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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2 / 2)

赵嘉赫然发现,汉武朝的大佬们,个个都是十项全能,简直非人类。遇上这样的对手,匈奴想不歇菜都难。

议事结束,群臣散去。

韩嫣和曹时被天子留下,赵嘉、魏悦和李当户退出宣室,结伴返回林苑。

数日前,四营又补充一批新兵,其中有数十名高门子弟。

和窦良、灌贤等人不同,这次来的既有高门嫡支也有旁支,都是择优选拔,骑s,he本领不错,体力耐力俱佳。

入营至今,无论训练多么艰苦,始终无一人退出,全部咬牙坚持下来。期间不乏有人受伤,哪怕伤口再疼,只要能起身,能走路开弓,能扛起大盾,就会坚持出c,ao,一日不落。

这些人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生于膏粱,或许纨绔,但不缺少尚武ji,ng神,更不是懦夫、孬种!

有这批高门子弟做对比,之前入营却做了逃兵的,屡次被人提及,无不满面羞愧,最后发展到连门都不敢出。

“现在知晓后悔,晚了!”

事已至此,留在长安只能做笑柄,不想一辈子抬不起头,必须往边塞从军,在战场杀出战功,才能洗掉早年的懦弱之名。

赵嘉忙于训练时,淮南王刘安正紧张等待天子召见。

淮南王女刘陵依旧押在中尉府,宁成未对她用刑,王太后的种种手段已然让她濒临崩溃。

刘陵带入京的门客僮仆一个没能逃脱,俱被宁成抓捕,大刑伺候下,陆续被撬开嘴,将所知的一切尽数道明,半点不漏。

刘安见不到刘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有种预感,此次定然凶多吉少。

淮南王府风雨飘摇,河东郡的周阳由和申屠公先后接到长安来信。

看过书信,问过送信的家僮,周阳由满面y沉,掌心击案,怒骂道:“逆子!”

申屠公放下竹简,翻开一并送上的罪证,抚过颌下长须,得意大笑。

“周阳由,天要亡你,这可怪不得本官!”

第两百二十五章

因旱灾、蝗灾接踵而至,河东郡百姓为了活命, 大量奔往他郡。以致于灾情过去, 春耕开始, 郡内良田无人耕种,出现大面积抛荒。

周阳由和申屠公忙于政斗, 闹得不可开交,近乎成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郡县属吏肆意妄为,巧张名目盘剥百姓, 使得民不聊生, 返回郡内的百姓再一次出逃。

为免消息泄露, 几名属吏联合周阳由的家人,借用都尉名头, 调派郡兵拦截百姓, 过程中险些闹出人命。

一时间民怨沸腾, 百姓怨声载道, 惨状竟不下于天灾之时。

实在活不下去,有青壮聚众为匪, 藏匿巫咸山中。

太守命夏县县令出兵围剿, 连续两次均无功而返。

县尉上报贼匪狡猾, 藏在深山中, 遍寻不到踪迹。实则是军伍怀抱同情, 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无意进行围剿。非是碍于命令,根本不会出兵。

事情越闹越大, 连临近的弘农郡都是流言纷起。

申屠公和周阳由终于心知不妙,难得摒弃前嫌,联手对实情进行扭曲,将责任全部推到“刁民”“贼匪”身上,自己摇身一变,反倒成为勤政爱民,兢兢业业的好官。

可惜的是,河东郡上下对这二人积怨甚久,事情根本隐瞒不住。

天灾前后,哪怕他们分出两三分ji,ng力,用于处理灾情,安顿百姓,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日地步。

逼得饥民聚众为匪,军伍同情百姓遭遇,差点公然抗命,简直是罪不容恕!

申屠公和周阳由的奏疏送达长安,原以为同往常一样,自己能逃过一劫。不承想,弘农郡太守、都尉均为正直之人,听闻河东郡灾情,私下里派人查探,掌握切实证据,联名告发二人。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加上先前两人互相攻讦,争相递送黑材料,朝廷向郡中派人,完全是一查一个准。

“其罪当诛!”

掌握河东郡的实情,刘彻怒不可遏,在宣室内大发雷霆。

“这样的官该杀!”

若非景帝朝废除大量r_ou_刑,刘彻都想立刻把人抓来,按照先秦时的刑罚,一个个在两人身上试过。

“牧守一方,肩负朝廷信任,本该勤政爱民。他们倒好,只顾着争权夺利,忘记为官乃至为人的本分!”

“朕要杀了他们!”

天子瞋目切齿,勃然大怒,奏疏被扫落在地,入眼一片狼藉。

宦者不敢出声,更不敢立即弯腰收拾,小心靠墙柱而立,只等刘彻这波怒意发泄完,再给宫人使眼色,小心奉上茶汤,让天子进一步消消火气。

“来人!”刘彻背负双手,在殿内来回踱步。停下之后,即命人宣廷尉。他绝不会轻纵周阳由和申屠公,为警后来者,这两人必须死!

廷尉奉召入宣室,得天子口谕。

不久,即有廷尉属吏奉旨出长安,前往河东郡捉拿太守申屠公和都尉周阳由。郡内属吏多镣铐加身,两人的亲族、僮仆被捕者多达两百三十八人。

自刘彻登基以来,对朝中官员,特别是两千石的封疆大吏,还是首次这般大动肝火。

天子明摆着要杀人,而且不是单杀一两个,看架势,一旦罪名全部查证,八成是要夷三族。这样的大案,不仅朝中议论纷纷,宫内亦有耳闻。

窦太后病情略微转好,听闻消息,立刻命宦者去请刘彻,想要切实了解一下,内情到底如何。

一次杀太守、都尉以及十数属吏,河东郡的郡官几乎要被杀空。

这样大的动作,非是罪大恶极,实在是罕见。窦太后历经三朝,类似的情况,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沉疴在身,从建元五年起,窦太后很少再过问朝政。将养许久,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些,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得不立即去请刘彻,否则实在不放心。

“大母,陛下非任性妄为之人。河东郡的确出了大事,这些人实是罪有应得。”陈娇跽坐在窦太后榻边,接过宫人手中的漆盏,亲自为她送服汤药。

同时就她所知的情况,对窦太后加以解释。

“我也是听阿母说的,这两人罪责不轻,早该杀头。”

这段时日以来,陈娇时时刻刻守在长乐宫,衣不解带,ji,ng心照料窦太后,仁孝之名传遍朝中,城内百姓亦有传颂。

反观王太后,趁着窦太后病弱,陈娇分身乏术,几次召见田蚡,大肆在宫内安cha人手。四名有封的家人子,许美人无法拉拢,其余三人先后被召见,各自得了不少好处,再见到皇后,态度明显和之前有所区别。

不想让窦太后烦心,陈娇严令众人收紧口风,不许透露一星半点。

殊不知,窦太后在汉宫几十年,哪怕病得再重,宫内的消息也瞒不得她。前朝的事是她主动放手,为的是窦、陈两家,也为让天子记她一分好,在她去后善待陈娇。

汉宫之内则是另外一码事。

纵然陈娇下令封口,她仍有消息渠道,对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尤其是王太后的诸多动作,全部一清二楚。

她之所以没有处置,是打算看一看,陈娇将如何应对。

正如她之前所言,她没法护陈娇一辈子。等她离开后,这汉宫中的一切,必须陈娇自己面对。如果不能解决眼前这场“危机”,今后的路必定会更加难走。

让窦太后没有想到的是,对于王太后的咄咄逼人,陈娇始终没有正面反击,仅是默默承受,一心一意为她侍疾。

王太后要权,陈娇能给就给;王太后安cha眼线,陈娇视而不见;王太后拉拢家人子,明里暗里使绊子,陈娇训斥过家人子,对王太后依旧恭顺有加。

最后是馆陶看不下去,怒气冲冲进到宫内,直接闹到王娡跟前。

王太后算准刘彻将来问安,刻意示弱,衬得刘嫖得理不饶人。

出乎预料的是,刘彻根本不打算为她出气,反而站到馆陶和陈娇一边。碍于孝道,不好公然顶撞王太后,下手却半点不留情,王太后数月来的努力,顷刻间付诸东流。

王娡被气得发抖,刘彻仍无半分松口,直接以王太后有恙,需要静养为由,将她同“宫权”隔离开来。想借侍疾为难陈娇,同样被刘彻当场堵住。

“娇娇要侍奉大母,脱不开身。长姊闭门这些时日,想必已经知错。此次母后有恙,长姊理当侍奉。二姊在渔阳,往返不及。三姊同在长安,可召进宫中。”

看明白刘彻的态度,馆陶怒气全消,若非碍于场合,单看王娡有气发不出的样子,都想要大笑三声。

大概是想进一步激怒王娡,刘嫖直言,回去后就告诉三公主,让她进宫侍奉王娡。

投靠王娡的家人子,因对皇后不敬,哪怕身怀有孕,也被刘彻厌弃。

原本决定的封赏,就此全部押后。纵然她们生下皇子,只要天子不回心转意,这辈子都将止步良人,不可能再升品佚。

卫子夫身为下家人子,连良人都不是,仅仅是比宫人稍高一些的少使。

之前王太后势大,又是天子生母,她和另两个家人子一样,皆以为找到靠山。毕竟窦太后病重,恐将时日不久,陈娇无子,类比被废的薄皇后,想不动心思完全不可能。

哪里想到,美梦做到一半,就被现实击得粉碎。

动手的不是旁人,正是她们心心念念的天子。

几名家人子因怀有身孕,依照陈娇安排,两月前迁出永巷,搬入未央宫。结果行事不慎,招来天子厌恶,直接被移出未央宫,搬入距永巷不远的偏殿。

卫子夫不甘心,却不似另外两人失去希望,而是留心观察宫人宦者,瞧见伺候许美人的宫人,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喜色。

“少使,该走了。”

知晓三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受宠,宦者姿态虽然恭敬,语气却藏着轻慢。

卫子夫假意顺从,跟着众人行到石阶前,趁宫人不留神,突然提起裙摆,不顾沉重的身子,向许美人的寝殿快步行去。

“我有陛下子嗣,谁敢拦我!”

卫子夫推开挡路的宫人,对另两名家人子说道:“不想再去永巷,和我一同去求陛下!”

两人如醍醐灌顶,立即和卫子夫站到同一阵线。

三人仗着身孕硬闯,宦者宫人不敢拦,竟真来到许美人的寝殿,见到来看长女的刘彻。

“怎么回事?”

听到刘彻的声音,三人立刻匍匐在地,两人哭诉委屈,求刘彻不要让她们离开未央宫。

“陛下,妾怀着您的孩子。”

“妾不想回永巷!”

刘彻被哭得厌烦。

依他的性子,一旦厌恶一个人,再不可能转圜。实在不耐烦再看两人,当即命宦者将她们拉开,强行送往偏殿。

瞧见伏在地上流泪,始终没有吵闹的卫子夫,刘彻皱眉道:“把她也带走。”

宦者正要上前,卫子夫突然抬起头,不似另两人哭得双眼红肿,反而梨花带雨,显得楚楚可怜,很能引起人的保护欲。

“陛下,妾不求其他,只求能见阿弟一面。”

“哦?”

卫子夫轻咬下唇,哀婉道:“陛下,妾弟随大军南征,未知是否平安归来。妾在宫内难得消息,敢冒大不韪,实是太过心焦。如能让妾见弟一面,妾愿受任何处罚!”

提起南征的将士,刘彻的怒气减少几分。待卫子夫道出卫青的名字,以及身为赵嘉亲兵的身份,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俊朗少年的形象。

“是他?”

仔细瞧眉眼,卫子夫和卫青确有几分相似。

“陛下,求陛下成全,妾愿受任何惩戒。”卫子夫伏身在地,样子愈发可怜。

刘彻正要叫她起来,许美人信步走来,垂首看向卫子夫,表情中闪过一抹冷意,嘴上却道:“陛下,卫少使先前同妾说过,她有一兄一弟在军中,战场上刀剑无眼,担心在所难免。”

“一兄一弟?”

刘彻自幼长在宫廷,又得景帝教导,对人心的把握非常人能比。

卫子夫的那点心思,顷刻暴露无遗。

“同胞姊弟,如此天差地别。”

“陛下……”听出刘彻语气不对,卫子夫心下骇然,再无法维持冷静。

“带下去。”刘彻摆摆手,意兴阑珊。

景帝后宫有封的嫔妃不多,且多为太子府旧人,但不代表争斗就少。如卫子夫一般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就如他的母亲,在父皇面前何等温顺,背地又是如何?

没有野心,如何能站到高处。不至高处,又何能与世无争。

刘彻不厌恶野心,如果陈娇不是如今表现,他不介意恩宠这样的女子。如今情况不同,这样的“温顺”于他毫无用处,至于卫青,自会有应得的封赏。

卫子夫被带下去,刘彻看向许美人,弯起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故意的?”

“妾的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陛下。”许美人笑道。

“下不为例。”

“诺。”许美人笑弯眉眼,愈发显得娇俏柔美。

刘彻心头一动,突有宦者来禀,太皇太后有请。略一思索,刘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收起心思,摆驾长乐宫。

恭送帝驾离开,许美人返回寝殿,弯腰看着睡得酣然的女儿,脸上的笑容比方才更加真实。

“给椒房殿送信,将方才之事禀明皇后殿下。”

“诺!”

林苑中,魏悦将一张绢布递给赵嘉。

看过其上内容,赵嘉并无半分笑意,反而锁紧双眉,捏了捏额心。

“我该早些动手。”如果动作快,周阳由和申屠公不会继续为祸,河东郡的百姓也能少受点罪。

“阿多,事不由人。”魏悦托起赵嘉的下颌,手指擦过他的唇角,“仓促行事,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将其连根拔起,日后必成大患。”

不令其死,于赵嘉是危害,甚者,遗祸河东百姓。

赵嘉闭上双眼,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第两百二十六章

自窦太后病后,陈娇难得回到椒房殿。

除掉簪钗, 解开长发, 陈娇斜靠在榻上, 缓缓舒出一口气。宫人跽坐在榻边,一下下捶捏着她的小腿。

殿门外, 一名年轻的宦者在大长秋耳边低语几声,后者点点头,打发走来人, 小心进到殿内, 向陈娇转述许美人送来的消息。

“算算日子, 是该差不多。”陈娇半点不感到意外。

早在王太后开始动作时,她就定下主意, 无论对方要做什么,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根本, 都会冷眼旁观。

撇开所谓的“情爱”, 她愈发能看清刘彻。

正如大母所言,在“丈夫”和“儿子”之前, 他首先是汉天子, 是主宰天下的帝王。

她庆幸自己明白得早, 否则, 今日被疏远的就不是王太后。

“殿下, 是否现在动手?”大长秋低声道。

快刀斩乱麻,正好借天子这股东风,让王太后彻底不能翻身。

“不必。”陈娇放松地靠在榻上, 微微勾起唇角,“太后是陛下生母,急不得。中大夫还在朝堂,加上盖侯,一如之前即可。”

休看王信一副避事的样子,那是王太后没有伤到。假若王太后真出了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再则,一个“孝”字压在头上,她身为儿媳,做得越多越没好处。还不如甩手躲开,任由田蚡去蹦跶,如果继续撺掇王太后,做得过分了,天子最先不能忍。

“宫内出不了大事。”陈娇睁开双眼,轻笑道,“吩咐下去,凡我殿中人,须得循规蹈矩,言语谨慎。”

“诺!”

大长秋拱手领命,退出殿外。

椒房殿上下均得严令,不许犯口舌,行事不许跋扈。王太后处自不必说,哪怕是见到失宠的家人子,也必须遵从宫规,不允许有半点失敬怠慢。

“胆敢明知故犯,绝不轻饶!”

“诺!”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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