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江湖上再无人敢看轻青翼宗。
日前,不知从何处传出,青翼宗宗主独拥江湖秘籍囚仙策,魔道听闻,便有了那一场赤水楼大战。
沈殊奉师尊之命,奔赴赤水楼救段离戈。
沈殊自小长在剑道门,不谙江湖之事,一路上却也对这位纵横四海的青翼宗宗主暗自揣摩,本以为是一位何其德高望重的长者,一见面,发现似乎并不如此。
单说段离戈这张俊美无双的脸,便绝不像已经在江湖上扬名二十载的人物,实在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全无天人将老的迹象,细看上去不过是个将至而立的风流人。
沈殊轻轻抿唇,忙将自己的心绪拉回,前辈,我是昏了几日?
段离戈一声嗤笑:
江山启的徒弟也太无用,区区一个合欢公子都能要了你。话里是无情的嘲讽意味。
第二章 入城
听得段离戈一番挖苦的话,沈殊脸色微变。
晚辈武学不精,绝非家师之过。请前辈收回对家师的不敬。再晚辈并未受辱于玉良宵。
段离戈冷笑一下。
且别说你是昏了几日,你若真能老老实实的昏着倒好。段离戈看向沈殊,讥讽道,你这小崽子倒也会借题发挥,闹了有个三两日罢,盛情相邀本座与你双修,期间多次勾引,无不姿态万千,唔段离戈仿佛回味了一下,要接着说下去,见着沈殊那张漂亮白净的脸蛋两颊浮上绯红,这才停下,嗯?这就听不下去?
沈殊想不起那夜从鸳鸯亭逃开之后如何,这两日断片一般,经由段离戈这么一回忆,他如受大辱,立即讨饶:晚辈不敬,请段宗主降罪。
段离戈呵了声,心想这不就是沈殊筹谋的么?而今又摆出这一副纯情样儿,手段是比江山启的高明些。
渡气吧。
言罢,也不等沈殊回答,段离戈直接将他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要这个已然受了重创的便宜剑道门首徒给自己渡力。
是。
沈殊不好违逆,更何况眼下更是理亏,只得暗自运气,内力自他的掌心漫入段离戈的胸膛。
两人相对,段离戈的目光顺着沈殊的白衣领口悄然探了进去,白皙的皮肤上若是带了些凌虐的痕迹,那便更是诱人。
不过一想到沈殊是江山启派来的,段离戈便没有那个心思了。
也罢,看在你引开了玉良宵的份上,此番便先应了你的意,往山州城走。
段离戈淡淡道。
沈殊的眸子一颤。
前辈?
段离戈本打算走水路的,不过他有些高估了沈殊的内力,沈殊又这么重创了一回,走水路遇上刺杀,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再者,段离戈眼下的内力恢复得也不好,安全起见,有些事情,还是往后推一推。
怎么,到了山州城,就能见着你那长生道的小郎君,这几日都在盼着呢?
段离戈漠然道。
沈殊更为诧异,心道段离戈是怎么知晓这一桩事情。虽说他原本的打算是如此,到了山州城可见他的故人长生道弟子拜今朝,也能安全些。
愣着什么?你这两日常念起你那小郎君的名字,都忘了?
被这么一点,沈殊想起一些。混乱的记忆里,他似乎缠在段离戈怀里,和他说起往山州城走,如此便能够见着故人,可求安定。
不过,搜遍乱糟糟的记忆,他也就提起过这么一嘴,怎么到了段离戈这里,就成了一出大戏了?
见着沈殊不答话,段离戈又淡淡道:
尽快出发,你也好早些进城换一身新衣,不然你这么衣不蔽体的本座很难办。
沈殊一滞,顿了一会儿才品味过来,不由得感慨,这位段宗主竟然也会有那种心思。
眼下无话,沈殊便立时收拾自己,当日便和段离戈一道启程出发。
山城山州,自有风光。
天高皇帝远,江湖人错落。
正是近午时,一街边茶铺,人有不少。
那段离戈段宗主竟然就这么死了?堂堂一代宗师落得如此下场,尸骨也无存了?
谁说不是呢?武功盖世又如何?修真齐天地又如何?到头来唉!
亏得段离戈有一身武学,毕竟也是凡胎肉体啊!实在是可惜了。
茶铺之间的人交谈着。
沈殊不动声色,默默喝茶,直到听到可惜二字的时候才微微一抬眸,看了看对面与自己同行的人
正是段离戈。
怎能说是不可惜?
习武之人,更明白其中心酸。
沈殊练就这一身剑法也是用上了二十余载的光阴,那一遭在合欢公子那里险些失身,情急之下使用了自爆之法才得以脱身,这段时日修为难以迫近之时也会感慨一番,更何况而今还要靠着他的内力修炼的段离戈?
不过段离戈似乎全然无所谓。
他甚至在沈殊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还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
不过也许是沈殊看错了。
段离戈一代宗师,修真几十载,容貌上却并无太多端倪,尤其一双桃花眼,风流得紧。
沈殊莫名喉咙一紧,淡淡别开目光。
段离戈死了以后,魔道定要卷土重来,入主中土道界,到时候怕是又一场腥风血雨啊。
长生道再不出山,江湖将乱啊
坊间人叹息道。
沈殊抿下一口茶,再一抬眸,见着段离戈仍旧目不转睛看自己。
第三章 寻乐
沈殊正欲躲开段离戈的凝视,只听得段离戈懒懒道:
怎么,想你那小郎君了?
沈殊咬了下唇,自知反驳也无用,也不知堂堂段宗主为何如何专于那风花雪月之事,亏得他方才在心里还好一番为段离戈而遗憾。
前辈说笑了,没有的事。
段离戈冷笑,伸手要夺了沈殊的茶杯,沈殊一顿,忙偏手躲开
不躲还好,这一躲,又是激起了一代宗师的兴趣,两人竟然就这茶铺子一张桌子这一亩三分地动起手来,只一杯茶在空中晃着,堪堪没落出水。
沈殊论技法和内力都尚且不是段离戈的对手,终被人制住了。
这一过招,属实技惊四座,众人纷纷来看,段离戈一挑眉,唇语道:
动手动到本座头上来?
沈殊顿一下,自知理亏大了,忙让出了茶杯:
晚辈不敬了,前辈请。
段离戈接下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笑出声来:
唔,是比本座的那杯要甜多了
沈殊一顿,见着段离戈又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沈殊心中不禁叫苦。
段离戈凉薄一笑,没人知道这位宗师的心里在想什么。
午后,沈殊带上段离戈寻落脚客栈,山州城正是赤水城到中土的必经之地,这段时间赤水之战,过路人繁多,小城里几个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最后还是借着沈殊的气度,被一位客栈老板的女儿瞧上,好说歹说才让住进了柴房。
不过段宗主何时如此落魄,自是心中不满,沈殊又为段离戈的冷脸向掌柜的解释许久,多付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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