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瞧不起韩颂之,只是当时在湾洱附中,韩颂之家境不好是传开了的。
虽然说拳击不是焚钞炉,但有些钱还是要实打实花的。
似乎能看透宁臣在想些什么,韩颂之笑了声:在黑市打的。
牛逼,宁臣没打过黑拳,却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单纯好玩么,你没死在那儿也是老天保佑。
事情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可只要稍微一回想,所有的细节又都涌现在脑海里。
没,就打了一场,韩颂之淡淡道:那时候我想要七千块。
要七千块干嘛?
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韩颂之恍惚了下。
汗珠顺着漆黑的发丝向下流,落在锁骨,最后隐没在流畅的肌肉线条里。
半晌,韩颂之抬眸,语气半真半假:想不起来了,当时可能是疯了。
话音刚落,台阶上韩颂之的手机震动了下。
韩颂之拿起手机,思考了会儿回了消息。
回谁消息呢,宁臣凑头想过来看,韩颂之不动声色地将屏幕关掉。
小气鬼,肯定是池矜月那个事儿精。
韩颂之没回话。
小宁在这儿就祝福池公主和韩总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了,宁臣笑着调侃:
韩总发个红包呗。
韩颂之没回话,可唇角便不自觉弯了起来。
小气鬼,宁臣拿起毛巾走人:我先去洗澡了。
快到洗澡间那儿时,宁臣手机传来一道系统的声音:【到账8888元。】
为了今天过生日,池矜月从下午三点开始就坐在程宁的造型店里。
梨枝就在旁边玩手机,时不时地搭两句话。
行了,大功告成!
程宁拢了拢池矜月还有些烫手的长卷发,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条淡红色的丝带绕过黑发,扎起一个低低的马尾。
做完一切,她把双手搭在池矜月的肩膀上,表情满意。
镜子中的女孩生着一双绝美的丹凤眼,眼尾微挑,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
身上穿着件无袖红色伞裙,后背镂空用蝴蝶结收起腰线,裙摆处用丝线绣了数朵绽放的玫瑰。
颜色很艳,更衬得少女肤色雪白。
梨枝站起身,看着镜中的少女,眼中满是惊艳。
靠靠靠,池矜月,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池矜月分了个眼神给梨枝:你这说的,老娘哪天不漂亮?
梨枝:......
看着池矜月在镜子面前反复转圈,梨枝沉思了会儿,说:宝贝,你今天的确很美,可是你知道美中不足在哪里吗?
池矜月瞥了眼她:哪里?
梨枝:如果你能够成为哑巴,别说韩颂之了,我现在就把宁臣甩了,跟你在一块儿。
池矜月:......去死。
程宁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她收起一旁池矜月试过觉得不好看的礼服,随口问了句:
今晚打扮地这么漂亮是你那位要求婚吗?
池矜月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当时宁臣和梨枝求婚的时候,据梨枝形容,她还在家穿着起着毛球的睡衣,头发几天没洗,脸上还敷着面膜。
宁臣一下子就冲进来了,后来梨枝哭得涕泗横流,闪光灯咔咔响,拍的都是她最丑的照片。
梨枝怒了,可惜没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所以她决定不让闺蜜步她的后尘,她和池矜月在家反复推算韩颂之最有可能求婚的时间,最后,两人推算的结果都是今晚。
又是黄道吉日,又是池矜月的生日。
简直是完美的一天。
梨枝从旁边开了瓶啤酒,拿起啤酒瓶盖,深情地走向池矜月,然后在距离她一步的位置单膝跪下:
亲爱的池小姐,我已经喜欢了你七年,请问我有荣幸照顾你的余生吗?
说完,她将啤酒瓶盖举到池矜月面前。
池矜月很配合地用手捂住嘴巴,将右手递给梨枝:哦,亲爱的,我当然愿意。
程宁用音响放了首婚礼进行曲。
梨枝握住池矜月的手,深情款款地将啤酒瓶盖子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梨枝站起来的那一刻,音乐戛然而止。
两人望向程宁,程宁面无表情地将池矜月拉到一旁,给她换了一副红色丝绒手套。
池矜月看向镜中。
刚刚太兴奋,口红都被抹到嘴唇外边了,看上去像是个大花嘴。
靠。池矜月说。
到时候千万不能捂嘴,她想。
生日会的地方订在星月餐厅顶层,价格极其昂贵,按某著名吃货论坛的说法,这家店基本上是明着在抢钱。
宽敞明亮的旋转餐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向下看,是湾洱的万家灯火。
带着白手套的侍应生穿梭其中,高台上的乐者演奏着,舒缓的音乐流淌在餐厅中。
池矜月到的时候,韩颂之已经在等她了。
男人穿着白衬衫,袖口向上卷了几圈,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他低着头,轻轻转动腕上的表,柔软细碎的黑发垂下,快要遮住镜片。柔和的灯光洒落在他的面庞,近乎是让人一见钟情的好看。
韩颂之!
一见到他,池矜月就完全忘记了梨枝耳提面命的教导要优雅一些。
韩颂之看向池矜月的方向。
小姑娘白皙的指尖提着红色的裙摆,正缓缓向他走来。
肤色白得像是曝光,眉眼弯弯,像是天边的那一轮月牙,唇角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
池矜月提着裙摆走到韩颂之身边,她弯下腰靠近他的耳边,用手挡着,声音轻又淡,还带着点类似于撒娇的抱怨:
人太多我会不好意思。还有,这礼服的裙摆好重啊。
说完,她坐到韩颂之对面。
韩颂之抬了抬手,眼尖的侍者立马走过来,轻声恭敬地问需要什么服务。
韩颂之将池矜月的要求重复了遍,侍者点头,撤下了所有的人,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桌上摆着蛋糕。
黑绿色的荆棘缠绕着淡粉色的蛋糕体,荆棘之上,绽放着数朵玫瑰。
池矜月眨眨眼,朝韩颂之伸手。
韩颂之不解,微微皱眉:什么?
池矜月胳膊放在桌上,手肘撑着脑袋,鸦羽似的黑发垂落在脸颊处,带着点暧昧的氛围。
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大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礼物啊,我生日你不送礼物的啊?
顿了顿,池矜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坐直身子,语气凶狠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韩颂之,你这次要是再送我助理买的包包和首饰别怪我当场翻脸!
她生日是年底,也是韩颂之最忙的时候。
一般来说,礼物要么是助理带她出去挑包包和首饰。要么是她没空的时候,助理挑一些给她送过来。
韩颂之唇角勾笑,将一旁的红盒子推给池矜月。
打开看看?
池矜月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支木签和一根红绳,木签和她上次在寺庙见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几个尺寸。
而且不同于上次抽出的八根下下吉,这根签上用朱砂写着上上吉。
鼻尖突然有些泛酸,她拿起那根木签,轻声说:你在哪里拿到的啊?
韩颂之起身走到池矜月身边,他俯身拿起红绳穿过木签上的小孔,又将这条红绳系在她的手腕上。
昏黄的光洒下,他垂着眸,眉眼淡淡。
几天前,助理提醒他过几天就是池矜月的生日,问他是不是和以往一样替池小姐挑些包包和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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