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我去看看什么时候了。云从风咕哝着下床,打开窗,哎呀。阳光热烈,看看太阳,接近中天,快到中午了。
他噔噔噔开门下楼,问小二:小二,现在什么时刻了?
巳时末了!
哎。他折返回来,挠头:中午吃什么?
随便。
啊,早饭还没吃。
少吃一顿没事。胡宴下床穿衣服,思绪仍然混沌得很。
好像哪里不太对,到底哪里不对?
云从风穿好衣服,下楼去了。旅店今日卖的的黄豆炖猪肉,一股子豆香猪肉香。问了价,不便宜,云从风点了肉,又点了两样素菜,打着哈欠回来,催胡宴快点。
胡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你点了什么啊?
黄豆炖猪肉。
吃黄豆会放屁。胡宴揉脸。
狐狸屁比人屁臭?
你说啥!你找打啊!
第55章 上山
浮旬山是不去了,抱璞还远着。过了一夜,两人又上路了。
一帆风顺。
抱璞山虽然名扬天下,但是在山脚下往上看,与其他山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硬要掰扯的话,抱璞山山头圆润,墩头墩脑的,顶覆雪云,像是一位白了头的老人。
我记得你以前说,你来过抱璞。
是啊。胡宴手搭凉棚,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抱璞禁飞,试了好几次没飞起来,气得闹了一场,挨了狐母一顿打。
云从风噗地笑出声来。
别笑了别笑了,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胡宴半恼,真就慢慢爬上去?
我下山也是慢慢下的啊。云从风蹲下身,往腿上系绑带,山上虫子还是挺多的,蚂蝗也闹得厉害,你不捆吗?
胡宴嫌弃:不捆。丑。
绑带绑好,云从风跳了两跳,活动一下准备上山了,他还点了雄黄,味儿大得很,雄黄对虫子不友好,对所有妖族也不友好,胡宴捏着鼻子,哼哼唧唧。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云从风心情很不错,几年过去了,山上的路径还是那么清晰,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走过、清扫,师兄师姐们还在,令人倍感亲切,脚步也愈发轻快。
山路修得虽好,蜿蜒曲折,忽左忽右,还是费力气得很。胡宴一边努力跟上云从风,一边胡思乱想,当初他跟着狐母是坐轿上山的,除了感觉晃一点,轿子有点倾斜外,也没这么弯弯绕绕的。
累了吗?走在前头的云从风忽然转过身问。
不累,不累。
跟云从风上一次抱璞,感觉去了胡宴半条命,爬山真的累人,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上来了,在下面等着不一样?书呆子还能在自家地盘上出事不成?
他这样想着,前头的云从风忽的哎呦一声,打眼一看直接倒下去了。
胡宴心一慌:书呆子,你咋了?
虫子。云从风疼得吸了口气,咬我脚脖子上了。
那虫呢?
跑了。云从风拂平草丛,还挺厉害,咬穿了,哎。他解开绑带,脚踝两个对称的齿洞,汩汩地冒着鲜血,似乎没毒,却有倒刺,牵扯着伤口肌肉外翻,看着挺吓人的。
你这雄黄和绑带没什么用啊。胡宴嘴上说着挖苦话,手上的动作不停,先帮他点穴止住血,随即掐起水决清洗伤口,随身携带的一些零碎正好有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抹上,绑上新绑带就行了。
还能走吗?
云从风站起来,走了两步,尴尬地说:好像不太行虫子咬得地方太巧了,故意让人走不动路似的。
胡宴看了看他,咬牙:没事!我背你!
不就背个人,他体力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虽然虽然他已经很少干重苦力活了,平时都是靠法术解决的。
云从风指路,又走了大半天,天色都慢慢黑下来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雷声隐隐,风起林动,从山下吹下来的风又冷又湿,饱含着大雨将至的气味。云从风心中焦急:先等等,放我下来。
哎呦!胡宴求之不得,放下云从风一屁股坐下来,焉焉的:不走了?
太晚了,今天是上不上去了。云从风深呼一口气,苦笑:是我拖慢速度了。
啊,这个胡宴一时想不出话来安慰他。
先找个山洞暂住吧。云从风四处看看,努力回忆,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山洞的小时候还玩过捉迷藏的哎,你不用背我了,我现在好些了,趁雨下来之前找到山洞最重要。
话说如此,云从风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风越刮越大。云从风强撑着,山上的雨声迅疾而来,以铺天盖地之势把两人浇成了落汤鸡,虽然找到了山洞,浑身也淋得差不多了。
胡宴搓起一把狐火,打了个冷颤:书呆子,你伤口没事吧。
没事。云从风同样冷得直哆嗦。
没个屁,你脸都青了。
我怀疑那个虫子有毒的,感觉没什么力气。云从风□□,有气无力的。
先歇一会。胡宴攥了一把他的长发,滴滴答答拧下一滩水:把衣服脱了吧。
啊啊?
啊什么,你湿衣服穿着不难受吗?
可是我有尾巴!胡宴气咻咻的,身后蓬松松地钻出九条雪白的巨尾,银光闪烁,云朵一样。
胡宴的尾巴却是很暖和,干燥,温暖,油光水滑。云从风躺在尾巴堆里,怀里抱着一只尾巴撸啊撸,慢慢暖和起来,撸着撸着想起一个问题:你秋冬退毛么。
干嘛问这个。
胡宴捡了些树枝,搓了草绳准备绑个架子烘衣服,无奈他手艺实在不太行,架子歪歪扭扭,一阵风随时都能把它刮倒,等边三角形都救不了。只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衣服往架子上一搭,一手扶着,一手戳戳架子底下的小火堆。
就是好奇啊。我看你平时没有怎么打理尾巴的。
我打理尾巴的时候,你又没在一边看着。想想又补了一句:不能给你看!
胡宴烘了半天,总算烘得差不多了,抖抖,费力地回转身子,书呆子,起来穿衣服了
睡着了。
唉。胡宴叠好衣服,外面黑天漠漠,大雨倾盆。虽然有结界挡着大雨和狂风,胡宴仍感觉冷风一丝丝地钻进来,他扭了扭自己的尾巴,也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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