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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61)(2 / 2)

王皇后的目光愈发沉下。

王承业听了徐氏的话,也振奋起来,忙对王皇后道:我也觉得此事诡谲!姊姊当初让文吉去做副使,就是想着要他提醒我不可犯错。可文吉到了扬州就病了,万事不管。这病也是怪得很,岂知不是他装的?我记得圣上那时还派了太医去给文吉看病,姊姊何不将那太医召来好生问一问?

王皇后微微颔首:言之有理。

隔日,王皇后称身体有恙,将太医署的魏太医召进宫里。

王皇后摒退旁人,只留下徐氏,而后,问起了严祺在扬州的病。

魏太医是在宫中服侍多年的老人,懂得察言观色,见王皇后的神色严厉,知道此事不能随便过去,连忙跪下。

禀中宫。他说,那时臣到了扬州之后,不敢耽搁,随即去探望了高陵侯。那时,高陵侯虽躺在床上,但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他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后,又说了一番感激圣恩的话。

王皇后看着他:如此说来,他是装病。

魏太医忙道:臣不敢如此断言。高陵侯那时看着面色苍白,想来确实病过,只是臣到达之时,那病已经好了。

王皇后缓缓道:可他全程都在告病,也就是说,至少有大半的日子,他都是装的。

这魏太医面露难色,讪讪道,水土不服之疾,捉摸不定,后来复发也未可知。

王皇后不置可否,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徐氏在一旁开口道:依中宫之见,这魏太医说的可是实话?

他不敢骗我。王皇后冷笑,好个严祺,我待他不薄,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罢,她从榻上站起身:让宫人来替我更衣,再让内侍准备车驾,我要去太极宫。

夜里,滴漏在宫室的角落里滴下一滴水,轻微得几乎无声。

门窗紧闭,不透一点风,烛台上,火苗静静燃烧,照着床上颠倒纷乱的人影。

好一会,呻吟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下来。

徐氏发髻散乱,面色潮红,躺在褥子里,任凭压在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

不可这般她推开正亲吻着脖颈的皇帝,娇嗔道,被人发觉可就坏了

皇帝却反而将她的手压住,继续在上面轻咬。

被谁发现?他低低道,不就是王承业那废

物。他从扬州带回了那么多美人,够他消受好一阵子,不会理你。

徐氏佯怒打他一下,道:还不是陛下害的。他近来吓得日日借酒消愁,那些美人连同原有的姬妾都关了起来,还说要遣散。

皇帝微微抬眉,手指将她下巴勾起。

心疼他了?

徐氏将他的手指轻轻握在掌间,道:他是什么东西,妾心里装着谁,陛下来不知道么?妾巴不得他每日都在别处歇宿,莫来烦扰。说罢,她却叹口气,只是此事到了这般地步,不知如何收场。这侯府如何,究竟是不要紧的。只是阿竣毕竟名义上是他的儿子,他若栽了跟头,连带着爵位丢了,阿竣将来可如何是好?

封爵罢了。皇帝不以为然,朕想给谁爵位,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说罢,他轻哼一声:你以为朕想管这摊子事么?还不是他做得太过,被人盯上了。朝中的那些长王党借着此事吵吵嚷嚷兴风作浪,还拿那边来做文章,说如何如何吏治清明。我若强压下去,只会生出更大的风波来。姚维的声望足够大才能将他们压住,换个人去查,只怕让王承业当庭伏法也不能教那些人闭嘴。

徐氏自是知道皇帝的压力。

长沙王的势力已经远远超出广州,在整个南方都颇有威望。皇帝想要稳住人心,万事都不能被长沙王比下去,更不可犯下大错。

徐氏望着皇帝,道:中宫今日去见了陛下,是么?

第一百六十章 迁怒(下)

那些话,是你教她说的?皇帝的手轻轻抚在她姣好的脸上,你觉得,是文吉与韦襄联手,构陷了王承业?

陛下以为他做不出来?徐氏反问。

你冤枉他了。皇帝笑了笑,淡淡道,文吉虽有时油滑得很,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还喜欢使脾气,可他对待亲近之人,想来心思单纯,从无害人之心。

徐氏没想到皇帝竟对严祺有这般看法,露出讶色。

可魏太医也说了,他那病早就好了,后来却一直称病不出。若为有异心,何故这么做?徐氏道。

这便要说到王承业自己了。皇帝道,你觉得,他可是会听文吉劝的人?

徐氏怔了怔:这

成婚多年,王承业是什么脾气,徐氏焉能不知。他若是愿意听劝,身为皇后的弟弟,皇帝的近臣,早已经飞黄腾达,不至于落得个纨绔的名声。

文吉去扬州,是奉了中宫的嘱托,他可敢怠慢?皇帝不紧不慢道,但偏偏王承业是个不听劝的人,劝上一回两回尚且无妨,劝多了,反惹他厌恶。你若是文吉,你会怎么做?装病可各不得罪,乃是上策。

徐氏道:可大理寺那边又如何解释?他们既然正经查了案子,莫非不知他是清白的?却要凭空诬陷,不仅多此一举,还落下恶名,岂非不智?

皇帝道:你不知底下人办事的路子,有些认认真真事无巨细,有些

偷奸耍滑张冠李戴,不一而足。孙柯和韦襄都足不出户京城,下头的人把事办成什么样,他们自无处求证。

徐氏望着皇帝:陛下就这般信任高陵侯?

皇帝的手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游走,道:与信不信无干,上位者,当有识人的眼力。文吉是朕自幼的玩伴,他如何脾性,朕最是清楚。

徐氏不跟他争辩,露出委屈之色:如此说来,此事,便只有让崇宁侯府背下了。因得承业的名声,阿竣在宫学之中总是受人嘲笑,日后只怕更是要受委屈了。

皇帝却是一笑。

朕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他将徐氏揽到怀里,道,你想得很对,此事,无人比文吉更应该背下。

徐氏望着他,又讶又喜:可陛下方才不是说妾冤枉了他?

谁说他冤枉,便不能背?皇帝的目光意味深长,严家已经当了一朝的外戚,先帝和朕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漪如躺在榻上,一边吃着松仁,一边翻书,颇是闲适。

陈氏推门进来,见漪如这聚精会神的模样,目光落在那《女诫》的封面上,放下心来。

她将盘子放在漪如案前,里面除了热茶,还有些小点,都是刚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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