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也不怕别人认出你?
受白玖之邀,来看看热闹。云从风泰然自若,显然没把刘怜冬放在眼里。
作弊泄题的风声一起,白玖就知道了。书院先生也怀疑过他们,但是出题的人是宣修竹,有宣修竹保证没有泄题,那就是没有。
之云从风搬出来住,白玖以书院的名义邀了他出来,与他商讨了一下对策:虽然本身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是人言可畏,必须漂亮地予以还击。
云从风对刘怜冬还有些惋惜:他不该顺着白玖来的,其实白玖这样仍然属于转移概念,只要重复别人刚才说的话就可以打破这个圈套,还有翻盘的机会。
胡宴不懂:重复别人说的?那不重来了吗?
是重复别人的意思,不是完全重复别人的话。云从风想了想,换了个角度解释,他们的诉求是让书院给个说法,主体是书院,他们本身是受害者。就像衙门侦破一场杀人案,你不能指望死人站起来调查嫌犯,必须是衙门去搜集证据和公示结果书院就是衙门,该提供证据的应该是书院,只要他们牢牢站住这一点,白玖就没法转移概念,至少也能撑久一点。
打破圈套后,再说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白玖泄题,但是白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啊,光他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把话题绕回去,换我来起码能撑一个时辰。
但是刘怜冬他们没站住,也没做好万全的准备,轻易被白玖带进了话术圈子,压得抬不起头来。
刘怜冬僵直地站着,一言不发,另外三位束手无策。
许久。
白玖呵了一下,环视四周:你们还在这待着干嘛?被人当了枪使还很开心吗?还不快回去多读些书让自己清醒清醒?
凝固的人群终于散开,悄无声息各自离开,那三位被刘怜冬哄着来讨个说法的人自觉丢人现眼,亦悄没声息儿地溜走了。
白玖转身跨进大门,徒留刘怜冬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有如一个木头人。
胡宴还记得那两个撕账本的人,让炽奴跟一个,自己跟一个,带着云从风一起。
云从风不解:你跟着他干嘛?他是谁啊?
你记得店里丢了一些账本吧?刚才他们撕什么你的墨宝,我看着很像你做的那些账本。
一些账本而已,至于吗?
当然至于,是你做的啊,我还打算收藏起来呢。
好吧。
跟了半刻钟,那书生总算走到了偏僻无人之地,还自娱自乐地哼歌,胡宴解下腰带,抛起划了一个圆,腰带化雾落下,笼罩了这片区域。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看不到。
书生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扎进雾里,急忙退出来,回头一看胡宴和云从风,又惊又怒:你们是谁?妖?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杀了我,清平司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胡宴笑得阴阳怪气:哎呦,王京现在管得这么严,哪个妖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啊。小书生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撕的纸从哪来的?
书生一脸警惕之色:那是我朋友送我的,我不知道它怎么来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撕的可是我家店里的账本,怎么跟你没关系?实话说吧,东西谁给你的?
书生口风咬得紧,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胡宴见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大袖一招,扑了他一脸迷香。
书生急退,尽力捂住口鼻仍是无济于事,药效渐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茫然。
胡宴提溜起书生,直奔衙门。危泽那边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顺利得很,进衙门报偷窃罪,走完流程直接丢进监狱。危泽还特意关照了狱卒,请狱卒好好照顾一下进来的二位。
走出衙门,胡宴忽然揪住云从风衣领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做账的时候经常开小差?
云从风愣了会才想起来:啊,你说的是账本上的事啊哈哈。他笑得有点心虚,账本绝对没做错的,至于那些嘛,是我有空瞎写的。
胡宴就知道,光是账本上的萝卜白菜不足以让学子们趋之若鹜。云从风记账之余,还会在边边角角写诗写词,或者一些短句,胡宴拼了几块碎片,仔细一看还文采盎然。
这次放过,下次不许这样了,要写什么备个专门的本子写。
云从风点头:是是是。
胡宴道:现在事情清楚了,要不你回来接着做账吧?
他低头犹豫一阵:好啊。
云从风回来,在客栈学子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眼光大多异样。
不过归海文试将开,更多的人忙于学自己的。
风波暂歇。危泽再次登门,跟云从风叽叽咕咕商量了好一会,随即面带喜色地对胡宴说:此事已成大半,你我坐享其成即可。
胡宴懵了:什么情况?
危泽道:云公子答应去参加文试了?
胡宴一听简直要跳起来了:他不是已经拿到入学资格了吗,怎么还要参加文试?
自证清白啊。危泽眉开眼笑,云公子说他有把握能拿到第一,我在文试前夕开盘押赌,押他能夺取头魁,准能捞到一大笔钱。
开盘赌博?胡宴明白了,你之前说的一本万利是指这个?
辩者,可以服人之口而不能服人之心。白玖辩赢了刘怜冬,大多数人心底还是怀疑的,只是说不过白玖罢了。危泽道满面笑容,文试将开,等我把云从风也要参加文试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开盘押注,押谁能夺得此次文试的头魁,肯定能赚上一笔!
文试头魁还能押?
历代文试头魁基本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才子,或者几个簪缨世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极少有什么黑马,开盘押注是由来已久的传统。危泽一拍手,这次也不例外!只要风向控制好,钱财不愁!
那我们能分多少?
危泽挤眉弄眼:这个嘛,就看你们押得能有多少了。当然了,不管云公子是否拿到头魁,事后我必然重金酬谢,不低于四位数。
危泽开的价十分优厚,胡宴跟云从风确认之后,答应了危泽的条件,老狐狸美滋滋地离开。
这老狐狸。胡宴虽然答应了,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安,赌博这事,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他心里总是毛毛的。
云从风很淡定:世上哪有庄家亏钱的,只要他坐稳了,不需要下注都能赚大把的,放心吧。
胡宴喝了一口闷酒:你觉得那老狐狸能赚多少?
应该六位数往上走吧,下注的人足够多的话。云从风不知道危泽的生意有多大规模,只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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