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终于,他伸手进去打开了灯。漆黑的房间一下子被照的亮堂堂。与楼下格局一样的简约欧美风,只是黑色的地板看上去让人一阵阵的眩晕。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去回忆这些曾经令他痛苦万分的东西,因为整个卧室,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活像是糟了劫!
凡是可以打开的地方全都开着,衣柜、床头柜,衣服和杂物全都被翻出来,乱糟糟的到处都是。
简单一看,财物倒没有丢失,只是沈棠的衣服被拿走了几件,剩下让他介意的,是曾经挂满半个房间的各种照片和相册,连同墙上的那张站在向日葵丛中被他们笑称是婚纱照的巨幅照片也不翼而飞。
沈棠失踪了。而且,
沈骏飞那通电话之后,庄墨离连他也联系不上了。
他倒是堵住过仇清泓几次,但是他像一只严丝合缝的蚌,关于他们的事一字不提。
“听说你在找他?”傅谨言第三次见到庄墨离,仍然是在那家疗养院,“为什么呢?”
庄墨离看着他,不说话。
“让我想想,难道是突然觉得他好了?”他话还没说完,不等庄墨离反驳,便自言自语的接下去,“应该不是这样,毕竟他可囚禁了你六年,你都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会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怜悯?啊……我知道了,你想看他到底死了没有,你想亲自确认是不是?”
“傅谨言!”庄墨离站起身,冷冷呵斥,“不用你管!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谨言双腿交叠,目光忽的拉长,整个人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低迷,“庄墨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三个月前,深夜】
沈骏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这次的病患是一个才十六的小女孩,她的脑中长了一个小拇指大的动脉瘤。开颅手术本身就颇具风险,又是动脉瘤,他们商讨了一个多月,做了好几次模拟手术才最终敲定时间。从昨天上午十点开始,他就一直在手术中,二十多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脚都软了,眼前一片模糊。
他几乎是挣扎着接通电话,沈骏飞看起来十分着急,他说他们又闹起来了。
这两个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大闹一次,沈骏飞像个保姆老妈子似的爱管闲事,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谨言,去见见他,别让他们在闹出什么大事!”
傅谨言嘴上答应着,挂了电话就在办公室里的单人病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
那晚也是奇了,他本来想直接回家,但是车开着开着,就开到了那栋安静的三层小楼。整栋房间除了门廊上的感应灯因为他的到来亮了,其他窗户全都是漆黑一片。
他摇摇头,看来骏飞是大惊小怪了。
不过既然来了,傅谨言也没打算回去,这里和他家完全是南辕北辙,他实在是类的不想动了。
按了门铃,佣人见是他,很快就开了门。
“他们都睡了吧?”
佣人点头,但是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刚才我听到厨房有动静。”
“你下去吧,我去看看。”
傅谨言原本是想跟他们聊聊,这么闹下去不是个事儿,但是当他敲门无果推门而入的时候。纵使他是个见惯了尸体和血的医生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印在黑色地板像是水的血已经蔓延到床脚,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裹着麝香气息的血腥味。
“救他……”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如蚊蝇般无力的声音,傅谨言冲上去,撕开床单,用力的堵住他们不断往外喷血的伤口。
傅谨言把手放在太阳x,ue处揉了两下,将脑中的血腥画面挥散开来。
“庄墨离,我知道我说这种话没有资格,但是他不欠你,是你欠他!”傅慎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递给他,“去看看吧,这场画展。”
画展的主题是……y,sun,y,kg
开展的那天正是白露,秋意渐浓。
人并不是很多,大清早过去,只有零星有几个背着书包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庄墨离不会欣赏画,不管是印象还是抽象,在他眼中都引不起什么波澜,更不谈从中体会到什么感情和共鸣。每幅画下面也没有解释,甚至连画家都没有介绍。他沿着画廊从头走到尾,定在了最后一幅画面前。
是一幅场景图,油画,颜色极其浓丽。画面定格在一片樱花林,林下站着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少年微微垂首,目光柔和,倒映着春天的色彩。
图画的右上角,依稀可见高高的楼房。
好熟悉。
他往下看,画下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念瓷。
瓷。
庄墨离的思绪陡然被拉得很远,这种在中国古代极其贵重ji,ng致又十分脆弱的器皿,极少出现在姓名之中。他这小半生,只遇到过一个名字里带瓷的人。
那个如烟火短暂盛放之后的圆脸女生从那以后就彻底淡出了他们的视线,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撞进他的生活。因为这两字下面,分明是整个画展的作者简介,姓名一栏赫然写着“江瓷”这两个字。
而他也终于想起来,高三的春天,那场樱花下的初遇。
当时应该有三个人,但是画上,却只有沈棠一个。
“哎……别碰。”身后传来一阵有些模糊的声音,庄墨离触电似的把手从距离油画一公分的位置缩回来,他回头准备道歉,看到来人,却呆了。
“因为这幅画是前几天才辗转找到的,没来得及装裱……油画不能摸,一摸手上的汗液就会破坏油彩的成分,很难清理。”
“你的头发……”庄墨离早猜到傅谨言给他这张门票是别有用意,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沈棠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这种面对面的,极其平和的方式。
沈棠带着白色的口罩,所以声音一直模糊不清,他拽了拽头发,笑道,“最近不是流行n_a_ai灰?”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乌黑的眼睛里找不到一点暴戾。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全部表情,但是庄墨离却觉得他整个人仿佛都被什么东西洗涤了,浸泡去了带着病态的黑暗,只剩下纯真的本质。像是被刨去了粗略外表的璞玉,终于经过某个手艺高超的匠人之手露出原本的倾华之姿。
“不好看吗?”沈棠问道。
庄墨离被动的摇头,“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n_a_ai灰把他整个衬托的年轻又锋利,但却没有原本的黑色更能烘托他的气质。
“人总是要学会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也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沈棠上前两步,庄墨离本能的后退。沈棠把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往侧面跨出一步,他抬头看着刚才的那副画,清亮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些庄墨离看不懂的感情。
“你,还好吗?”庄墨离终于问了他最想问的这句话。他看起来很好,但是他想亲口听他说。
沈棠转头看他,“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这四个字之后,突然无话可说。
短暂的沉默后,沈棠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不想道歉,我从来不做我自己认为错的事情。但是最近,我突然在想,用错了方法从根本上来说是不是就是一种错?墨离,也许,我真的做错了。”
沈棠突如其来的不像道歉的道歉让庄墨离有些恍然,他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面前的这个人,不可能是沈棠。他发现,他根本不认识他!
沈棠不是这样的,他y晴不定、喜怒无常,时刻都像一个即将发狂的ji,ng神病人一样歇斯底里。他怕他,怕到骨子里。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
沈棠对他的沉默似乎并不怎么诧异,只是接着把注意力集中在画上。
庄墨离偷偷地掐着自己的掌心,隐隐的疼。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好像渐渐地变得多了些,庄墨离和沈棠就这样围在同一幅画面前,隔着两步的距离。
“又到处瞎跑!”一只细长的手勾住沈棠的脖子,语气间的熟稔让庄墨离忍不住侧目。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沈棠!
只一眼,庄墨离就忍不住张大了嘴。来人一身范思哲的秋季限量款灰白色的休闲套装,快要披肩的微卷发渗出一股y柔之感,再看他的一张脸。庄墨离觉得男生女相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他像是从哪个世纪浓墨重彩的工笔画里走出来的,狭长的眼睛眼角微翘,天生魅惑。
沈棠把他的手推下去,眼睛弯弯,“没有瞎跑,在看画。”
“该走了。”那人的手从他的肩头滑下,却是好不避嫌的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他们在等我们。”
“你等一下。”沈棠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人飞快的蹙了一下眉,松开他的手,指了指前面转弯的地方,“那你快点!”
“好,不会太久,几分钟。”
等那人走远,庄墨离才问,“他是?”
“我哥哥。”沈棠的眼中迸发出一种炽热的崇拜,“倾城。”
第145章
……倾城……不觉得这两个字很美吗?
倾城,终于,还是降临在他的生活里了。
庄墨离看着沈棠,想起他刚才对那人熟稔的样子和毫无戒备的微笑,心像是被闷锤击中。他恨沈棠曾经对他的魔鬼行径,更恨沈棠亲手在他们之间造成的无法逾越的天堑。那场车祸直接毁灭的他们的未来……于是他变了,沈棠也变了。
六年前,他不忍心去报警,却也时时刻刻受着良心的折磨。沈棠的默默无言完全就是默认,那晚,从家里离开,他像是游魂一样在这座突然陌生的城市里闲逛。
然后,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邀请他去酒吧,他浑浑噩噩的跟去了。他喝了一杯酒,酒是淡黄色的,很辣。
他看着弧形的玻璃酒杯里淡薄的酒液,里面浮起一张扭曲的脸。
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那三个月,沈棠找过他三次,被他以决绝的口吻拒绝后就在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他亲自去找他。
为什么去找他呢?
庄墨离的目光聚集在沈棠白色的口罩上,哦,对了,是因为钱。
【六年前】
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沈棠坐在落地窗前读埃米丽·勃朗特的《呼啸山庄》。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本书,在书房的架子上,这本红色的原著一直都静默的躺在那里。这是他的书。
“……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最大的悲痛就是希斯克利夫的悲痛,而且我从一开始注意并且感受到了,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思想的中心。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可悲的男人。沈棠看到这里,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渐渐拉长。窗外风雨大动,细小的雨丝跨越走道滑落他的脸上,他伸手去擦,却在半空中停住。
红色的书本从膝头落到地上,坚硬的书脊现在地毯里,一边的藤椅上的主人早就跨进了雨里。
庄墨离站在阔别三个月的院子里,看着沈棠劈开厚重的雨幕朝他冲过来。他的眼睛里藏着细碎彩石一样的光彩,他飞快的脱下身上的驼色风衣,罩到他头上,“快进来!”
沈棠拽着他的手,轻车熟路的揽着庄墨离的腰,把他带向门内。
“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伞?”沈棠直接把他推进浴室,翻箱倒柜的给他找干衣服。
“……想你了。”庄墨离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瘦削的指间缓缓的解开蓝色衬衣上的条纹领带。
沈棠找衣服的动作几乎原地凝固,他半弯着腰,摸着衣服的指间微微颤抖。背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一阵火热贴上了他的后背。
细密的亲吻落在耳后,沈棠惊异之余,身体却发出了最本能的信号。已经疲软了很久的海绵体以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很快就支起一顶不小的帐篷。
那双熟悉的手,慢慢顺着他的衣服下摆滑进来。一寸一寸慢慢的划过他的腹肌,围着他的肚脐打转。
“墨离……”沈棠已经有些呼吸不稳。他小幅度挣扎着想要转身,却被后面的人紧紧的压在衣柜上。皮带扣啪嗒一声被解开,膨胀的海绵体被一把握住,庄墨离的手灵活的打着转,松松紧紧的撩拨他。
“我错了沈棠……我不该怀疑你……我喜欢你。”庄墨离把脸贴在沈棠的背上,身体停下了一切动作,“沈棠,你救救我,我不想一个人待在黑暗之中,我不想再听到那些声音,我不想再继续这么痛苦下去!”
“墨离,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沈棠用力的转身,面对面的注视着他。
“沈棠,我不想再追究那件事了……我们和好吧……”庄墨离仰头看他,满溢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那滴水狠狠地砸进沈棠眼里,他抱紧庄墨离,“我一直在等你。”
汗液像雨滴一样缓缓落下,打在庄墨离瘦成皮包骨的胸膛上,卧室里的灯十分明亮,沈棠看着他突出的肋骨,停下了手。
庄墨离抱着他的脖子,眼神迷蒙。
“为什么停?”
肋骨上传来一阵摩挲的热度,庄墨离顺势看过去,他一点点抚摸着肋骨的轮廓,动作小心的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庄墨离的鼻子一下子酸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回来找他,因为连他也不知道,深渊到底有多深。他已经下去了,却不想把他也拉下去。
“不做了,我们下去吃饭。”沈棠的眼眸蒙尘,他从床上坐起来,却被一股力量拉回去。
庄墨离摇头看他,“我不想吃饭。”
“不行!”沈棠虚虚的撑在他身上,根本不敢压着他。他像一具只有灵魂的骷髅,他怕一用力就会把他压碎。
他这三个月,到底是怎么过的?沈棠忍不住亲吻他的脸。
庄墨离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皮带早就已经褪下,他眼带水光的看了沈棠一眼,微红着脸,伏下?身去。
庄墨离一回来,小楼里的氛围顿时高涨了不少。不管是主人,还是佣人。家里一下子新来了三个厨师,下楼里变得人丁兴旺,十足热闹。
“这段时间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一件、件、的解决!”沈棠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把人按在被窝里狠狠地亲了两口才起身,“你要的东西全都放在柜子上,自己拿就是了,我先去公司了。”
庄墨离倚在床头慵懒的挥手告别,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又躺了半个小时不到,庄墨离有些难受的起身。一股浮躁笼罩心头,他飞快的掀开被子,有些跌撞的跑向浴室。
昨天脱下的衣服还在脏衣篮,他动作凌乱的翻着裤子口袋。
一个白色的瓶子从口袋里掉出来,跌在瓷白的地砖上,清凌一声响。
纸片和打火机放在另一个口袋,庄墨离浑身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抖着手把塑料瓶打开。
橙色的火光点燃暗金色的麻丝,浴室被烟雾缭绕。幽柔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瞬间侵占他的五脏六腑。庄墨离瘫软的靠在浴室的白墙下,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是夜
昏暗的红灯区,酒吧里摇滚乐的声音震耳欲聋。庄墨离走进其中一件酒吧,轻车熟路的走到吧台上,穿着银色皮装的酒保摇晃着酒盅,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庄,你来了。”
“威士忌。”庄墨离双肘抵在吧台上,拄着脸。
“好嘞,稍等。”年轻的酒保手法娴熟的调酒,“给。”
庄墨离接过酒,却不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帮我给霍。”
酒保捏着信封,看了看,又推回去,“庄,霍就在楼上,你自己给他。”
“我不会再见他了,你替我转告他,这笔钱算是最后的告别。”
酒保不敢接,他的脸一下子垮下来,“霍会生气的!”
庄墨离好笑的看着他,仰头饮下冰凉的酒,“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第146章
傅慎司在法国的广告取得了极大的成功,star的香水主打年轻少女,刚进十月,傅慎司这个名字就已经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热度,强势的霸占了一周的头条。
lily手里拿出这大把大把的优质通告,笑的嘴角都合不拢,“慎司,我就知道你会红!”
傅慎司只是淡淡的刷着手机,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从法国回来后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过lily也没有逼问,艺人虽然是公众人物,但她也尊重他们的隐私权。只要不引起什么不良新闻,她都可以容忍。
“现在综艺最赚人气,我看这个综艺不错,虽然是个副咖,但是正咖是乔欣,能带着你。”lily看他对这些都漠不关心,自己一个个琢磨。
“都可以,我没意见。”
lily从来都没带过像傅慎司这样这么令人省心的艺人,不要名也不要利。那他到底要什么呢?
“那就这么定了,这档综艺月底开拍。”lily把综艺的通告放在左手边,挑着看还有没有适合他的通告。
“lily,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我不能与任何女星有绯闻。第二,寒暑假我不接任何通告。”傅慎司关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那份综艺通告看起来。
沈棠最近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仇清泓一早拿着报告去他办公室,他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眉眼温和带着笑意。
他静静的站在门口,也不走近,目光游移着,最终落在灰色的地毯上。
“清泓,进来吧。”沈棠在他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他识趣的不来打扰,他很满意。
仇清泓把报告书放在他面前,“这是今年前三季度的情况报表,虽然前两季度有些亏损,但是目前我们已经大致填平了这个坑。”
沈棠翻看了一些主要数据,的确如仇清泓所言。他合上报告书,“还有一个季度,你们战略部可要好好的策划策划,大家的年终奖可就看你们这个季度的表现了。”
从沈棠那里出来,仇清泓并没有着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推开了拐角处办公室的门。沈骏飞整指尖翻飞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抬头一看,手滑了一下。
“仇部长。”他站起来。其实按理说总裁特助这个职位并不比仇清泓低,甚至还要高上一截儿,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在仇清泓面前沈骏飞就是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这种压迫感让他对仇清泓不由自主的尊敬。
仇清泓径直的朝他走过去,隔着张办公桌与他面对面,“昨晚为什么没有过来?”
“我……昨晚临时有事。”沈骏飞故意与他错开眼神,看着他的鼻尖。上面竟然有薄薄的细汗。可是这天,并不热。
仇清泓没有说话,办公室里静静的,只有电脑散热器发出的轻微响声。过了不知道几分钟,沈骏飞觉得自己的腿都站僵了,他忍不住把目光往上移,却正对上他发沉的眼睛。
他狼狈的避开,头顶上却晕开一段声音,“哦……那今晚吧。”
沈骏飞刚想开口拒绝,他却又开口,“今晚你不会又有事吧?”
“……”沈骏飞悻悻的把嘴闭上。
“算上昨天,你已经连续七天都有事了。”仇清泓随意的松了松领带,系的太紧,勒的他喘不过气,“我看,就是沈棠也不比你忙!”
“……也没有,就是最近事情都堆到一起了。”沈骏飞说着,一阵阵的心虚。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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