山,无奈,楚子成也只能把杜皎儿的马交给了昨日给饼的官兵,由他领着杜皎儿,这官兵起初还不敢接,楚子成抬出了董诉,他才忐忑不安的接下了。
杜皎儿看他也不与自己商量一下,甚至连个回眸都不给,直接走在大部队前面,略微有些不爽,起码她还是他的挂名夫人不是么…
杜皎儿心思百变,正在这时牵马的官兵脚下一滑,他这会儿想着杜皎儿身份,在想昨日种种,心不在焉的,也没来得及应对,拽着马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下滑了段距离。
马儿被他牵的有些不稳,企图把杜皎儿甩下去,杜皎儿吓了一跳,见官兵怕连累她想要弃了马绳,求生的本能使她弯下身子伏在马背上,一手摸着马儿,一手抓住了官兵。
杜皎儿力道虽小,官兵却有了支撑,调整了下心态站起身子,看着杜皎儿伏在马背上,脸上还带着泪水,赶忙把她扶起来错开她的目光。
“抱歉,我…”官兵一咬牙,抱拳道:“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没事。”杜皎儿松了口气,心里还在打鼓,抬起手擦去吓出来的泪水。
好吧…现在杜皎儿必须承认,她很喜欢哭…在现代的时候就感性的很,开心也哭、感动也哭、难受也哭,向来控制不住,有时候听别人夸他人好,被夸那人与自己关系不错时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死都不会说在现代她有个绰号,叫——小哭包。
似乎上了这里以后这个绰号更加贴切了…
楚子成远远的看了二人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松了口气,心里对杜皎儿又重新审视了番。
她这长公主好像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楚子成笑了笑,重新聚起神来。
她行在前方,主要工作是看谁脚下不稳有落山之势,上前扶上一把,说来简单,有好几次也险些遇险,若不是因为腰间大刀,估计早见阎王去了,看得后方的杜皎儿心惊胆战。好在,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路了,众人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有所松懈。
楚子成站在石头上,看着众人一一下了山,才走过去接过杜皎儿的马缰。
官兵对他微微行了个礼,行至大部队中。
杜皎儿知道他刚刚看到了自己的表现,见他过来立马昂首挺胸,等着他的夸奖。楚子成只是看了她一眼,接过马缰便开始清理身上的灰尘,但可惜有些地方布料破损的厉害,看起来还是那般狼狈。
见楚子成没有夸自己的意思,杜皎儿冷哼了声,大着胆子伸出脚尖碰了他一下,见他回头拍了拍因她脚尖触碰而落下的灰,赶忙撑起笑容,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楚子成,你…”
她灵机一动,指责道:“你说话不算话。”
“嗯?”
楚子成不知她此言何意。
杜皎儿便继续说道:“说好了你牵着马…”
她话还未完,楚子成便将手往她眼前探了探,开口说道:“我这不牵着呢。”
杜皎儿看着他手里的马缰,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啊啊啊啊啊啊,她要被他这句话堵的咬舌自尽了。能不能听人好好把话说完!
不行!杜皎儿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死在这么一棵没有情调、处处怼人的弯树上,等她找到时机,一定要休了楚子成!重新找个,气死他!
楚子成余光见到杜皎儿面色千变万化,估摸着这小丫头气的不轻,忍不住偷偷笑了。
第二十三章 患得患失
率先下了山的董诉下意识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身上也是灰灰白白不成样子,他回身看了眼耸立的高山,想起死在山内、同自己一起从祺坪出发的官兵们,眼圈有些发红,若是他判断力在强些,或许便不会发生如此悲剧,董诉心想着,终是丢了手里的佩剑,对着高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后面下山的官兵见此,也一同丢了兵器,为死在高山里的同伴默哀。
杜皎儿看他们这样,眼里又忍不住含了层泪水。
楚子成便在一旁端着刀站着,吐了口气道:“生离死别,自然之道。”
但明显的是她这安慰话没起到什么好作用,反倒收获了杜皎儿白眼一枚。
有的人…说出的话总是格外煞风景…
董诉听此眉头一皱,从悲伤之中抽离出来,他弯腰拾起了佩剑,绑在马腹上,嘱咐着一旁的两名官兵留在山下,待雪化了入山寻找尸体,带回祺坪。
两名官兵领命,董诉这才骑上了马,楚子成见此也翻了上去,感觉杜皎儿身子有些凉,便下意识的向她靠近了些,将她圈在怀内。
杜皎儿捏了捏鼻子,还有些嫌弃楚子成身上散发出来的泥泞味。对蔓延上来的那股温暖,却是眷恋的很,便正了正坐姿。
背后有了依靠,杜皎儿断了那根紧绷的弦,干脆向后仰着,整个人窝在楚子成怀里。
她这么主动…楚子成变得别扭起来…
董诉看了二人一眼,才开始指挥着剩下的人继续前行。
马蹄扬起,风声灌耳,感觉离着高山愈来愈远,楚子成想起杜皎儿刚刚坐在马背上,像是再等着要夸奖的小孩子,终是忍不住俯下身子道:“你表现得很好。”
杜皎儿舒舒服服的躺在楚子成怀里险些睡着了,听他这么说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后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嘟囔了句,“你反应弧未免也太长了点。”
“嗯?”楚子成不知她此话何意,便听杜皎儿大大咧咧的说了句,“虽然你救人的时候蛮有魅力的,不过你也得想想,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太卖命。”
家室…
楚子成不由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杜皎儿没听到答复,便昂头看了眼,见他脸色不是特别好看,瘪了瘪嘴。
楚子成这个大猪蹄子喜怒无常,她也适应了。
一行人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路程,穿过树林,总算见到了一砍柴老伯。
董诉便派了个看着和善的人,过去好好询问了下,才知道不远处便是于刘镇,董诉没打算带着一群人在镇中久留,便下马与楚子成商量了下,最终决定让官兵们在此保护杜皎儿,他们二人一起进镇中买些东西。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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