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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44)(2 / 2)

他扶着那船头上的雕饰,站得高高,风扬起他宽大的衣袂,像一只将要飞走的鸟儿。

身后,汪全一脸无奈,一边死死拽住他的腰带,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下来。

李霁颇是不耐烦,正回头,忽而发现一个人已经凑到了近前来,盯着他看。

严漪如。

汪全也发现了漪如,忙行礼:严女君。

漪如弯弯唇角,却只看着李霁。

今日之事,难道不打算与我解释解释么?她不紧不慢道,世子哦不,李公子。

李霁立在船头上,神色平静,自带一副居高临下之态。

你来做什么,我便来做什么。他淡淡道,我想去何处便去何处,为何要与你解释?

自是因为我知道公子底细。漪如眨眨眼,公子莫忘了,你我可是圣上钦定的义兄妹。我外祖父虽不是什么权贵,亦非尔等能随意欺瞒折辱之人。我只要将公子的身份告知于他,他便会头也不回

离开此处,公子信是不信?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重遇(下)

李霁看着漪如,面色沉下。

你外祖父不知我是谁,便笃定是我外祖父欺瞒么?他冷冷道,你外祖父方才也不曾坦承你姊弟二人身份,岂非同理。

自然并非同理。漪如道,我外祖父是诚信之人,从无欺诈之事。

我外祖父出身世家,品性端正。李霁道,谁欺诈谁,只怕难说。

漪如瞪起眼睛。

这无礼的小童,竟然说话阴阳怪气,拿容昉的商贾出身来说事。

正当她要驳斥,旁边的汪全站出来,赔着笑劝道:严女君,严女君,听小人一言。今日之事,确是误会。吕公是公子外祖,爱好游历四方。此番他到扬州来,亦本是出游,顺便带上公子见见世面。为免麻烦,公子一路微服,不提名号。先前吕公到余杭去,遇见容公,结为好友,相约到梅岑山游览。公子那时不曾跟随在吕公身边,亦不知内情,今日与女君相逢,才知那容公原来是女君外祖。

说罢,他笑了笑,道:方才见礼之时,小人方才请女君保密,乃是怕人多眼杂,被人知道了不好。不过公子和女君既是义兄妹,自是不必瞒着。如今容公和吕公就在那边,小人这就过去将实情告知,如何?

这提议,倒是正中漪如下怀。

在她看来,李霁为什么出来,为什么会跟她遇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跟他扯上关系。

这什么义兄妹,本就是长沙王为了恶心皇帝搞出来的糊涂账,除了他自己,没人想认。一场闹剧罢了,每个人都知道皇帝对长沙王的态度,故而长沙王离开京城之后,这事就没有人再提起,无论严祺还是漪如,都巴不得它被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自己主动捡回来的道理。

容昉是知道长沙王的,自然也知道严祺不能和长沙王走近的道理。他虽阴差阳错结识了吕缙,相约同游,但在得知了吕缙和李霁的身份之后,定然会撇清。

不必劳烦汪内侍,漪如道,既然公子不反对,我自去告知祖父便是。

这汪全有些犹豫,看向李霁。

李霁对这话似乎全然没有兴趣,看漪如一眼,转回头去,继续观景。

他的身板跟漪如差不多高,却傲然挺得笔直。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九岁小童罢了,在她面前装什么老成持重。

漪如心里嘁一声。

汪全觉得有些头疼。

他身为李霁的近侍,走到哪里都要跟着。此番出来,是李霁执意要求的,他再不愿意,也只得在长沙王面前立下了生死状,李霁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全家人头赔上都不够。

本来以为这活祖宗已经够难对付了,不料,这严女君也不是省油的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像个大人一般,比他这小主人还不好糊弄。

女君,汪全讪讪,这海船上到底还有些外人,还是小人陪女君一道去

不必。漪如一口回绝,瞥了瞥李霁的背影,道,吕公这边,还请汪内侍费心。

说罢,她转身而去。

事情的结果,十分出乎漪如的意料。

当她拉着容昉和林氏走回舱里,在他们面前郑重地将李霁和吕缙的底细毫无留情地揭露出来时,容昉和林氏相视一眼,竟笑了起来。

我说如何?林氏对容昉嗔道,你不该欺漪如和阿楷年幼,以为世子不叫世子了,他们便认不出来。他们几个月前才在长安见过,还生出许多事端,怎会忘记?这一局,吕公赌赢了。

容昉笑而摇头,叹道:是我托大。

说罢,他将一名仆人叫进船舱来,让他取一百钱,给吕缙那边送去。

漪如看着他们,目瞪口呆。

外祖父和外祖母知道他们是谁?她不可置信地问,为何瞒着我?这什么赌局,又是怎么回事?

自是你外祖父的主意。林氏将漪如拉到身前,道,那吕公是谁,他们相识之时就知道了。只是世子微服出行,身份是个秘密,不宜声张。故而你祖父想,便连你姊弟二人也瞒着,免得节外生枝。当初他说出这主意,吕公便说不可行,你必是记得世子,岂能瞒得过去。如今看来,岂非就是他赢了?

漪如更是觉得荒谬,道:可我父亲原本也要跟来,他虽不识吕公,可见到了世子也会一眼识破。

你父亲是个大人,知道轻重。容昉道,他对这义亲十分不满,我将他带来,原本就是要让他与长沙王这边的人相处相处,活络活络关系。

听得这话,林氏对容昉道:什么关系不关系,漪如一个孩童,哪里听得懂。说罢,她拿起一片香糕递给漪如,哄道,此事你既然知道了,便不可乱说,出去找阿楷玩去吧。

漪如却不接那香糕,皱眉道:外祖父外祖母此言差矣。我与世子结为义兄妹,并非本意,而是圣上听人唆使促成。父亲不欲与长沙王接近,亦是因为圣上之故。圣上忌惮长沙王,父亲又怎可与他接近?父亲若在此处,定然会劝外祖父外祖母速速离开。

林氏露出诧异之色。

容昉苦笑,对她道:你说我小看漪如,到头来,还是你小看了她。她生在京中,那等遍地人精的去处,哪里有心思愚钝的。

说罢,容昉看向漪如,神色平和:这是大人的事,不过其中道理,外祖父也能给你说一说。我且问你,若你是一只兔子,站在一处岔道口上,往左边,有一只虎,往右边,有一只狼。无论是虎还是狼,都能吃了你,你该怎么办?

漪如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道:自然留在原地,哪边也不走。既然虎狼都要吃我,那便让他们斗个明白。

斗个明白之后呢?容昉却道,无论谁赢了,最终都要吃你。

漪如有些诧异。

狡兔死走狗烹,上辈子,严祺被利用完了就被皇帝收拾了。这事,漪如费尽心机也没能让严祺全然相信,不想容昉却是看得通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游(上)

外祖父有何办法?漪如问道。

容昉道:此事对于兔子而言,最要紧的乃是保命,杜绝虎狼吃了自己的心思。如何杜绝,乃有两条路,一是让它们觉得不想吃;一是让它们有所忌惮,不敢吃。

漪如想了想,道:如何让它们觉得不想吃?

在虎和狼之中选定一边,让虎或狼将兔子当作自己人,自然不会吃它;而另一边有所忌惮,自然也不会吃它。容昉道,但此路危险之处,乃如我方才所言,兔子将命交到了其中一方手上,生杀予夺,不过上头一句话。

那么第二条路呢?漪如道,兔子如何让虎狼有所忌惮?

虎狼之间本有争夺,既有争夺,便有求于人。容昉道,精明的商贾,从来不会将本钱都放到一桩生意里,多头下注的才能长久保本。于这兔子而言,也是一样道理。只有跟虎狼都纠缠深了,让它们离不得兔子,吃了兔子便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它们自然有所忌惮,不会动那兔子。

林氏在一旁听了,念一声佛,将漪如搂到怀里,道:什么虎狼兔子,什么吃不吃的,光拿些话来吓小童。你这比喻,一开始便不对,虎狼为何一定要吃了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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