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猎鸟所经之处,寸草不生,你却用笛声轻轻巧巧将它们支开,然后你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笛子?怪人全然不信。
火猎鸟是你招来的?安樾疑问道,又说:我没有必要哄骗,信不信由你或者只是吹笛的人资质不同而已。
一说完,一根灵力的套索圈上了安樾的手腕,将他直接拉到石床边。
你干什么? 安樾话还没问完,那灵力索就收了回去。
什么资质,你连个灵根都没有,修为更是全无,比凡人还凡人,更别说驾驭灵器等等!
怪人忽然用十分怀疑的目光审视安樾:你方才说跟他是道侣, 他对苍楠努努嘴,他的修为不低,你却是凡胎一个,他为何要跟你结成道侣?
安樾怒道: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愿意结就结,你管得着吗?
看到安樾生气,怪人不怒反笑,忽然手一扬,安樾随身携带的储物袋就从衣服里飞出,到了他手上。
安樾待要去抢,被怪人隔空轻轻一推,就坐到了地上。知道强他不过,安樾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他。
怪人在储物袋里略一翻看,就取出了包裹着上下册天书的明黄色的丝绢小包。
安樾心中一惊,没有做声,只拿眼睛死死盯着怪人的举动。
那人手指轻轻拉开丝绢的结,丝绢铺开,露出叠放的两本册子以及册子上放置的显影镜。
安樾暗暗叫苦,他出行前原本犹豫过要不要将天书随身带着,想到留在天衍宗万一出了意外,还是带了出来,毕竟苍楠是绝不会动他的东西,却不曾料到会有其他人。早知如此,不如留在天麓峰,或者至少将显影镜和书册分开放置。
安樾只企望这人并不知显影镜的用途,或者随便看看发现没有内容便略过,却见他将显影镜和下册放在一边,独独拿起上册,犀利的目光直往安樾射来:这本册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安樾更是吃惊,此人竟然见过天书上册?
你到底是何人?安樾沉声问。
那人却没有理会他,又拿起天书下册,嘴里自言自语:居然还有一本。 他熟门熟路地翻开下册天书,又拿起显影镜贴着书页看过去,似乎一开始就知道显影镜的用途。
安樾更是又惊又疑,此人对天书和显影镜如此熟悉,他到底是谁?
那人一页一页地翻看,起先神色鄙夷,忽然他皱起眉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显影镜在某处停留了许久,又翻开后一页,将显影镜在页面上快速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找到后,神色变得欣喜,又停住看了许久。
全部翻完之后,他抬头重新审视安樾,目光犀利中又带上了狠厉:你和红裳是什么关系?她的书怎么也在你手上?
安樾眼睛微眯,红裳正是他之前的九嶷圣女,百年前香消玉殒,只留下这本天书。安樾记得,圣女因为研读下册天书,在上面留下了许多的批注,莫非这人熟悉圣女的字迹,从而得知此天书曾被红裳拥有过?
那么他定然是认识甚至熟悉圣女的人,那年岁也在百岁以上了,可为何却看上去并不苍老?转念一想,也是,修仙之人容颜永驻,譬如宫驰,更何况他的修为如此深高莫测,连苍楠似乎都不是对手。
安樾脑中搜索储备信息,当今修真界,百岁以上的大能寥寥可数,却怎么也想不出有面前的这一号人物。
他冷静地看着那怪人,一字一顿说:我是如今的九嶷国圣子,红裳乃我族先辈,人人都尊称一声圣女,阁下何以直呼其名?
圣子? 那人眼瞳骤缩,手臂一伸,这一次不是用灵力绳索,而是直接抓住了安樾的手腕,将他拉到面前。
你安樾压根挣脱不了。
那人自顾微闭双目探查安樾脉息,神色由一开始的些许急躁变得舒展,半晌他放开安樾的手,说:还好。
安樾:还好什么?
见安樾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生气地瞪着,那人笑道:你跟他不是道侣吗?刚结的?明明还是处子之身,他不知道你是炉鼎之体?
安樾:你到底是谁? 为何对这些隐秘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人将书册合上叹道:红裳,我知你心怀怨恨,但是这样迂回曲折的法子,你以为真的能奏效?能解你心头之恨?你的后人,用这样的法子,能将天衍宗从修真界抹去?就算是抹去又能如何,你早已不在人世,你又看不到。
安樾听着他的自言自语,疑窦丛生:前辈,你与红裳圣女有何渊源,你知道天衍宗?
那人冷笑一声,眼睛斜觑了一下地上一动不动的苍楠:那小子,是天衍宗的吧,你与他结成道侣,就是要用红裳的法子夺取他的修为吧。
安樾大惊,迅速转头看了一下苍楠。
没事,他一时半会醒不来。 那人淡淡地说,忽然转向安樾:你年纪轻轻 ,何必卷进这样腌臜的勾当,九嶷也好,天衍宗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我看着你有缘,你跟我走,拜我为师。
安樾后退一步:我都不认识你,更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拜你为师?想一想,他又加了一句:那个笛子并无特别之处,我生来就能令禽鸟听懂乐语。
他倔强地看着那人,眼神中满是就算你如何威逼利诱我也一眼看穿你的用意 的无声抗拒。
那人嗤笑一声说:既然你是九嶷圣子,九嶷人通过洗灵阵,有些特别的能力自然说得通,笛子的事情我不追究了。说着把玉笛扔回给了安樾。
他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嘲笑,又拿起天书的上册:这本册子,我当年就扔了,想不到居然还会出现,里边所谓的独特心法你不会真当回事吧,都是些狗屁! 说着他手上忽然发力,顷刻之间,天书上册就在他掌中变成了齑粉。
眼睁睁地看着册子被毁,安樾又急又恼,差点哭出来:你你怎么这样!
那人的脸色却瞬间垮了下来,他面目阴沉地说:小子,我再问你一次,拜我为师,你愿还是不愿?
安樾脑子迅速转动,猛然回忆起在问机海时,宫驰说曾经见到那个人 拿过天书上册,而苍楠又告诉他那个人 是百年前脱离天衍宗的一位尊者,莫非
他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苍楠的声音:他既不愿拜你为师,你又岂能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
猜测一下,苍楠从什么时候开始醒的
第41章 大乘
听到苍楠的声音,安樾又惊又喜,立刻抛下怪人跑到苍楠跟前抓住苍楠两臂:哥哥,你醒了!
苍楠面色苍白,对着安樾笑了笑,说:退后些。
安樾赶紧撒手后退两步,就见苍楠周身涌起气流,他咬紧牙关额头爆出青筋,猛一用力,捆缚他的灵力绳索寸寸断裂消散于无形。
这一下耗费极大,苍楠一口血吐出来。
原本安樾看到他挣脱还很高兴,这一下慌了,急切奔过去扶起苍楠,声音里都带出哭腔:哥哥,你怎么样?
无事。苍楠的脸色更加苍白,起身都有些不稳,拍了拍安樾的手背,又说了句无事。
安樾扶他站稳,轻轻告诉他洞内的也许是那个人。
苍楠调息站稳,盯着那人看了片刻,问:阁下是天衍宗墨离仙尊?
天衍宗,墨离?
安樾瞪大了眼,墨离仙尊的名号他有印象,在仙门百家谱里,墨离是与如今天衍宗宗主重光仙尊的师父同辈尊者,从辈分上讲是重光仙尊的师叔,对他的介绍也只聊聊数语,只说很早便道消身殒,修为方面更是提都未提,却不想仍然在世。
死去的名号何必再提。墨离冷声回答:看不出竟然能破开我的锁灵缚,天衍宗的徒子徒孙倒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尤其你还缺了一魄,否则当比现在修为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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