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未来财务预测的损益表,宁溪虽然隐居山林了,但这些年看过的损益表真的不算少数,一眼便找出其中漏洞:
她的损益表完全没有按照之前的损益进行预测,完全就是凭空写的数值,强行让自己盈利。
韩颂之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我知道。不过第一次写,已经挺好的了。
想到当初融资那份报告被韩颂之骂得狗血淋头,宁溪就忍不住生气,她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双标的狗东西啊。
韩颂之皱眉:双标?他常年不上网,不太能理解新颖的词。
宁溪巧笑嫣然:就是夸您的意思。
......宁溪有些无语地继续说:凭借这份计划书根本不可能拉到任何投资你知道么。
韩颂之侧头看了眼宁溪,挑眉:我也知道。
你不是喜欢她么,宁溪有些好奇:那你直接一步到位就行了。
韩颂之放下酒杯,说:我觉得她自己可以。
宁溪歪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点嘲意:干我们这行的要么有天赋直接出头,要么没天赋直接熬资历。你就这么相信她?
韩颂之视线落在远处的女人身上,桃花眸深处晕染着几分柔和:她是池矜月啊。
她是池矜月啊,明媚热烈的池矜月,无所不能的池矜月。
所以愿意毫无理由地相信。
宁溪晚上明明没吃饭,却硬生生被狗粮塞饱了。她转过身抚着胸口吐了几口狗粮,才勉强可以用正常语气说话。
她将那份在桌上的文件卷成话筒,开始阴阳怪气:请问韩总,既然您心中的池小姐无所不能,那您的存在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世间少有人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我希望我的存在能让她成为这类人。
宁溪笑了。
第29章
韩颂之也没回话,只是盯着宁溪,感受到韩颂之的目光,宁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为一个曾和韩颂之共事很久的人,她知道,韩颂之要坑她了。
宁溪开口:我现在已经不是宁氏的执行总裁了,你坑不到我。
我知道,韩颂之挑眉:可是你十分钟之后就是了。
宁溪无语:我没玩够且脑子没病不当冤大头。
她现在当执行总裁上杆子让韩颂之坑啊。
韩颂之放下酒杯,说:我愿意用一个消息置换。
宁溪来了兴趣,有些内幕消息还是非常值钱的。虽然她现在懒得插手宁氏,但骨子里赚钱的本能让她对韩颂之口中的消息好奇。
什么消息这么值钱?
看着宁溪满心好奇的模样,韩颂之是真的奇怪:你不看财务报表的么?也不看股票?
宁溪:不看啊,都是听徐阳讲。他能说服我就行,谁像你一样什么都看?
宁氏的财务报表有问题,有几个做空机构盯上了,韩颂之淡淡道:你动作再慢点,对方研究报告都能出来。
提到工作方面的事情,宁溪有些没心情开玩笑,她凑身靠近韩颂之,眉头微微蹙着:
这种事讲证据的。
韩颂之皱眉,似乎对旁人的质疑极其不满意,却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宁氏股票的涨跌完全不符合正常规律。
沉默了几秒后,宁溪开口,嗓子有些哑:我知道了,谢谢。你想我怎么帮她?
帮她修改计划书。就算是他,也真的不能昧着良心说池矜月的那份计划书做得好。
宁溪的情绪恢复地很快,她开始开玩笑:你刚才不还说她无所不能么。
有捷径为什么还要走弯路?韩颂之反问。
宁溪服了,直接气笑了。
......
与此同时,池矜月正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对面的几位经理,视线总不经意落在韩颂之和宁溪身上。
她记得宁溪。
韩颂之创业那几年,宁溪应该是韩颂之的合作伙伴。她也吃过宁溪的醋,不是因为宁溪漂亮也不是两人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为。
是因为,她觉得宁溪和韩颂之才是同类,真正的同路人。
心底突然涌出了些细细碎碎的情愫,不知为何起,也不知该落往何处,她有些恼。
池小姐?一位经理小心翼翼地叫她。
池矜月回过神,敷衍地应了几句,当再次听到韩颂之时,她彻底恼了:很抱歉,我不认识韩颂之先生。
他们对她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究其所以然,不过是因为知道她认识韩颂之,想要通过她搭上韩颂之。
池矜月想找个借口离开,就看见宁溪走上宴会厅最中央的舞台。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礼服裙,后背处是一层镂空的纱,露出白皙皮肤。
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来宣布一则消息,她微微抬眼,与池矜月对上了视线。
下一瞬,她移开视线,笑得明媚恣意,眸底却一片冰冷:徐阳先生将卸任宁氏执行总裁的位置,有个成语怎么说的,卸甲归田,恭喜恭喜。
宁氏她的股份持有占极大头,而徐阳不过是职业经理人,宁溪有资格直接对徐阳做出开除处理。
说完,宁溪开始鼓掌,底下一片静默。池矜月侧头看了眼徐阳苍白的脸色,淡淡地挑了挑眉。
抱歉,徐先生,我先失陪。池矜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去了洗手间。
细细的水流落在陶瓷壁上,池矜月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些。耳边传来一道高跟鞋声音,她抬眸,镜中映着宁溪的身影。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宁溪走到池矜月身边,主动伸出手。
她弯了弯唇角,笑得明媚恣意。
池矜月侧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倒有些不记得宁小姐了。
这话说的,池矜月没接她的手,宁溪也没觉尴尬,她收回手,倚在洗手台旁:可是我却对池小姐印象深刻呢。
池矜月愣了片刻,有些不解。
除了那个飘雪的冬日,她实在想不出,还在哪儿见了宁溪。
似乎能看穿池矜月的想法,宁溪弯了弯眉眼:你的生日宴会我去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我就站在那儿看着,看着你收礼物看着你成为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池矜月皱眉: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没事儿,宁溪低头,眸光有些散:那你总记得很多年前一个冬天,我们见过吧。
池矜月记得。那时宁溪和韩颂之是合作伙伴,韩颂之和她说过的。
他当时啊,需要一笔融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宁溪回想起来也很费力:当时啊,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鼎盛融资,签对赌,赌上市。那几年股市不景气,对赌失败拿不出钱责任无限牵连个人。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池矜月开始变得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耐心点嘛,宁溪笑着说:另一个是和我结婚。当时我将股份加到30%,那几乎是我手里全部的股份。
池矜月脸微微有些泛白。
她清楚地知道,那些股权对那时的韩颂之来说是多么重要。
映着昏黄的灯光看清池矜月面上的神色后,宁溪知道这些话在她心里留下了分量:他拒绝了,居然拒绝了。
其实没有喜欢他,只是真的很羡慕能被人坚定选择。宁溪垂眼,眼眶变得通红,冷静了会儿,她抬眼,唇角勾了抹笑:
池矜月,看见你是真的会觉得上帝不公。
有些人被人坚定选择,有些人会被所有人背叛。
池矜月视线落在地面,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力: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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