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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132)(2 / 2)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魂魄。

不到一个月,原本那张丰腴美丽的脸,如今已经消瘦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衣裙挂在她身上,松松垮垮,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

拜见陛下。到了跟前,徐氏行礼。

唯有声音仍然温柔,却透着几分悲切。

不必拘泥许多虚礼。皇帝道,过来,陪朕一起用些羹汤。

徐氏款款起身,在皇帝身旁坐下。

她显然是特地打扮了一番,可无论是粉黛还是胭脂,都全然遮盖不住那脸上的憔悴。

皇帝看着她,心中生出怜惜之意,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徐氏听着他的话,眼睛突然变红,眼泪盛满,簌簌落下。

陛下她突然在皇帝面前跪下,求陛下为妾做主,为阿竣报仇

说罢,她伏在皇帝膝上,嘤嘤哭了起来。

皇帝露出讶色,道:何出此言?

阿竣之死,乃大有隐情!徐氏抬起头来,边抽泣边道,这些日子,妾问过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那日,他是跟着大军一道上路,周围的侍卫也尽心护卫,纵然是与敌兵遭遇,他也在中军之中好好的,并不曾与人刀兵相接。后来前方战事顺利,阿竣希望自己也得些功劳,不让陛下失望,便领兵冲过去。可路过一处峡口时,上方竟有箭飞来,正中他背上!陛下,当时自是混战,妾未经战场,也不敢胡说。可他周围的侍从和士卒都是好好的,唯有他这大将背后中箭,难道全无疑点么?

皇帝看着她,目光沉静。

卿问出来的,就是这些?他问。

还有第二件事。徐氏道,阿竣当初所中的箭,妾收集来了。

说罢,她将手中的一只布包呈上,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是一枝箭。箭头仍带着干涸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皇帝注视着,亦露出不忍之色。

你将此物收来,有何说法?他问。

妾特地找人去比对过,这箭虽做成匈奴人所用样式,可无论用料还是工法,却是自己人的。除此之外,妾还得知了一事。当时众人慌乱,即刻将阿竣送往医帐。阿竣身边的侍卫为了存证,本要将凶器一道收起来,可再去医帐里找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不幸之大幸,阿竣中的箭,共有两支。他刚出事之时,一名侍卫救人心切,又不识救治之法,曾擅自将一支扎得浅的箭取出。此箭他不敢丢弃,一并带了回来,便是此物。妾请郎中来看,竟在箭头上试出了毒。郎中说,此毒较之砒霜,毒性百倍有余,却不会让骨血发黑,在尸首上根本看不出来。陛下!若是常用的兵器,哪里会费上这许多功夫来做手脚?这箭,定然就是冲着阿竣而去,为了确保置他于死地!

皇帝看着那箭,面沉如水。

那主使之人,你可有了数?他问。

这便是第三件。徐氏道,据妾所知,阿竣行动,一向自由。当日他行动,全然是自己主张,不曾告知任何人,麾下所率领的也全是自己手下兵马,故而能提前知晓其动向,设伏害他的,也只有他手下的人。侍卫们说,营中有一个神箭手,名叫刘沃。这等精准的箭法,除他之外无人能做到。当日出征之时,此人说病重,留在了营中。而回京之后,此人夜里醉酒斗殴,被人捅死,凶手是何人至今不知。妾派人到刘沃乡中打听,得知他家中得了朝廷重赏就突然变得暴富起来。妾的人假装是受远亲所托到访,宴请刘父。刘父酣醉之时,说起家中的横财,说那是宫中的人赏的。妾那手下是个心细之人,趁刘家不备时潜入,果真找到了一封刘沃生前的信。

说罢,徐氏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捧到皇帝面前:请陛下过目!

皇帝将那信接过,展开来看,眉头蹙起。

在这信中,刘沃说他是受宫中之人所托,要去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可得许多钱财。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说,却透露了那找他办事的人的名字,叫田洪。

这田洪,妾知道是谁。徐氏道,便是中宫身边的内侍田德福。他净身入宫之前,本名田洪,入宫之后,受中宫赏识,赐了这名字。

说罢,她望着皇帝,目光里满是悲愤,泪流满面:这些日子,妾每日辗转难眠!阿竣死得不明不白,妾每每闭上眼睛,便想到他的模样,心似碎了一般!陛下,阿竣是陛下的骨血,亦是妾身上掉下的肉,若不还他公道,他泉下怎可安心?妾不敢胡猜,亦不敢信口雌黄,妾方才所言,皆可查证,如今这些物证也交到陛下手上,请陛下为妾母子做主!

说罢,徐氏向皇帝叩首一拜。

皇帝伸手将她扶起来。

此事,你放心。他温声,如何处置,朕自有主张,不会让你委屈。

徐氏望着他,又悲从中来,一面点头,一面低头拭泪。

陛下她扑进皇帝怀里,声音哽咽,妾没了阿竣,已是万事皆空。如今这天底下,妾能依靠的,只有陛下了

皇帝拥着她,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目光深深。

徐氏离去之后,董络进来,便看到皇帝坐在榻上,看着案上的一支箭和一封信,似在深思。

陛下。董络道,现在回宫么?

不回了。皇帝懒懒道,朕乏了,今夜就在此处入寝。

董络应下。

而后,又听皇帝道:这案上的物什,你收起来,寻个地方放好。

董络看了看皇帝的神色,小声问:陛下,明日可要宣大理寺卿过来?

大理寺卿?皇帝看他一眼,为何要宣他?

董络忙低头:是小人多嘴。

什么也不必做。皇帝淡淡道,按朕说的,收起来便是。

第三百二十五章 波澜(上)

南阳的事得以了结,严祺和漪如回到家中,众人俱是喜气洋洋。

你从南阳捎信回来,说世子也去了?容氏问严祺,他不曾一起回来?

自是一起回来了。严祺道,他说离开多日,王府中定然积压了许多事,说不定还有些要务,须得马上回去。我见得如此,也不敢阻挠他,进城之后就与他分开了。

容氏皱皱眉,道:他说要回去你就让他回去了?他陪着你奔波这一趟,功劳苦劳都占了,我等什么表示也没有,岂非显得我们不通人情?

严祺道:我岂是那般不讲究的。你是不知,京兆尹陈恺也跟着我们同路回来。我若是邀世子过府用膳,这陈恺邀是不邀?明日府中设宴,派人过去请他过来叙话,岂非也是一样。

容氏听着,又露出讶色。

提起他,严祺仍觉得好笑,于是摒退闲人,一边喝茶,一边跟容氏说起路上的事来。

听到宋廷机的名字,容氏的面色又是一变。

你们竟是遇上了他?容氏忙道,是他自己找上来的?

严祺道:当然是他自己找上来的,难道我去找他?说罢,他将那宴上的事一五一十向容氏说了一遍。

当容氏听到严祺绘声绘色地描述陈恺如何腹泻虚脱,被抬回去的时候,也笑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说,莫非那酒肆竟是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把不干净的菜端上去么?

酒肆哪里有那个胆子,严祺看了漪如一眼,道,真正胆子大的,明明在我们家里。

漪如陪坐在容氏身旁,听到严祺终于点了自己的名,干笑一声。

这时,玉如午觉睡醒,听说父亲和姊姊回来了,跑了过来。

见到她,严祺笑眯眯的,随即拿出自己在外头买的点心。

姊姊,玉如望着漪如,道,我养在南阳老家的那笼小兔子,你看到了么?它们好么?

好得很。漪如道,被家里人养得肥肥壮壮的。

玉如露出些向往之色,又转向严祺:父亲怎不将它们带到长安来?我想念得很。

兔子臭烘烘的,带着做甚。严祺道,再说,过不久我们就要回南阳去了,你很快便能见到。

这话出来,玉如睁大眼睛,高兴道:真的?

容氏却愕然看他:回南阳?回去做什么?

自是为了漪如的婚事。严祺微笑着说,我和世子谈好了。我们家这些年都在南阳,漪如自然也该在南阳出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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