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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37)(2 / 2)

不过近来,严祺对宋廷机有些疏远。宋廷机曾设下酒宴款待吴炳,向他询问因由。

吴炳知道宋廷机是什么心思。他这等京中的世家子弟,自是寻常人可望不可即,但对于对于世家扎堆的朝廷而言,宋廷机其实排不上什么号。宋廷机如今已经入朝做官,想要再上一步,是困难重重。而严祺作为皇帝面前的红人,时常能见到皇帝的面,跟他做好友,乃是一条绝佳的捷径。

事实也正是如此。宋廷机年纪轻轻,家世又不大出色,却能当上个秘书郎,没有严祺的帮助,是断然不可能的。

故而宋廷机见严祺疏远,心中不慌是不可能的。

吴炳其实一向有些看不上宋廷机。此人看着一表人才,却是个烂心的绣花枕头。严祺跟着他,学了不少不三不四的习气,当年严孝之在世时,就常斥责儿子交友不慎。幸好严祺到底本质不坏,娶了容氏回来之后,还生出了些上进之心,按照严孝之的意愿入朝做官。严孝之走之前,见他一切安好,这才终是瞑目。

对于这些,吴炳心里似明镜一般。他虽然私下做了不少敛财的勾当,在严家身上搜刮了不少油水,但平心而论,严家父子三代对他并无亏待之处。本着自己是严家奴仆,其实跟严家在一条船上的现实,吴炳素日里办事,颇是

乐意为严家着想,故而对宋廷机也颇有些看法。

但现在,这事有了变化。

就在昨日,严祺身边的随从刚刚定下,宋廷机就突然找到吴炳,对他说,有件事需要他帮忙,事成之后有酬谢,开价十五万钱。

当时听到这个数,吴炳只觉呼吸停滞了一下。

而后,宋廷机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他可考虑考虑,有心再聊。晚些时候,他就让仆人递了这张纸条过来。

虽然宋廷机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吴炳知道,开出这么大的价钱,必然是跟严家脱不开干系,并且不会是什么好事。

吴炳是个谨慎的人,若是在从前,十几万钱,吴炳未必就算动心也不会答应。

可是现在他想到近来在严家的处处掣肘,以及家中来的信,思索良久,终是将心一横。

马车辚辚穿过街市,过不几多时,宜香楼到了。

吴炳从马车上下来,正要入内,一人忽而迎了出来,在他面前,笑盈盈一礼:见过吴管事。

他看去,随即认了出来。

这是宋廷机身边的仆人,平日宋廷机过府来都陪在身边,吴炳见过几次。

宋公子在楼上?吴炳道。

正是。那仆人殷勤道,公子等候管事多时了,方才还念着管事,让小人在此处候着。小人这就引管事去见公子,请管事随小人来。

说罢,他转身往楼里走。

吴炳踌躇片刻,心虚地往四周望了望,而后,迈步跟上。

第一百零一章 广乐寺(上)

宋廷机包了一个小雅间,位置颇是偏僻,也颇是安静。

吴炳走进去,门关上,外面嘈杂的声音瞬间被挡了去。

吴管事。宋廷机倚在窗边坐着,朝他举了举杯,别来无恙。

吴炳看着他,少顷,行礼道:见过公子。

宋廷机笑笑,让吴炳坐下。

听说文吉明日便要启程。他将一盘炒豆推到吴炳旁边,又亲自为他斟了酒,道,想来,管事当下忙碌得很。

吴炳没有动酒杯,道:正是。公子前番说的事,究竟要在下做什么,还请明示。

他开门见山,宋廷机也不兜圈子,看了看窗外,将半开的窗关了起来。

此番文吉去扬州,管事要随行,是么?他说。

正是。

我知道文吉对管事甚是信任,故而此事,由管事去做最为方便。宋廷机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我想知道文吉每日的动向,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得了什么东西。尤其是那些不该去的地方,不该见的人,不该得的东西,最好有人证物证,管事明白了么?

虽然知道宋廷机大约没安好心,但是听得这话,吴炳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宋公子要这些做甚?他皱眉道。

宋廷机微微笑了笑,道:管事只管拿钱办事,问这么多做甚。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可保证管事不会受牵连。

吴炳神色不定,少顷,道:我凭什么相信宋公子。

宋廷机用牙箸夹起一粒香豆,放入口中,似不经意道:管事的家中,我听说阔绰得很,近来又新修了宅子,是么?

吴炳一怔。

据我所知,管事当年是卖身入府的。一介奴仆,却家资丰厚,我想,若文吉知道,一定亦颇是好奇。

这话出来,吴斌心头犹如遭到一记重锤。

他一下起身,瞪着宋廷机,面色阴沉不定:公子要威胁小人?

宋廷机啧一声,道:管事这便见外了,不过是聊些不难打听到的事,何言威胁。

说罢,他从案台下拿出一只木匣来,打开,里面金灿灿的,竟都是金子。一眼看去,足有几十两。

这些都是定金。看着吴炳那神色复杂的脸,宋廷机的目光意味深长,吴管事只要答应,不仅此事断然不会被文吉知道,还可将这定金即刻拿走。待管事从扬州回来,上交密报,剩下的钱,即刻付清。对了,那些密报若写得好,我还会加倍打赏,一共三十万钱,都是管事的,如何?

吴炳听到这数字,喉咙不由咽了一下,定定地说不出话来。

午后,太阳照在街道上,屋舍的影子已经倾斜变长。

吴炳坐在马车上,身体跟着颠簸的马车摇晃着。怀里,那匣子被裹在一只包袱里,沉甸甸的,他却全然没有黄金在怀的喜悦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酒楼里走出来的,身上除了疲惫感,只觉凉飕飕的,背上的冷汗,已经湿了衣裳。

文吉虽已经娶妇,却年轻浮躁,不知深浅我已经交代了他夫妇二人,让他们好好待你日后,你替我好好打理这个家,一切如我在世之时

严孝之临终前说的话,犹在耳畔,吴炳闭了闭眼,只觉心头犹如压着巨石。

平心而论,吴炳虽然偷偷在严家刮了不少油水,也喜欢借着严家的权势给自己脸上增光,但他对严寿和严孝之当年的知遇之恩,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若非自己从前糊涂,欠下巨债,以至于一家人困窘潦倒,他也断然不会生出许多歪心思,想方设法地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而这些事,跟他当下答应宋廷机的事,乃有本质的区别。

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宋廷机定然说到做到,会将他从前的行径在严祺面前抖露出来。

如他所言,自己不过是严家的奴仆,严祺或者会看在他祖父和父亲的份上饶吴炳一命,但吴炳也定然会颜面扫地,家中那些东西也会被名正言顺地收回,一家人则会回到从前的落魄模样。

兴许比从前还惨。他的父母已经年老,受不得打击,而他的儿女也已经即将长大。儿子书读得好,过几年就能考科举,女儿已经攒好了嫁妆,正在挑选合适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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