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月和樱桃创立了一个微信公众号桃月流浪,目标是为流浪的小动物找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不过公众号毕竟只是线上宣传作用不算太大,池矜月索性就用这些年做经纪人的积蓄在全国各地建立一些收容所。
雇佣或者找志愿服务者去进行正常的运营。
一开始池矜月以为这个项目要一亏到底的,谁知道后来出了几个网红宠物,接了些合作和广告卖周边。
再后来就开店卖狗粮猫粮猫砂之类,算了算虽然不能维持所有领养机构正常运转,却也亏不了多少钱。
最多也就她拍两三组宣传照的钱。
池矜月觉得为了爱好这些钱算不了什么,也就依旧乐此不疲地干着。
不行。池矜月摇头,随意束在头顶上的丸子头都快要摇下来。
她对拍摄的要求奇高,拍摄完所有小动物的照片,她可能会累死。
更重要的是,话都说出来了,她现在突然不做了,那不是侧面印证她不行么?
池矜月可以接受所有的批评并且认真改正,但唯独不能接受有人说她不行。
樱桃表示理解,她又试探着问:那你雇个画师,又用不了多少钱。
不行,池矜月自己可以。
哎,你这么喜欢小黄,干嘛不领养它。
池矜月愣神,可就在下一秒反应过来:我担心照顾不好它。
樱桃无语,将水一饮而尽后去检查摄影设备:
那就随便池公主了,对了,最近有个公司邀请我去拍一组宣传片,佣金蛮丰厚的,在国内,你陪我?
池矜月放下平板:你又没灵感了?
樱桃就是这样。
她名气很大,数不清的公司开出高价请她拍几组宣传片,她却只坚守在F国这鬼地方。
等到没钱或者没灵感的时候,就接几组来钱快的,找找感觉。
但众所周知,F国没什么可以消费的途径,因此不存在没钱的情况。
所以只能是没灵感了。
昂,陪我吗?
我刚好也要回国,国内哪儿?
湾洱,樱桃皱眉思考了会儿,得出结论:那个公司好像是慕玥,成立了没几天,但做得还挺大的。
挺巧,我也要回湾洱,顿了顿,池矜月倚在床头,睫毛轻轻颤动:去看看朋友,就明天。
林沐去世的那天,她接到消息立马就要回国。
但她在国内已经是死人了,在大使馆软磨硬泡好几天,那边帮她走手续也要将近一个月。
明天手续就下来了,她也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几乎是一瞬间,樱桃就反应过来池矜月说的朋友是哪位。她沉默了半晌,走到池矜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我陪你一起。
这几天还好,前几天池矜月哭得和泪人一样,白天哭晚上哭,根本干不了活。这是樱桃第一次相信孟姜女哭垮长城的故事。
空气静默了片刻。
眼见着池矜月眼眶又开始发红,樱桃连忙岔开话题:云朵儿说湾洱那块要举办线下领养活动,去不去?
云朵儿是湾洱那边的负责人,是个很早就陪着她们的志愿者。
我们不是要回去几天?那就去呗,正好看看办得如何。
说完,池矜月放下画板想下床倒杯水,没想到腰部传来一阵痛意。樱桃见状连忙将她扶到床上,又给她腰那边垫了个软垫。
摄影真的挺伤腰的,池矜月已经因为这把子老腰去了好多趟医院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不能拼就别拼,你好歹现在也是知名摄影师了,樱桃倒了杯冰水递给池矜月,语气嫌弃:
拼命熬夜拍摄又修图,你真不怕早死啊。
池矜月慢吞吞地喝着水不说话。
第一年时,她是樱桃的助理。第二年,她便是樱桃的合作伙伴,是独立的摄影师。
一开始没什么名气,后来拍了几张出圈图后,数不清的邀约砸到她头上。
里面真的有很多和她爱好完全符合的邀约。
池矜月完全没考虑时间,一下子全接了。后来,就是一边履行拍摄任务,一边吐血修图,一边再吐槽指责当初不停接拍摄的自己。
接着发誓再也不接这么多。
然后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主题继续接,最后直接腰椎劳损过度,送医院了。
行,懒得说你,樱桃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云朵儿发消息:
哎,你别说,云朵儿还从宁荷找了个小明星来宣传,看起来挺帅。
明星?池矜月想起以前林沐的通告费,眉头一皱:挺贵的吧。
没,说是人自愿来的。
到了湾洱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池矜月掐着公安局上班的时间先去重新办理了身份证。
她习惯性打车到玫瑰湾,走到家门口指尖按上指纹锁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来,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没有所谓继承人,所以死后所有的财产都充公。
可没想到的是,门就在下一刻打开。
池矜月走进去,所有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白墙上的孔雀挂钟,还有梨枝绣的那幅丑不拉几的凤凰十字绣。
空气中仍旧弥散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只是此时的玫瑰并不纯粹,它和淡淡的檀木香缠绕着蔓延,构成另一种几分奇妙的香气。
和这所有的一切阔别几年,倒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恍惚间,竟有泪水浸润了她的眼眶。
大概是有人买下了这幢房子,不过买了不住,估摸着是宁臣和梨枝那一对冤家。
哒哒。
房中传来拖鞋的声音,随后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池矜月猛地一愣,向后一退关上了大门。
很明显,买下这幢房子的人不是宁臣和梨枝。
下电梯时,池矜月给梨枝拨了电话,梨枝大概在逛街,旁边还有导购的声音:哪位啊。
池矜月想起来,她回国换了号码。
她轻笑一声,想要逗逗梨枝,她故意变了音调,哑声道:我是......
谁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打断了:阿月,你换了号码?
池矜月惊了:你怎么猜出来的?
笨蛋阿月,梨枝撒娇抱怨道:你说话我还能不知道吗?找我什么事?
确实有事,池矜月将玫瑰湾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梨枝说了。
谁知梨枝下一瞬突然就哭出来了:阿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玫瑰湾的房子我和宁臣真的要买的,但该死的韩颂之突然冒出来......
韩颂之啊。
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即便刻意想忘记,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时,心脏依旧酸涩。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感情,姑且算讨厌吧。
池矜月理解了梨枝的意思。
玫瑰湾那块地本就是韩氏集团开发的,就算不是,韩颂之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宁臣和梨枝不可能抢得过他。
所以方才房间里的也是韩颂之,池矜月想,住在死人的房间里也不嫌膈应。
当时韩颂之把全部财产都给宁愿了,就留了个玫瑰湾的房子,梨枝有些愤懑,开始为她的好闺蜜出主意:
你现在把玫瑰湾的房子拿走,你让他睡!大!街!
听到睡大街三个字,池矜月没忍住笑出来。
她实在没法想象韩颂之西装革履睡大街的模样,不过他从前的家啊,和桥洞底下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玫瑰湾的房子没了,池矜月索性就和樱桃住在一家酒店里。
收拾完行李,池矜月打算去趟墓园,可早过了墓园下班时间。池矜月在酒店里吃了个晚饭,便出去随意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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